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子过不下去了啊!”程月娥刚要开始哭喊,宁安便扬起声音道:“别给我整这一套!有事儿说事儿!”
程月娥一哽,抽抽搭搭的把今儿个刘氏他们来闹事,不少人把她家抢空了的事儿全都添油加醋的说了出来。
“要不是因为沈瑶,我家也不会赔这么多钱,不赔这么多钱,我又哪里需要操劳着做生意。”程月娥抹着泪道。
“谁知道这生意刚开张第一天,沈瑶就给我使这样的坏,这分明是不想让我活了啊!村长您最是公正,一定要替我做主啊!”
宁安听了程月娥的话,又喊来了刘氏,林氏和赵氏分别询问,除此之外,又问了不少围观的人。
刘氏抹着眼泪道:“村长啊,实在不是俺家去找事儿啊,你可以去俺家看看,俺那可怜的儿媳妇这会儿还躺在床上呢。这沈小大夫宅心仁厚,只收了我们五十文的诊金,药钱都没收啊。”
“说实话,也是我鬼迷了心窍,看着程月娥豆浆卖的便宜就去她家买了,要知道能把人喝坏,打死我也不去啊!可我去找程月娥理论,她那话说的可嚣张的很啊!”
“什么把她打死也不退钱什么的,我们家也不富裕,这招娣的病也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好全,这些损失不都是应该程月娥来承担吗!”
宁安点头道:“这话说的是。不过你怎么证明你的豆浆是在程月娥家买的呢?”
刘氏立马道:“我去的时候程月娥隔壁的巧儿也在买,她能给我作证。”
巧儿点了点头道:“婶子说的没错。”
宁安点了点头道:“好,那其他人抢东西又是怎么回事儿?”
“她程月娥抵死了不认账,我们没办法,只能拿点东西做抵偿了。”
“就是啊,谁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我们要是也喝出了问题,这地里的活一天没人干,这庄稼就不好啊。她程月娥又不负责。”
“我刚才还看见程月娥拿着柴刀来砍瑶瑶呢!她这种人为了钱杀人放火的事儿恐怕都做得出来哦。”有刚才看见的补充道。
宁安这才看到了地上的柴刀,眼神冷了下来:“程月娥,这柴刀是怎么回事儿?”
程月娥想找出来刚才是谁说的这话,可那人隐藏在人群里,她一时也分不清楚,只能挨个的瞪了过去。
被她瞪得人只觉得莫名其妙,又恶狠狠地瞪了回去。
“程月娥,说啊,这柴刀是怎么回事儿?!”宁安提高了音量道。
“我,这……我就是来吓唬吓唬沈瑶,想让她赔我些银子。”程月娥在宁安面前丝毫不敢硬气。
“吓唬?刚才要不是我在,你这刀可就落在我小徒弟的头上了!”花间冷哼一声道。
“拿柴刀喊打喊杀的来吓唬一个四岁的孩子,你可真是威风得很!”
这话说得程月娥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她立马道:“你刚才打我那一下都把我打吐血了,我没伤到沈瑶是事实,你把我打成这个样子,总该赔钱吧?!”
花间叫程月娥气乐了,翻了个白眼后看向宁安:“村长,我这叫正当防卫,若不是我护着瑶瑶,瑶瑶这会儿说不定已经……”
他不想再往下说,只觉得越想越气愤。
“这个我也可以作证。是程月娥拿着刀进来就要砍人,花大侠才把她一掌拍倒在地的。”坐在门口的李世根也道。
宁安猛地皱起了眉头:“程月娥,宁固村的规矩你知道的吧?”
程月娥哆嗦了一下:“知,知道。”
“你自己说。”宁安沉声道。
“宁固村不允许械斗,要互帮互助,友好邻里……”程月娥越说声音越小。
“否则如何?”宁安不允许她退缩,冷哼一声道。
“如有发生,赶出宁固村……”程月娥哀嚎一声,趴在了地上:“村长,我不敢了,我真的不敢了,我只是来吓唬吓唬她,没想真的怎么样啊!”
宁固村虽然也不是家家户户都关系很好,有矛盾摩擦也是很正常的事儿。所以你打我一巴掌我薅你头发的,从来不在村长管的范围内。
最多就是闹得过分的时候,村长出面平事儿,一家各打五十大板的训斥一顿就完事儿了。
但械斗是绝对明令禁止的。
所以王猛在拿刀砍了刘大力之后,才会自杀。因为他知道,若是他不这样做的话,胖娃和林桂芝都会被赶出村子。
林桂芝也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心里才一直跟压着一块石头似的。难受得紧。
而程月娥今日当着众人的面亮了柴刀,按照规矩,就应该收回田地,全家被赶出村子去。
“村长,我再也不敢了,你饶了我吧!”饶是程月娥哭哑了嗓子,宁安也丝毫不动容。
让人喊来了王烈,宁安一板一眼的把事情告知他之后,便让村里的青壮年给程月娥一家收拾东西,又出具了村里的文书,盖了印章之后,程月娥和王烈一家便不再算是宁固村的人了。
直到被赶到了村口,程月娥大闹了起来。宁安黑着脸道:“王烈,你要是管不好你媳妇儿,我可就叫小满请刘大人来了。”
村长说的这话还是有一定的威慑力的,王烈直接一巴掌甩在了程月娥的脸上:“你这个死娘们,都是你出的这些馊主意,连累的老子田地都没了。要是你还敢闹事,老子休了你!”
程月娥在外面虽然横,可却不敢对着王烈耍脾气。被揍了之后,也只能老老实实的拉着儿子铁柱,跟在王烈的后面离开了。
等到赶走人之后,宁安便回到了沈家,找到了沈平原道:“沈兄弟,这按规矩,王烈家的田产一半是你家的了,另外一半田产和房屋收归村里所有。你跟着我去办地契吧。”
“啥?还有这事儿?!”沈平原一时间都有些不敢相信。
“对,村里这规矩严格的很,也是为了震慑村民,小事儿闹一闹就完了,真涉及动刀子的,那肯定就是会倾家荡产的罚了。”
村中有不少被流放的,其中不乏恶人,重刑之下才能保持一个相对的稳定,宁安这样做也是为了保证大多数人能够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成,我这就过去。”沈平原跟在了宁安的后面,往他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