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事厅内,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凝重得近乎窒息。
沮宗那声嘶力竭的咆哮似乎还在四周墙壁间回荡,邺城丢失的噩耗,仿若一道晴天霹雳,又似一把重达千钧的重锤,毫不留情地狠狠砸在在场众人的心间。
每个人都被这股巨大的绝望与恐惧笼罩,心头沉甸甸的,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陈宫试图宽慰众人的话语,在这足以令人崩溃的沉重打击面前,显得那么单薄、那么苍白无力,就像微弱的烛光,根本无法驱散弥漫在厅内的黑暗阴霾。
“陈公台,你说得轻巧!” 沮宗此刻满脸怒容,脸上的肌肉因极度愤怒而扭曲着,额头上青筋暴起,仿若一条条愤怒的小蛇。
他的双眼瞪得滚圆,里面燃烧着熊熊怒火,死死地盯着陈宫,那眼神好似要将对方生吞活剥了一般。
“邺城一失,我冀州世家的根基都动摇了。如今广宗即便还在我们手中,可你想想,又能撑得了多久?我们那二十万大军啊,竟被曹军打得节节败退,一溃千里,现在我问你,这胜算到底在哪里?到底在哪里?” 他的声音因愤怒和绝望而剧烈颤抖着,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看向陈宫的眼神中,满是质疑与不甘,仿佛在质问对方为何如此无能,为何没能力挽狂澜。
陈宫微微皱起眉头,额头上挤出几道深深的沟壑,他嘴唇微微动了动,正欲开口反驳或者再解释些什么。恰在此时,厅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只见一名亲兵神色慌张、脚步匆匆地走上前来,在众人面前单膝跪地,腰杆挺得笔直,双手抱拳,神色紧张地禀报道:“先生,大事不好!鲜卑的万夫长们愈发嚣张跋扈了,他们此刻就在城外,扯着嗓子大声扬言,若不交出轲比能,便要即刻攻城,踏平我们广宗城!” 这话犹如一颗重磅炸弹,在议事厅内轰然炸开,原本就凝重压抑到极点的气氛,更是如同被浇了一桶油的烈火,瞬间变得更加紧张危急,雪上加霜。
陈宫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仿若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乌云密布,一片灰暗。
轲比能之事,原本是他精心布局、握在手中的一张王牌,想着关键时刻能派上大用场,可如今却像一个突然着了火的烫手山芋,让他骑虎难下,不知如何是好。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胸脯剧烈起伏着,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平复内心翻涌的波澜。
片刻后,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却又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坚定:“先稳住鲜卑人,告诉他们,轲比能被曹军暗中劫走了,我们也才刚得到消息,此刻正在想尽一切办法,全力以赴地设法营救。”
亲兵领命,不敢有丝毫耽搁,起身匆匆退下,那脚步匆忙得几乎要带起一阵风。
“陈公台,这就是你的对策?” 沮宗听闻,脸上露出一抹嘲讽的冷笑,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不屑与轻蔑。
“用这么一个谎言去敷衍鲜卑人,你觉得能拖得了一时,还能拖得了一世?一旦鲜卑人识破我们的谎言,真的下令攻城,那广宗可就危在旦夕了,危矣!”
他一边说着,一边在厅内来回踱步,脚步急促而慌乱,双手不停地在身前挥舞着,整个人心急如焚,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却又找不到出路。
“我们必须立刻想出一个切实可行的应对之策,越快越好,否则,冀州世家积攒多年的基业,就要毁于一旦,万劫不复了啊!”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眼神中满是绝望与无助。
就在这剑拔弩张、众人皆焦头烂额之际,一直沉默不语、静静坐在一旁的审配缓缓开口了,他的声音低沉而稳重,在这混乱的氛围中,犹如一道镇定剂:“主公,依我看,如今之计,我们可派人即刻前往荆州,向刘备求援。刘备与曹操向来素有仇隙,双方积怨已久,或许他会念在唇亡齿寒的道理上,看在我们冀州与他们荆州同属抗曹阵营,若冀州沦陷,荆州也将唇亡齿寒的份上,出兵相助于我们。”
沮宗闻言,原本黯淡无光的眼中瞬间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就像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可那光芒仅仅闪烁了一下,便又迅速黯淡下去。
他轻轻叹了口气,脸上满是无奈与忧虑:“刘备自身也在与曹操周旋,双方战事不断,他如今自顾尚且不暇,会轻易出兵相助于我们?再者说,远水救不了近火啊,等他的援兵从荆州千里迢迢赶到我们广宗,广宗怕是早已沦陷,被曹军和鲜卑人踏为平地了。”
“总比我们现在坐以待毙、什么都不做强!” 审配见状,坚持自己的观点,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与诚恳。“同时,我们也可趁这段时间,抓紧整顿城内兵马,重新部署防御。广宗城墙坚固厚实,历经多年修缮,只要我们部署得当,安排合理,未必不能抵挡鲜卑人和曹军的进攻,守住我们的城池。”
“哼,说得容易!” 沮宗满脸不以为然,冷哼一声,脸上写满了不信任。
“二十万大军都被曹军打得丢盔弃甲,惨败而归,就凭广宗这区区几万守军,你觉得能守得住那如狼似虎的鲜卑人和曹军?简直是天方夜谭!”
就在沮宗和审配两人各执一词、争论不休之时,陈宫轻咳一声,那声音虽不大,却成功打破了两人的争论,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诸位稍安勿躁。” 陈宫目光沉稳地扫过众人,缓缓说道,“我虽不敢夸下海口说此战必胜,但曹军并非无懈可击。他们连番征战,四处出击,兵力早已分散得七零八落,后勤补给这条漫长的生命线,也必然吃紧。我们可挑选精锐部队,组成一支奇兵,偷偷出城,偷袭他们的粮草辎重,断其补给,只要粮草一断,他们军心必然大乱,锐气也会大挫。”
“此计倒是可行。” 审配听完,不住地点头赞同,眼中闪过一丝赞赏的光芒。
“只是,派谁去执行这至关重要的任务呢?此去偷袭曹军粮草辎重,路途遥远,凶险万分,到处都是曹军的眼线和埋伏,需得一员智勇双全、胆识过人的大将才行啊。”
众人听审配这么一说,纷纷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竟想不出一个合适的人选。
这任务太过艰巨,稍有不慎,不仅任务失败,还可能搭上整支精锐部队,谁都不敢轻易推荐,生怕选错了人,误了大事。
就在众人围坐厅中,为眼下棘手战事愁眉不展、低声商议之际,厅外忽而传来一阵沉稳有力的脚步声。那脚步声不急不缓,每一步都踏得扎实,仿若带着千钧之势。
紧接着,只见一个年轻将领身姿挺拔,如同一棵苍松,大步流星地跨进门来。他身形修长,步伐矫健,举手投足间尽显飒爽英姿。
待他走近,众人得看清他的面容。只见他面容坚毅,轮廓分明,犹如刀刻斧凿一般,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刚强。双眸炯炯有神,眼神中透着一股无畏的勇气与决然的决心,仿佛任何艰难险阻在他眼中都不过是过眼云烟。
他大步走到厅中,身形一转,单膝跪地,动作干净利落,不带丝毫拖沓。紧接着,他昂首挺胸,声音洪亮,仿若洪钟般在厅内响起:“主公,末将愿往!”
众人定睛一看,原来是张合。他周身裹着一身坚固的铠甲,那铠甲由一片片精钢打造而成,鳞片紧密相连,在厅内略显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仿佛在无声诉说着往昔经历的大小战役。
腰间悬挂着一柄锋利的长剑,剑鞘古朴厚重,剑柄上的红缨随着他方才的动作轻轻摆动,为他英武的身姿添了几分灵动。
此刻,他就那样静静跪在厅中,整个人浑身上下,却好似散发着一股久经沙场的雄浑气魄,让人不禁心生敬畏。
沮宗看着张合,眼中露出一丝犹豫:“儁乂,此去危险重重,你可有把握?”
张合抬起头,目光坚定:“末将自幼熟读兵书,深知用兵之道。此番偷袭曹军粮草,末将定当全力以赴,不辱使命!”
陈宫微微颔首:“张将军智勇兼备,若由他带队,此事或许有几分胜算。只是,将军此去,需万分小心,切不可莽撞行事。”
张合应道:“多谢先生信任。末将已想好计策,只需三千精锐,便可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曹军后方,烧毁他们的粮草辎重。”
“好!” 沮宗咬咬牙,“就依你所言,拨给你三千精兵。若能成功,必当重赏!”
张合领命,起身准备离去。刚走到厅门口,又转身说道:“主公,先生,还有一事。末将听闻,孙权再次攻打合淝。或许,我们可派人前往东吴,与孙权商议,南北夹击曹操,令其首尾不能相顾。”
陈宫眼睛一亮:“张将军所言极是。孙权一直对合淝虎视眈眈,若能说服他加大攻势,曹操必然会分兵救援。如此一来,我们的压力便能减轻不少。”
沮宗沉思片刻,点头道:“此事就交给你去办。待你完成偷袭粮草的任务后,立刻前往东吴,面见孙权。”
张合抱拳行礼:“末将领命!” 说罢,大步走出议事厅。
看着张合离去的背影,沮宗心中五味杂陈。如今冀州世家危在旦夕,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这几员将领身上。他不禁暗暗祈祷,希望上天能眷顾冀州,让他们度过这一劫。
而此时,在遥远的东吴,孙权正站在军营前,望着合淝城的方向,目光中透露出坚定与执着。“此次,我定要拿下合淝!” 他喃喃自语道。在他身旁,吕蒙、甘宁等将领整齐站立,严阵以待。
“主公,一切准备就绪,随时可以攻城!” 吕蒙上前一步,禀报道。
孙权微微点头:“好!传令下去,全军出击,务必一举攻克合淝!” 随着他一声令下,战鼓擂响,十万东吴大军如潮水般涌向合淝城。一时间,喊杀声震天,硝烟弥漫。
合淝城内,张辽站在城墙上,望着城外如蚁般的东吴军队,神色冷峻。“孙权,你又来了。” 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冷笑,“这合淝城,可不是那么好攻的!” 他转身,对身旁的李典、乐进说道:“二位将军,今日便是我等立功之时。我们定要让东吴军队有来无回!”
李典、乐进齐声应道:“愿听将军号令!” 三人对视一眼,眼中满是战意。
就在东吴与曹魏在合淝城下激战正酣时,张合率领着三千精锐,悄悄离开了广宗城,向着曹军后方进发。他们夜行晓宿,避开了曹军的巡逻,终于来到了曹军粮草辎重的驻地附近。
张合观察着周围的地形,只见曹军营地戒备森严,粮草堆积如山。他心中暗自盘算:“曹军防守虽严,但并非无懈可击。我们可从侧翼突袭,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他转头对部下们说道:“兄弟们,此次任务艰巨,但关乎冀州存亡。我们只有一个目标,烧毁曹军粮草!大家可有信心?”
“有!” 三千将士齐声高呼,声音低沉而坚定。
“好!听我号令,准备出击!” 张合拔出佩剑,指向曹军营地。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一支骑兵正朝着他们这边赶来。张合心中一惊:“不好,难道被曹军发现了?” 他迅速命令部下隐蔽起来,密切观察着这支骑兵的动向。
那支骑兵越来越近,张合定睛一看,只见为首的将领竟是一员女将,英姿飒爽,威风凛凛。她到底是谁?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她与曹军又有着怎样的关系?张合心中充满了疑惑,而此时,那支骑兵已经来到了他们的隐蔽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