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你先去忙你的，我先回去了。”
手被五条悟冷不丁的握住，她却没有勇气去看五条悟的脸。
“我还能给你发消息打电话吗？”
出云粹抿着嘴唇没吱声，五条悟不死心的又问：“如果我去家里找你，你还会让我进去吗？”
牙齿咬紧了口腔内壁，出云粹觉得自己心里乱死了，仿佛身处废墟之中，想要整理却不知道从哪里开始，毫无头绪。
“我们……还可以继续顺其自然吗？”
“你不想见我不是吗？”出云粹避开五条悟的视线说。
“……”这次无言以对的成了五条悟。
出云粹不服气，“这三个月，是你不想见我，不是吗？”
握着出云粹手指的手稍微增加了一些力道，情绪得到了极大的抚慰后，五条悟再度露出娴熟的宠物表情。
嘴巴嘟起来，他哼哼唧唧，“因为我想知道粹会不会主动联系我，主动想要来见我啊，因为人家想要确定在粹心目中到底有没有什么分量。”
这么幼稚的事情确实是五条悟会做的，可是，这也注定是一个失败的测试，五条悟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出云粹拨开五条悟的手，她摇摇头，脸上露出疲惫不堪的神色。
“这些事情等以后再说，我现在不想说这个，我有些累，就先回去了。”
虽然有点失望，五条悟却也觉得现在如此混乱的情况下，确实不是谈这些的好时机。
“如果你因为这件事决定把我从心目中除名的话也没关系。”
出云粹闻言看他，就看他似笑非笑道：“反正我会像狗皮膏药似的粘着你，大不了再重新追嘛，反正也等了十多年了，我可有耐心了。”
出云粹没再理会五条悟的话，她的心里确实很乱，在这样凌乱的情况下，她不认为自己能做出什么正确的选择。
当然，她的人生很长却总是选错。
五条悟是跟出云粹一起下去的，搭乘电梯的时候，五条悟说自己要去仙台出差，顺便告诉出云粹伏黑惠也执行了入读高专后的第一个任务。
“他去了宫城哦，上面说那里发现了宿傩的手指，我让他去取回来。”
伏黑惠去宫城她是知道的，但是对方没告诉她去执行什么任务，现在从五条悟的口中得知是去回收宿傩的手指，这让出云粹免不了开始担心。
“确定没问题吗？”看着电梯显示屏上不断变换的数字，出云粹隐隐不安的问。
五条悟爽朗的笑了，“没关系的，惠现在已经是二级术师了，可以独立完成任务，更何况，宿傩的手指还处在封印中，没人想不开要去解封那种奇奇怪怪的东西的。”
出云粹又想到了在五条悟记忆中看到的关于甚尔最后的画面，当初还以为五条悟是出于招揽人才才想要成为惠的监护人。
现在再看，分明就是甚尔的临终托孤。
愿意将自己的孩子托付给鲨掉自己的人，甚尔对五条悟应该是没有怨气的。
这大概是他一生中所做的为数不多的正确决定，给伏黑惠找了一个十分靠谱的监护人。
“嗯，”出云粹应了一声，在电梯门打开的一瞬间，她迈出电梯，淡淡道：“你这样说的话，我就相信你。”
五条悟也嗯了一声，轻快的声音里有着一抹温柔，“相信我就好了。”
两人在公寓楼下的临时停靠车子的露天停车场分别，他们出来的时候，伊地知的车子已经等在那儿了。
当看到五条悟是跟出云粹一起从公寓里出来的时，一向沉稳的伊地知不免脸色一红，他好像明白五条悟为什么要延迟一个小时出发了。
也就是说，他当时那通电话是不是打扰到他们了？
伊地知内心激动又忐忑，路上会被五条悟骂吗？
这不好说。
“路上开车慢一点，”分别时，五条悟还是不太放心出云粹的状态。
不过，跟来时相比，现在的出云粹虽然面色阴郁笑不出来，但是精神状态却已经好了很多。
也对啊，毕竟伏黑甚尔的死都已经是那么久以前的事情了，或许会因为初次听到这个消息感到震惊而调整不好自己的情绪，但是等心绪平静一些后再去想，像出云粹这般洒脱的人，应该能够用最快速度去接受和消化这个消息。
出云粹点点头，“我没事，我只是需要一段时间来接受这件事。”
想到五条悟去仙台是为了执行任务，出云粹到底还是多说了一句，“我没有怪你，这件事你没有错，只是双方立场不同，就跟……”她是想说就跟处理百鬼夜行和夏油杰时一样。
出云粹短短的叹了口气，努力的想要挤出一丝笑容来。
“不要因为这件事影响你，注意安全。”
说完这些，出云粹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她的车子就在不远的地方，她上了驾驶座，很快就开车离去。
直到她的车子开出去，伊地知才征求五条悟的意见，“五条先生，咱们现在可以出发了吗？”
五条悟的脸色很平静，平静到有点冷漠。
足足沉默了两分钟，五条悟才像断电的家电重新接上电源似的，再次开始运转。
“啊，”他点点头，坐上后排的座位，“可以走了。”
伊地知时不时的从后视镜中观察五条悟的脸色，五条悟从上车后就一直没说过话，一个人抱着双臂在后排的座位上发呆。
伊地知知道自己猜错了，没有哪个男人快乐过之后会是五条悟这副表情的，他那个样子非但不像是快乐过，反而像是求欢被拒一般，有够苦大仇深的。
伊地知微微撇撇嘴，作为男人他看不懂。
如五条悟这般条件优越到女人随便挑都不成问题的人，却十年如一日的在同一个女人身上碰壁。
想不通，既想不通拒绝他的出云粹是怎么想的，也想不通频频被拒绝却死活不肯放弃的五条悟是怎么想的。
强者之间的感情还真是耐人寻味啊，不像他，明明是个普通到再普通不过的辅助监督却妄想喜欢整个咒术界都当宝贝的家入硝子医生。
如此大的差距，他被拒绝才合理嘛。
啊，对了，他连表白的勇气都没有来着。
车子载着五条悟驶向与出云粹截然相反的方向，渐渐混入车流中。
他们开往仙台，这时候的他们还不知道，在宫城那边，原本平平无奇的任务会瞬间变得棘手，也不知道命运的齿轮开始在那里转动，最终，可能裹挟着他们走向一段万劫不复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