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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与晓薇坐轮渡过去天字码头,再从海珠广场顺着起义路再上西湖路。。

晓薇身着一条淡蓝色的连衣裙,那裙子的颜色恰似澄澈天空下盛开的蓝色小花,清新而柔美。她与凌晨手牵 着手,两人的身影沐浴在阳光之下,缓缓前行,渐行渐远,仿佛正在走向那充满希 望与未知的崭新旅程。

行走在路上,晓薇的裙摆似有生命一般,随着她轻盈的步伐轻轻摇曳着,就像灵动的蓝色水波在微风的吹拂下泛起层层涟漪。她微微侧过头,目光温柔地落在凌晨身上,那眼中满是似水的温柔与毫无保留的信任。此时,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星星点点地洒下来,在地上形成一片片形状各异的光斑,宛如一幅天然的拼图。

当他们路过街边的花摊时,那五彩斑斓的鲜花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娇艳。凌晨像是突然被什么吸引住了一般,脚步戛然而止。随后,他松开晓薇的手,朝着花摊快步走去。他的目光在众多花卉间穿梭,最终停留在一束百合花上。那束百合花,花朵洁白如雪,花瓣娇艳欲滴,像是刚刚从清晨的露珠中苏醒过来。凌晨轻轻拿起那束花,仔细端详着,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

站在一旁的晓薇静静地看着凌晨的背影,心中像是被灌入了浓稠的蜂蜜,满是甜蜜。她知道,这束百合花不仅仅是一束普通的花,它更像是凌晨对父母深沉爱意的寄托,也是他对即将到来的见面的无比珍视。这小小的一束花,承载着凌晨心中那份细腻而又浓厚的情感,就如同他们之间的感情一样,纯净而美好。

当他们的脚步终于停在招待所的门口时,晓薇像是即将面临一场重要考验一般,深吸了一口气,随后下意识地抬手整了整自己淡蓝色的裙子,那轻柔的动作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凌晨则微微用力紧了紧握着花束的手,那束百合花在他的手中似乎又挺拔了几分,仿佛也在为即将到来的见面鼓足精神。接着,两人相视一眼,一同走进了招待所。

招待所的走廊里弥漫着一种宁静而又略显神秘的气息,仿佛时间在这里也放慢了脚步。他们的脚步声在这寂静的空间里回荡着,每一步都像是踏在柔软的棉花上,轻轻的、缓缓的,却又在这静谧之中显得格外清晰,仿佛是在奏响一曲迎接重逢的前奏。

不多时,他们来到了房门前。凌晨轻轻抬起手,用指关节礼貌而又轻柔地敲了敲门。那敲门声在寂静的走廊里回荡了几下,紧接着,门便迅速地打开了。出现在门口的是李校长,他那和蔼的面容在看到两人的瞬间便绽放出温暖的笑容,那笑容就像冬日里的暖阳,驱散了所有的寒意,“快进来,就等你们了。”他热情地招呼着。

话音未落,何老师也从房间里快步迎了出来。她的目光在看到晓薇的那一刻便亮了起来,眼中满是喜爱。她径直走向晓薇,亲切地拉过晓薇的手,目光在晓薇身上打量着,由衷地赞叹道:“晓薇今天真漂亮啊。”晓薇的脸颊微微泛起红晕,有些羞涩地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被长辈喜爱的喜悦和一丝小女儿家的娇羞。

随后,大家围坐在房间里那张不大却十分温馨的小桌旁。桌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水果和精致的点心,那些水果色泽鲜艳,散发着诱人的香气,点心的样式也十分精巧,仿佛一件件小小的艺术品。凌晨小心翼翼地把百合花放在桌上,眼神里带着尊敬与爱意,轻声说道:“爸妈,这是给你们的。”李校长的目光落在那束百合花上,眼神里满是欣慰,嘴角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说道:“这花真不错,还是凌晨有心啊。”何老师则像是生怕晓薇受到冷落一般,立刻热情地拿起一个水果,递到晓薇面前,眼神里满是关切,说道:“晓薇,尝尝这个,这是刚送来的新鲜水果呢。”

李校长说今天打算去拜访致公党的理事长李慕云,李理事长可是我和你妈妈的老相识了。现在去拜访他,主要是先让他认识认识你,混个脸熟。以后再多去拜访几次,给予李老足够的尊重就好了。现在我们就出发去他在西关逢源路的家,探望完李老之后,再去你大伯公的旧居看看你静茹姨妈,她住在第十甫路。李校长和何老师把今天的安排说完后,凌晨和晓薇都点头表示理解。凌晨心里暗自琢磨,这也许是父母在为自己的未来铺路。他很清楚,在这个社会里,人脉关系以及他人的帮扶是非常重要。

于是,一行四人从招待所出发,朝着西关逢源路的方向前行。他们先是乘坐了一辆摇摇晃晃的公交车,车内人挤人,各种嘈杂的声音交织在一起。下了车后,又匆匆赶到另一个车站,换乘了一辆稍显破旧的电车。电车沿着蜿蜒的轨道前行,发出“嗡嗡”的声响,窗外的街景不断变换,仿佛是一幅流动的市井画卷。

经过一番辗转,他们终于来到了李慕云理事长的家。那是一座充满岭南特色的大屋,青灰色的墙砖像是一位位饱经风霜的老者,在岁月的长河中默默伫立,散发着古朴而迷人的韵味。大门上方的木雕精致而细腻,每一处纹理都像是被岁月的巧手精心雕琢而成,那些栩栩如生的花鸟鱼虫,仿佛在轻声诉说着往昔的繁华盛景。

李校长深吸一口气,带着些许期待和紧张,上前轻轻叩响了门环。清脆的声响如同跳跃的音符,在安静的小巷里悠悠回荡,打破了这里的宁静。

不多时,门缓缓打开,一个面容和蔼、头发花白的老者出现在众人眼前。他那饱经沧桑的脸上刻满了岁月的痕迹,眼神中却透着一种历经世事的豁达。老者先是一愣,似乎是在惊讶于这突然而至的访客,随后,他的脸上瞬间绽放出惊喜的笑容。那笑容像是一缕阳光,驱散了岁月留在他脸上的阴霾。

他与李校长来了一个大大的拥抱,两个老友紧紧相拥,仿佛要把这多年的思念都融入这个拥抱之中。再看到后面的何佩慈时,他的笑容更加灿烂了,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哎呀,多少年没见了啊!”李慕云激动地说道,声音有些微微颤抖。

“是啊,老李,这一晃,感觉像是过了一辈子。”李校长感慨地回应着。

大家都知道,李慕云在文革时期被下放到番禺万顷沙改造。那是一段艰难的岁月,他在那里承受了无数的苦难与折磨。在那片偏远的土地上,他与贫穷和劳累为伴,心中却始终怀着对未来的希望。直到春节后,他才终于平反回城。此刻老朋友相见,心中满是唏嘘,那些被尘封的往事如同潮水一般涌上心头,每一个回忆的片段都承载着太多的情感。

站在一旁的凌晨和晓薇静静地看着这一幕,他们虽然没有亲身经历过那段岁月,但从长辈们的表情和互动中,也能深切地感受到那份深厚的情谊。

众人被迎进屋内,屋内的陈设充满了老广州的风格。红木的家具散发着淡淡的光泽,墙上挂着一些古老的字画,角落的博古架上摆放着各种瓷器古玩。李慕云理事长招呼大家坐下,仆人很快端上了香茗。

李校长端起面前那盏散发着袅袅热气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小口。那温热的茶水滑过舌尖,茶香瞬间在口中弥漫开来,似是裹挟着往昔岁月的苦涩与甘甜,如同那些已经远去却又刻骨铭心的回忆,复杂而又深沉。他缓缓放下茶杯,眼神中透着一丝悠远,仿佛穿过了岁月的重重帷幕,看到了那些被时光掩埋的往事。他缓缓说道:“慕云兄,这是犬子,名叫凌晨。今日带他前来,其一呢,是想让这孩子来拜见拜见您这位德高望重的长辈;其二啊,也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和您好好叙叙旧,聊聊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

李校长的目光变得有些迷离,像是被时光的漩涡卷入其中,回到了那个遥远的过去,“您还记得当年吗?那时候啊,您是佩慈的老师,当时,我和佩慈陷入了极为棘手的家庭困境,佩慈的母亲,她是个极为传统的老人,坚决要求我们必须要回到老家去。那时候的我们完全没了主意,脑袋里一片混乱,我们就想到了您,您一直都是我们心中值得信赖的智者,于是便来向您请教。”

他稍微停顿了一下,像是在整理思绪,又像是在给那段回忆腾出一些喘息的空间,接着继续说道:“您当时给我们出了个主意,劝我一起去香港,然后再从香港转去美国。您说啊,换个全新的环境,就像一只鸟儿换一片新的天空,也许就能把那些烦恼像抖落身上的灰尘一样,统统抛在身后,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可佩慈呢,她是个心地善良又极其孝顺的姑娘啊。她的母亲守寡多年,佩慈就是她母亲在这世上唯一的依靠,唯一的寄托。她怎么能狠下心来,抛下自己的母亲,远走他乡呢?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亲情纽带,紧紧地拴着她,让她无法迈出那一步。最后啊,我就回到了石坎,而您,慕云老师,也留在了这儿。”李校长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声像是一片落叶飘落在平静的湖面,泛起一圈圈淡淡的涟漪,“这一转眼,几十年的光阴就像山间奔腾的溪流,匆匆而过,毫不留情。这岁月啊,就像一个无情的雕刻家,在我们的脸上刻下了一道道深深的痕迹,真是不饶人呐。如今再回首,那些曾经的经历就像是一场遥远而又模糊的旧梦,每次想起,都让人忍不住心生无限的感慨,真是唏嘘不已啊。”

李慕云理事长静静地坐在那儿,如同一位聆听历史讲述的智者。他的眼神中渐渐流露出回忆的神色,那目光像是沉入了一片深邃的湖底,沉浸在一个遥远而又珍贵的故事里。他微微点了点头,这个简单的动作像是在回应李校长的话,又像是在与自己内心深处的回忆轻声对话。一时间,房间里弥漫着一种淡淡的怀旧氛围,那氛围如同一张无形的网,将所有人都笼罩其中,仿佛时间都被这份浓厚的回忆所吸引,停滞不前,不忍心打破这份宁静。

一旁的凌晨和晓薇也完全沉浸在长辈们的故事里,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好奇与敬畏。在他们的眼前,那些未曾经历过的过往就像一幅徐徐展开的画卷,画面中的人物、场景都充满了历史的厚重感。

李慕云理事长听李校长说完,他的目光中带着一种历经世事的豁达与温和,说道:“大家都不容易啊!这一路走来,磕磕绊绊,不过也正是这些经历,才让我们更加懂得珍惜当下的生活。”说着,他的目光转向了凌晨,眼神中带着几分赞许,“令郎真是一表人才啊,瞧这模样,透着一股机灵劲儿,将来必然是个有作为的人!”

李校长听到这话,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接着便把当年善意的谎言那件事情详细地说给李慕云听。李慕云一边听着,一边不住地点头,眼神中满是对李校长与何佩慈老师的钦佩,“你们二位真是善良之人啊,能够在那种情况下伸出援手,帮助凌教授度过难关。只是苦了这个小孩子了,娃娃刚刚落地就被送到别人家里哺养,这孩子也算是历经磨难啊。不过我一直相信,好人终究是会有好报的。”

突然,李慕云像是发现了什么极为重要的东西,他的身体微微一震,愣了一下,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说道:“凌教授?您说的可是中山大学的凌明哲?他家是不是住在荔枝涌边?您说的是他吗?”李校长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正是。”李慕云像是想起了更多的事情,他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复杂的光芒,有惊讶,有回忆,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感慨。他转头看向凌晨,眼神中带着一种探寻的意味,问道:“你是凌晨?那个连环画家?”凌晨的脸微微一红,带着一丝羞怯,轻轻地点了点头,说道:“是的,理事长。”

李慕云听到凌晨是创作连环画的作者时,眼睛里瞬间闪过一抹惊喜的亮光,兴奋不已。他整个人的精神似乎都为之一振,原本沉稳的坐姿也微微前倾,仿佛生怕错过关于凌晨的任何一个细节。

“哎呀,这可真是太巧了!”李慕云激动地说道,声音中都带着难以抑制的喜悦,“我可是省文联协会的成员啊,早就听闻你的大名了,小伙子。你那些连环画作品很有特色,每一幅画面都像是在讲述一个无声却又充满力量的故事。”

李慕云一边说着,一边用满是赞赏的目光打量着凌晨。他就像一个发现了稀世珍宝的探险家,眼神里充满了对这份意外之喜的珍视。“我一直都在关注你这个小作者呢,你的作品风格独特,在众多年轻创作者中脱颖而出。我啊,一直就非常想把像你这样有才华、有潜力的年轻人吸纳到省文联协会。这省文联协会就像是一个大家庭,汇聚了咱们省各界的文艺精英,在那里,你能接触到更多的创作资源,结识更多志同道合的朋友,大家相互交流、相互学习,对你的创作之路肯定会有很大的帮助啊。”

李慕云的话让房间里的气氛变得更加活跃起来。李校长和何老师对视一眼,眼中都流露出惊喜和欣慰的神情。他们原本只是希望李慕云能对凌晨有个好印象,给予一些帮助,却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意外收获。

凌晨听到李慕云的话,内心既惊喜又有些受宠若惊。他的脸上洋溢着激动的红晕,连忙说道:“理事长,您过奖了。我只是在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还有很多不足之处需要学习呢。能得到您的认可,我真的非常荣幸。”晓薇在一旁也为凌晨感到高兴,她轻轻拉了拉凌晨的手,眼睛里满是鼓励和祝福。

此时的房间里,弥漫着一种充满希望和活力的氛围,就像清晨的阳光洒进了房间,驱散了所有的阴霾。而这个意外的转机,也让凌晨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更多的憧憬和期待。

凌晨略微有些紧张又带着几分自豪地向李慕云理事长说明自己的学业情况:“理事长,我现在在中山大学附属学校挂着学籍呢。不过,中山大学校长给予了我一个非常难得的机会。他批准我通过特招考试后,允许我跟着79级中文系做旁听生。这对我来说,就像是打开了一扇通往知识殿堂的新大门。而且啊,校长还说如果我在考试中合格的话,同样能够享受中山大学的毕业证书。这对我来说,是一种莫大的激励与信任。”

凌晨说到这里,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不仅如此,学校还专门为我安排了一个工作室。在那里,我可以尽情地沉浸在自己的创作和学习之中,不受外界的过多干扰。那是一个充满灵感的空间,我在里面能感受到浓厚的学术氛围和创作激情。”

李慕云理事长静静地听着,他的眼神中不时流露出惊叹与赞许。当凌晨讲完后,李慕云理事长不禁微微点头,脸上满是欣慰的笑容:“中山大学的领导班子的确是很有眼光啊。如今的社会,就需要像他们这样不拘一格降人才的魄力。凌晨啊,你可得好好珍惜这个机会,这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

李慕云理事长的目光中充满了期待,他仿佛已经看到了凌晨在未来大放异彩的样子,“你看,你有自己的才华,又有这么好的机遇,再加上社会各界对你的关心和支持,就像众星捧月一般。我相信,只要你坚持不懈地努力,必然会取得很高的成就。你就像是一颗正在磨砺中的宝石,在各种力量的雕琢与呵护下,定会散发出耀眼的光芒。这光芒啊,不仅会照亮你自己的前程,也会给身边的人,甚至是整个社会带来积极的影响。”

李校长和何老师在一旁听着,心中满是欣慰与自豪。他们看着凌晨,就像看着一棵茁壮成长的树苗,正向着参天大树的目标不断迈进。晓薇则紧紧握着凌晨的手,她的眼神里充满了对凌晨的信任与爱意,仿佛在无声地说:“我就知道你一定行的。”

此时的房间里,弥漫着一种积极向上、充满希望的氛围,仿佛所有的人都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鼓舞,对未来充满了美好的憧憬。

在李慕云理事长家小坐片刻后,众人便起身告辞。李慕云理事长热情地将他们送至门口,还再三叮嘱凌晨要多走动,他拍着凌晨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年轻人啊,多交流才能长见识,有什么想法或者遇到什么困难都可以来找我,我在这方面多少还是能给你一些建议的。”凌晨恭敬地弯腰点头,态度诚恳地回应道:“理事长,您放心,我一定会常来向您请教的。您的经验和智慧就像一盏明灯,会照亮我前行的道路。”

随后,他们便朝着第十甫路出发去探望静茹姨妈。第十甫路仿若一个热闹非凡的集市,人潮涌动,摩肩接踵。街道两旁商铺林立,各种招牌琳琅满目,小贩们的叫卖声、顾客们的讨价还价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曲独特的市井交响乐。他们在人群中缓缓前行,眼神不断在街边的店铺和门牌号上扫视,不多时,便找到了静茹姨妈的住所。

静茹姨妈的住所是一座二层临街小洋房。从外面望去,房子的墙壁爬满了翠绿欲滴的藤蔓,那些藤蔓如同大自然巧手编织的绿色挂毯,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生命的光泽,使整座房子洋溢着生机盎然的气息。

走进屋内,温馨之感扑面而来。客厅里,柔软的沙发上摆放着色彩斑斓的抱枕,仿佛在热情地迎接来客。精致的小茶几上,摆放着一本摊开的旧相册和一个插满鲜花的花瓶,那花朵娇艳欲滴,散发出阵阵淡雅的香气,弥漫在整个房间。墙上挂着几幅充满年代感的字画,画中的山水仿佛在诉说着过去的故事,字里行间也透着岁月的韵味。角落里的老式留声机,像是一位沉默的时光守护者,静静诉说着往昔的繁华。房间的每一个角落都摆满了各种小摆件,有古旧的瓷器、形态各异的小雕塑,它们错落有致地陈列着,仿佛在展示着主人独特的品味和对生活的热爱。

静茹姨妈看到众人来访,先是一愣,继而激动得眼眶泛红。她快步走上前,紧紧拉住何老师的手,嘴唇微微颤抖,不停地说着想念的话:“佩慈啊,这么多年没见了,我可太想你们了。”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仿佛那些被压抑许久的思念在这一刻全部爆发了出来。

众人在静茹姨妈家坐定后,静茹姨妈便忙不迭地走向厨房,嘴里还念叨着:“你们先坐会儿,我去拿些我自己做的糕点来,这可是我的拿手好戏呢。”不一会儿,她就端着一盘精美的糕点走了出来,一边把糕点分给大家,一边说道:“这是我自己做的,你们尝尝,好久没这么热闹了,今天啊,就像过年一样。”晓薇乖巧地站起身来,双手接过糕点,脸上洋溢着甜美的笑容,甜甜地说:“谢谢姨妈,看起来就很好吃呢。这糕点的样子就像艺术品一样,一定花费了您不少心思吧。”

大家在静茹姨妈家轻松地聊起了往昔的回忆,那些被岁月尘封的故事就像被打开的宝藏盒子,在这个小小的房间里被一一唤醒。从家族里鸡毛蒜皮的琐事,比如小时候过年时抢红包的趣事,谁谁谁小时候调皮捣蛋的模样,到城市这些年的变迁,像是哪条老街拆了又建,哪里从一片荒芜变成了繁华的商业区,每一个话题都充满了浓浓的怀旧之情。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时而欢笑,时而感慨。

不知不觉,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洒了进来,那柔和的光线就像金色的纱幔,给房间里的一切都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静茹姨妈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她偷偷拉着佩慈老师的手,把佩慈老师拉到房间的角落里,眼睛里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有思念,有愧疚,还有一丝期待。她小声地问:“佩慈,我想问问,我爸爸身体好吗?当年妈妈得病的时候通知他,他却没有来见妈妈最后一面,妈妈当时特别失望,我一时气愤,就断然与他脱离了父女关系。现在想想,那个时代,爸爸肯定是遇到了很大的困难才没有来到广州见妈妈最后一面的吧。”

何佩慈老师轻轻拍了拍静茹姨妈的手,眼中满是理解和同情,说:“对的,静茹。那年啊,你爸爸也病倒了,在县城的医院里住院呢。当他出院后看到你的信件时,伯娘已经去世了。他当时特别难过,后来他回来广州看你,却被你赶出了家门,你还找来街道的干部与他划清界限。他当时虽然很伤心,但是他理解你的做法,毕竟你当时也是因为太爱伯娘了才这么冲动的。”何佩慈老师顿了顿,接着说:“他会原谅你的,静茹。他现在身体还很健康呢。我觉得你最好还是回老家探望一下他,或者先写封信给他,把当年的情况解释清楚就可以了。父女关系毕竟是血浓于水的亲情啊,这么多年的隔阂,也该化解了。你弟弟创辉,现在可是红星陶瓷厂的厂长了呢,他常常到广州出差,你也可以安排先与创辉见面,再与你爸爸见面,这样可能会让你感觉更自在一些。”

静茹姨妈静静地听着,眼睛里渐渐泛起泪花,她轻轻地点了点头,似乎在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如何去弥补这些年缺失的亲情。房间里的其他人虽然没有说话,但从他们的眼神中也能看出对这份亲情和解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