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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才班这群人也太过分了,根本就没把我们当人!连放红榜的传统都不遵守!简直是欺人太甚!”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刚刚怎么没见你们反抗?”

“你什么意思?说的好像你刚刚站出来了似的?”

“好了好了,你们别吵了,典礼马上就要开始了,快去准备吧。”

一场闹剧,让德才班整个高一年级都心生不快,英才班那群少爷小姐,除了会投胎哪一样比他们强?现在就连他们最引以为傲的成绩都要被拿来羞辱。

众人神情郁闷,纷纷撤回教室。

“阿韵,你在看什么?”

拥挤的人潮里,女生穿着运动校服,厚重的刘海几乎遮住了半张脸,剩下的半张脸上还戴着又土又笨重的眼镜。

她像极了一粒被扔进沙滩的砾石,渺小又不起眼。

同样淹没在人群里,对面有个女生却光彩夺目,与她不同,她就像又白又亮的珍珠,在一堆砾石里闪闪发光。

苏韵看着那个女生被朋友笑着推进教室后才慢慢收回目光。

“没看什么。”

谢棠一脸艳羡看着红榜上的名字,“阿韵,你好厉害啊!又是第一!”

苏韵推了推厚重镜片,“没什么。我看了往届学长们的成绩,我还差的远呢。”

谢棠扭头看向高三区的红榜,“你是说沈学长他们?那怎么能一样呢?听说沈学长这一届的英才班几乎都是各大财团里的重要继承人,学校特意为他们改了体制,独立分化了一个进修班。

A国大学都是这些财团投资的,他们根本不走学术文凭这条路,从以往的经验来看,学长们今年毕业应该都会去国政军校。”

苏韵没说话,抬眸看向高三红榜。

第一名进修班:沈兰曦 1280分。

不管她如何废寝忘食,发奋图强,最好的成绩也只有1230分。

这六十分不是她不够努力,也不是她不够聪明,它是普通人永远无法跨越阶层的缩影。

这种清楚的认知时常让苏韵感到无力,她有时候总在想,要是她不是普通人就好了,这样这六十公她一定可以跨越。

不过现在想这些也只是无病呻吟。

苏韵迅速调整心态,转头看向身边的好友,“小棠,倒是你,这次的期末考你成绩下滑的很严重,出什么事了吗?”

谢棠目光闪躲,“没有,还不就是我妈,你也知道我弟弟最近也忙着升学,我妈非逼着让我给他辅导功课,我是因为精力不足所以才没考好。”

两人是发小又是邻居,谢棠家里什么情况苏韵也知道,听她解释也不好说什么,只关心道,“那学费?”

没有进前十就没有奖学金,以谢棠家里的情况根本不可能支撑。

谢棠笑了笑,“这个不用担心,从这个学期开始,我每个星期都会去教会做礼拜,天恩教对品学兼优的高级信徒都有教育补贴,我上学期已经是高级信徒了。”

苏韵皱眉,“可是现在课业这么繁重,每个星期还要去教会,会不会对学习有影响啊?”

谢棠摇头,“不会的。天神会保佑我们每一个人。当初要不是有天主,我可能已经被学校清退了。”

苏韵表情复杂。

初一那年,谢棠考试失利,没有获得全免奖学金的资格。她告诉谢棠学校有另外的补助名额,谢棠抱着试一试的心态递交了申请,没想到面试很顺利,名额一下就批下来了。

原本以为这道坎算是过去了,事情却突然发生转折,不久后相关老师突然被辞退了,学校也纠正说从来没有额外补助这件事,谢棠一下从天堂掉进了地狱,没日没夜地哭。

机缘巧合之下,她被一位学姐引入了天恩教,教会在得知谢棠的情况后,以扶贫助困的名义资助了谢棠,此后谢棠就成了天恩教的信徒,虽说教会解决了谢棠的读书危机,但不知道为什么,苏韵却有种说不出的担忧。

谢棠,“好了,别想了,典礼马上就要开始了,你的演讲稿背熟了没有?今天来了好多大人物,你可得好好表现,争取给他们留下好的印象。”

苏韵这才笑了笑,“早就准备好了。”

*

高一英才三班。

“同学们,大家准备一下啊,刚刚收到消息,天恩教两位大牧师待会会先来教学楼参观。”

班长站在讲台上拍了拍桌子,企图唤醒底下一堆闲散人员。

傅潇潇吹了吹指甲,“来就来,有什么好准备的?”

在A国,神职人员的身份地位比普通百姓高出许多,甚至连一些官员都得靠他们拉拢民众,轻易不能得罪。

傅潇潇敢说这种话,也只是因为她姓傅。其余人没她这底气,默不作声开始整顿仪容。

傅绥尔白了傅潇潇一眼,小声跟姜花衫吐槽,“这些天主教众都是些借用天神之名的神棍。”

姜花衫深以为然,这个世界哪有神?若真有也是剧目之门。

傅绥尔朝姜花衫勾了勾手指,两人交头接耳。

“衫衫,你知道吗?这些以神之名的教会专门帮财团、贪官洗黑钱,他们才是这个世界上最丑陋的恶魔。”

姜花衫略带惊讶看了傅绥尔一眼,“看来这个暑假学到了很多?”

傅绥尔朝她眨眨眼,“受益匪浅。对了!”她忽然想到什么,一脸神秘,“你猜我为什么这次开学才回来?”

姜花衫配合,“为什么?”

傅绥尔压低了声音,“白家那位摄政女王七十大寿,我跟表叔公去了白家庄园。”

姜花衫眉梢微挑,“白家?”

傅绥尔点头,“我之前以为咱们A国财阀干政就已经够腐败了,没想到S国比我们有过之而无不及。白家有皇室血统,掌管了S国的民众信仰和神权宗教,就连政府和财团都拿他们都没办法,跟他们比起来,咱们A国的教会简直就是小卡拉米。”

A国教会还要靠财团支持,但白家的权力已经能够主宰民众意识,这么比的确不是一个量级的。

姜花衫被勾起了好奇心,“你见到白家那位女王了?”

她对所在世界的认知仅限于二十五岁之前的所有经历,这些剧情大部分都发生在A国。

所以姜花衫只知道白家那位女王是个难缠的传奇人物,但具体有多厉害,还没见识过。

傅绥尔摇头,“女王身体不好,宴会只出席了十分钟,还是在垂帘后面,连穿什么礼服都看不清。表叔告诉我,女王从十八年前长子全家遇害就不怎么露面了。”

“长子遇害?”

傅绥尔点头,“嗯,十八年前,白亲王和王妃受邀出使A国,回国当天被恐怖分子袭击,当时还在A国上空领域,所以即使后面S国查明这群恐怖分子与我们无关,女王还是一意孤行封锁了与我们的外交。”

姜花衫眸光微亮,这倒是个有用的信息差。

既然眼下的世界只是一本书,那么每个人物、每段剧情都不可能无缘无故存在。

虽然她没有经历后面的剧情,但她可以断定,这位白家女王,以及她丧子的剧情绝对是整个剧目的重要伏笔。

傅绥尔看出了姜花衫的微表情,心情跟着好了起来,“我说的这些有用吗?”

姜花衫抬眸,见傅绥尔一脸期待看着她,扬唇笑了笑,“有用。”

这是她与傅绥尔十四岁的约定,好好长大,做彼此的眼睛,去看这个世界之外更广阔的风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