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有万宝龙眉宇间那抹若有若无的沉思,宛如夜幕下隐约闪烁的星辰,引人探究;后有高杰紧抿的双唇与低垂的眼帘,沉默得仿佛连空气都为之凝重。盛士宁,这位向来心思敏锐、不愚不钝的青年,又怎会察觉不到他们二人之间那微妙的异状?他心中暗自思量,二人必定是想到了什么关键之处,只是碍于某种缘由,难以启齿。而这份顾虑,十有八九与符峰和四通峰那剪不断理还乱的纠葛有关。
盛士宁的心不由自主地揪紧,仿佛被无形之手轻轻握住,难道此次风波,竟也牵扯进了这两大峰脉?这念头一旦生出,便如野火燎原,难以遏制。他悄然垂下眼帘,掩去眼底翻涌的思绪。虽内心不愿相信此事会如此复杂,但他深知,唯有掌握确切情形,方能制定出最为稳妥的应对之策。然而,在事态尚未明朗之前,他又岂会让李师弟师妹们过早卷入这旋涡之中?他们尚年幼,阅历浅薄,看问题的角度难免片面,若是被表象所迷惑,岂不正中那幕后布局者的下怀?一念及此,盛士宁忙不迭地将话题巧妙一转。
“诸位,且慢沉浸于思绪之中。明日,便是我们第二轮比试之日,可都准备妥当了?”他的声音温和而有力,宛如春日里的一缕暖阳,试图驱散众人心头的阴霾。
此时,若若正趴在桌上,百无聊赖地用指尖轻轻抠着桌面缝隙中积存的灰尘,那双明亮的眼眸似乎失去了往日的神采,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只是随口应道:“还能有什么准备?不就是多备些灵符罢了。前两日初试时,我的灵符几乎未曾动用,故而此番也无须另行筹备。”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慵懒,几分不屑,仿佛对即将到来的比试并不十分上心。
阿福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储物袋,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心中并无太多波澜。对于他而言,所谓的准备,不过是一场心与意的磨砺,而非外物的堆砌。他更倾向于真刀真枪的实战,认为那才是检验实力的最佳方式。在他看来,依赖灵符作战,无异于投机取巧,难以真正体现出一个修真者的底蕴。试想,若是一个人仅仅依靠灵符,而忽视了自身修为的提升,那么在强敌环伺之下,一旦灵符耗尽,他又将何去何从?岂不是只能任人宰割,空有一身灵气而无实际斗法经验,终究不过是纸老虎一只。故而,他始终坚持“打铁还须自身硬”的信念,将灵符视为辅助手段,而非制胜法宝。
阿月则低头凝视着手中的储物袋,神色略显黯然。她原本也满怀期待地想要参加这场比试,然而师祖却为了她的身体着想,做主取消了她的比试资格。她深知这是师祖的一片苦心,若不好好调理身体,恐怕会留下隐患。回想起自己曾经的任性与冲动,她不禁苦笑,这一切后果,终是自己一手造成。当她再次抬头时,眼中的黯然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明媚的笑容:“我这里还有一些现成的灵符,上次准备时还未曾用过,你们谁若是有需要,就拿去吧,也免得再去费心画制。”
暖暖见状,也连忙将自己所剩不多的灵符拿了出来,脸上洋溢着温暖的笑容:“我这里也还有一些呢,虽然上次那一场比试就用掉了十多张,但剩下的都是很实用的。你们要是需要的话,尽管拿去。等我以后要用的时候,再请你们帮我画就好了,嘻嘻。”她的语气轻松愉悦,仿佛是在分享一份珍贵的礼物,让人心生暖意。
小满子笑嘻嘻地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妹妹暖暖那柔嫩的脸颊,眼中满是宠溺与疼爱。“嗯,妹妹能退出来,那真是再好不过了。那些人啊,平日里看着还挺和善的,可真要动起手来,那黑心黑肺的手段可多了去了,呵呵,这样也好,我就不用整天提心吊胆地怕你被他们给欺负了。”说着,他还故意做出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逗得暖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高杰在一旁见状,也忍不住打趣起小满子来。“嘿,小满子,你和暖暖师妹不还是同岁吗?怎么,你就那么自信,在擂台上别人就欺负不了你了?说不定啊,到时候反而是你被别人欺负得哭鼻子呢!”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调侃,却也透露出对小满子的关心与期待。
小满子一听这话,顿时不乐意了,他猛地挺直腰杆,瞪大眼睛,一副不容置疑的模样。“哼,高杰师兄,你可别小瞧了我!我可是家里的哥哥,还是顶梁柱,如果连这点苦都不能吃,将来怎么给姐姐和妹妹撑起一片天呢?在我们老家,男娃子可是家中女娃子后半辈子的依靠,这点道理你都不懂吗?”说着,他还顺便给了高杰一个白眼,继续说道:“现在吃点亏怕什么,我总有长大的一天。到那时,我再把这些亏加倍奉还回去不就好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嘛!”
万宝龙在一旁听得忍俊不禁,“噗嗤”一下笑了出来,他颤着手指指着高杰,笑得前仰后合:“哈哈,看你还想欺负人,现在怎么样?嗯?呵呵。”
盛士宁难得地收敛了脸上冰冷的表情,眼里含笑地劝解道:“好了,好了,天色已经不早了,明天还得早起呢。我看大家都散了吧,养好精神,明天说不定又能再向前进一步呢。”
散场后,暖暖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轻轻关上门。她稍微沉淀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便开始打坐修炼,这是她每天必做的功课之一,早晚各一次。中午和下午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她就会用来阅读书籍或研究制符术、阵法、法术等东西。如果条件允许的话,她还会进入自己的空间里照料一下那些灵植和小动物。对她来说,每一天都充满了学习和成长的机会,她必须珍惜每一分每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