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收拾好重新打开了门,已经比预定的开门时间晚了半个时辰了,不止如此,店里还总是萦绕着一股若有似无的臭味,让人不想进入。
沈瑶皱了皱眉头,从怀里掏出了第四位面买来的去味剂,四处狂喷了一通才觉得好一些,随后见外面的人还是有些介意,便转头对小二说道:“小二哥,你去咱们仓库拿一桶油漆来,用深棕色的。把门重新粉刷一遍。”
虽然她很想把门刷成喜庆的朱红色,可朱红色和黄色在这样的朝代属于禁色——朱红色属于高门大户,而黄色则是皇家的专属颜色。
深棕色也挺好,起码可以掩盖一下门上的印记,小二没有多说,便去拿油漆刷门。这油漆用的是速干漆,基本上刷过去风一吹就能干,等到小二把门刷完,这漆也干的差不多了。
沈瑶落落大方的站在门口,笑着道:“对不住了大伙儿,今个因为一些事开门比较晚,如今小店已经整理一新,欢迎大家光临,今日依旧是开业新福利,除了进店送好礼之外,所有商品单件九折,三件八折!货物有限,先到先得哦!”
为了重新引流,沈瑶只能再加些促销活动,同时也宣告道:“开业活动仅限五天,今日已经是第二天咯,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赵昌昨儿个特意吃了沈瑶给的铜嗓子喉宝,这会儿声音也亮了起来,他热情高涨的展示着店中的物品,渐渐的又吸引来了一批昨天没有排上队的人。
虽然场面没有昨天那么火爆了,但沈瑶还是松了一口气。
今儿个店里不需要那么多人,她把事情安排给沈春等人之后,便想去找王小满,谁想到刚出门就被扈铁花给拉到了店里。
这会儿时间还早,扈铁花是做饭馆而不是客栈,所以店里人并不是很多。
“怎么了扈婶婶?”沈瑶眨巴着眼睛问道。
扈铁花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注意他们,才把沈瑶拉到了后院里,随后从袖子里摸出来个东西。
“这是我今儿个早上开店在你们店旁边捡到的。”扈铁花道:“我不知道是谁的,可我觉得和你们店今儿的事儿有关系。”
沈瑶接过了扈铁花递过来的帕子,凑到鼻尖一闻,香的连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看起来像是花楼里姑娘的物件儿。”
扈铁花下意识的说道。但随后她才意识到沈瑶只是个四岁半的小丫头,根本不懂这些,于是便道:“你可以把这个交给王捕快,他或许有办法能查出来。”
“谢谢扈婶婶。”沈瑶谢道:“就是不知道为何早上小满叔叔问的时候,婶婶为什么不说呢?”
她歪着脑袋,有些想不明白。
若是扈铁花故意隐瞒的话,也没有必要单独把她喊来给她。
但若是想作证的话,王小满问话的时候她说什么都不知道。
扈铁花低下头道:“我不想惹事。”
“你大概也能猜到是谁干的,他们其中有一位的妻弟和我夫君是远房亲戚,我不能出这个面。我若是出面了,我夫君他会……打死我的。”
扈铁花说到这里,无意识的抖了一下。
沈瑶皱起了眉头。
昨儿个听六哥说的时候她就觉得扈婶婶的夫君不是个东西,赌博不说还不管年幼病弱的孩子。如今看来,居然还是个家暴男?
“那婶婶为什么还要和他在一起呢?”沈瑶握紧了拳头道。
扈铁花有些迷茫:“家里总得有个男人不是么?我一个女人,能怎么样呢?若是和他和离,我这日子会更难过,一个女人是无法在这世上单独生存的。”
“要么靠父亲,要么靠丈夫,要么靠儿子。可我父已死,儿子病弱,我能靠的只有丈夫,虽然他着实不是个东西,可我……也没有办法。”
虽然平时扈铁花是个办事爽利又泼辣的妇人,靠着自己撑起了整个家,可这个时候她脆弱的却像是一碰即碎。
沈瑶并不怪她有这个想法,从小就被人这样洗脑,她生不出来别的想法也不奇怪。
可即便如此,这样怕的扈婶子却还是选择了悄悄帮她,即便扈婶子不愿站出来作证,可沈瑶也不怪她。
这世道各有各的难处,她知道。
“婶子,一个女人也可以靠自己撑起半边天的。与其守着一个什么都不是的男人过着糟心的生活,倒不如不破不立,带着孩子自己过活。若你哪日需要,我会帮你。”沈瑶深深地看了扈铁花一眼,行了个礼后离开了。
这是她的一个承诺,以谢这次扈铁花对她的帮助。
但她也知道,扈铁花陷在泥淖里已久,不是她一句话两句话就能让扈铁花清醒过来的。但若她有一日愿意醒过来,她也不介意帮她一把。
拿着那脂粉味冲鼻的帕子,沈瑶找到了王小满。
“小满叔叔,有人说捡到了这个帕子。”
她把帕子递给王小满后道:“那个人说不愿意出面作证,但告诉我是早上卯时捡到的,那会儿街上还没有人,很有可能是干坏事的人掉的。”
王小满点了点头,证人不愿出面的情况也是有的,他也不会强迫人家。
左右有证物在,也是可以顺着线索去查一查。
“好,那就多谢瑶瑶了。你那边生意怎么样?没有影响吧?”王小满关切的问道。
“说没有是假的,但也已经正常开张了。还请小满叔叔尽快抓到凶手,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这么欺负我们。”沈瑶的小脸气得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