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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霖看着他,抚了抚胡子,“何必这么麻烦,子钰医术高明,县衙人人皆知,让他看一下便知。”

他说完,就有一身着布衣长袍的青年人走上前,朝着武霖和寻竹父亲点了下头,就走向了那个倒在地上的男子。

子钰伸手摆正那名男子的手腕,将手指搭了上去。

寻竹父亲看着,神色平静,但眉宇间还是显露出了一丝凝重,他抬头对上了自己妻子的视线。

寻竹母亲趁人不注意,后退了几步,转身欲走。

然而,武霖忽然出声,“明夫人,这是去做什么?”

寻竹母亲顿了下,回身行了一礼,笑着道,“眼下这场面,吓到了小儿,民妇去安抚一下。”

武霖视线越过她,看了眼站在酒坊门前的寻竹,意味深长道:“令郎看着不像是被吓到的样子啊。”

寻竹母亲未言,但眼神静静地看着他。

武霖忽然后背感到一阵发凉,鬼使神差地就摆了摆手,示意她去吧。

见状,寻竹母亲便笑了一下,转身回了“壹品竹”门前,带着寻竹朝里间走去。

武霖看着他们的背影,叫来了一个衙役,“盯着他们。”

那人低声应下,“是。”

这时,子钰收回了给那人把脉的手指,站起了身,“观此人脉象与症状,确实为吃坏东西所致。”

寻竹父亲眉头压低,转身对武霖道:“大人,光凭这,也并不能说明什么。”

武霖扯了下唇,“那就都带回去,细查。”

他说着,看向身前的人,“还劳烦明掌柜和家眷走这一趟。”

明述没动,道:“我陪大人走这一趟便是,妻儿胆小,怕是会害怕。”

“明掌柜倒是爱惜嫁人,”武霖眸光一转,又道:“那更得一起了,总不好叫你们分离啊。”

说完,他面上的笑消失,不再给明述说话的机会,“带走!”

明述转头看向“壹品竹”,他的妻子姜千慕牵着儿子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一名衙役。

待他们走近,明述握住了姜千慕的手,安抚的看了她一眼,身后便传来催促声。

“壹品竹”门前被吸引来看热闹的人有人跟着一起走了,有人散了,只剩下六个人还站在原地。

他们看着衙役之中那三个身影,也抬步跟了上去。

……

衙门。

阴暗的牢房中,明述一家看着衙役落下锁扣,抬头看着门外那身着官服的武霖。

明述神色微冷,道:“大人不审案,就直接将我们关入牢房,这是何道理?”

武霖敷衍地说,“岑大人有事,这几日不在,还委屈明掌柜一家在此处等上一等。”

说完他便不再理会,带着衙役走了出去。

寻竹抬头看了看父母,皱眉道:“他这人怎么这样,是非不分,胡乱抓人!”

明述闻言,低头看向寻竹,笑着把他抱了起来,“因为他是坏人啊。”

“爹不能教训他吗?”

“能是能,可是他有权,只能暗中教训。”

刚说完,明述就被姜千慕锤了一下。

“想要惩恶扬善不能只靠武力,”姜千慕转而看向他怀中的寻竹,道:“官有好官,也有坏官,对付他们,要搜集其贪污暴行,向其上司上表状书,不过自然也讲究方法。”

寻竹听得云里雾里,思绪一下就被另一边争吵声吸引了过去。

明述抱着他向前走了两步,来到铁栏杆前,寻竹好奇的去看外面。

只见两名衙役各自推着一个人进来,朝他们这边的牢房走近。

“哎呀,粗鲁!”有一道不悦的声音响起。

随后,寻竹就看到两个熟悉的人被推了过来。

温知许皱着眉,挡了下那衙役再次推过来的手,警告他,“再推生气了昂。”

一旁的元湘探头看了看明家三口,随后一指他们对面的牢房,对身后的衙役道:“就这个吧。”

那两名衙役怪异地瞅了他们两眼,还是打开了那间牢房。

温知许和元湘便像是巡视一般,镇定自若的走了进去,末了还催促他们,“你们走吧。”

那两名衙役互相看了眼,才反应过来,满脸莫名其妙,“都老实点!”

说完,两人锁好牢门,便走了。

温知许四下看了眼,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对面的姜千慕开口,“两位,怎么也被关进来了?”

元湘直接道:“打架斗殴。”

姜千慕愣了一下,不明白她怎么还一脸自豪的样子,转而又看向了温知许。

温知许一副默认的样子,在她看过来时,还笑了一下。

这下,姜千慕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了,看他们也不像那样的人,她转头看向明述。

明述倒是不想刨根问底,管他是真是假,看寻竹想跟他们说话,索性就把寻竹放了下来,他则拉着姜千慕朝牢房后面走去。

寻竹站在原地,没管自家父母在干什么,只看着对面的两人问,“你们为什么打架啊?”

温知许伸手支在元湘头上,朝着寻竹笑道,“没打架,进来陪你玩啊。”

“啊。”寻竹完全没想到,都呆了一下。

此时,外面又传来一阵声响,一阵脚步声快步走近。

看清来人,原来是那岑县令的侄子,趾高气扬地走到寻竹面前。

“怎么样?”他玩味地看着寻竹,“还嚣张吗?”

寻竹却没回他,而是好奇地看着他的脸,那原先光洁平整已经变得鼻青脸肿,活像是被人揍了一样。

他余光看到那少年背后有人影晃动了下,视线偏移,就见元湘笑着朝他眨了眨眼。

寻竹顿时明白了,眼中闪过一抹惊喜,是她打的,她完成了他们的约定。

欣喜之余,寻竹若无其事的收回视线,看着面前的人,故意问道:“你是谁啊?”

他对面的岑宁礼一愣,随后想起自己脸上的伤,一阵火气翻涌,他咬着牙,一字一顿道:“你说呢?”

“是你啊,”寻竹恍然,仿佛刚刚认出来,憋着笑,“怎么变成猪头啦!”

岑宁礼一巴掌拍在铁栏杆上,怒气冲冲地看着寻竹,“你才是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