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云粹笑了一下，没太在意五条悟的话。
不过，她这种旧时代的产物，对于实力的认知比五条悟这种生来就有六眼的人更深刻。
正是因为她是从底层一步步成长起来的，残酷和黑暗都见过，所以也更加倾向于咒术师要有更加强悍的实力才能在这个充满了咒灵的世界上存活。
并不是因为要做给后辈们看，仅仅是为了自己的生命着想。
五条悟他们走后，训练场上就只剩下了出云粹和真希两个人。
相较于五条悟口头上的严厉，出云粹是那种口头跟实际都很严厉的人。
在真希手中就只能称之为长棍的那根棍子，到了出云粹的手里简直能够变化出几十种花样，能够用好棍子，同样的薙刀也不在话下。
真希只能说自己对于这件咒具用的合格，看了出云粹怎样操控后才知道这根长棍的上限在哪里。
同理，她不相信出云粹的能力局限于此，长棍耍的风生水起，换成别的武器一定也可以。
跟五条悟总是笼统的讲些体术道理不同，出云粹会根据你的不足将体术动作拆解，分开后讲，这样也更容易吸收其中的知识。
不得不说，在体术教学上，出云粹要比五条悟更加在行一些。
“这些，悟都没有给你指出来过吗？”
马上就是二年级的学生了，过去这一年里，真希很多动作或者招术还是错误的却没有被指正，很明显这些是五条悟的失职。
但是转念一想，出云粹又觉得不能完全怪他。
先不说他很忙，这种事情可能没有注意到，另一方面来说，从小就各方面绝对优秀的五条悟，很容易推己及人的认为擅长体术，也只能依靠体术的真希在这方面有着独特的天分，从而忽视对她的体术教育和指正。
在五条悟认为绝对不可能会犯的错误，殊不知普通人却可能会犯。
“老师他很忙，似乎也不太在乎这种小细节……”
真希说的比较委婉，但出云粹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
轻轻松松秒杀对手的五条悟或许根本没有意识到这种体术上的小问题，有可能会在未来的某场战斗中给这个女孩子带来致命的危险。
如果不是出云粹也是从底层一点一点成长起来的，如果她是一个天才，而不是从一个普通人经过了身经百战后的积累和领悟成长到如今模样，那她很可能也注意不到。
“没事，”她拍拍真希的肩膀安慰她，“没有特殊情况的话，我大概会指导你们一段时间，我会把我会的，我从大大小小的战斗中积累到的经验都告诉你，尽可能的让你在面对强过你的对手时，在反击的同时能够尽可能的保住一条命。”
出云粹做事很认真，她出色的体术，常人无可比拟的力量，对各种咒具兵器的熟练运用，都让没有术式，只能依靠体术和咒具的真希感到震惊的同时又无比的羡慕和敬佩。
她的出现，仿佛让真希在心中对未来的自己有了一个模糊的剪影。
她似乎知道了自己体术的尽头是什么样子。
相比咒言师狗卷和咒骇熊猫，没有术式只能依靠体术的真希学习的格外认真。
名义上的老师五条悟很少教授她体术方面的功课，那个蒙眼笨蛋实在是太忙了，经常性的将他们托付给其他的教职人员带，真希除了自身比较有体术天赋之外，更多的是铆足了劲儿的破釜沉舟。
相比五条悟，真希更喜欢跟着出云粹学习。
稳定，可靠，易懂，如同妈妈带孩子，很多东西都是手把手的教。
这位半路出家的代课老师虽说个性跟五条悟有些相似，但是也有很温柔暖心的一面，最让她喜欢的，还是对方恐怖的实力。
跟拥有六眼的五条悟不一样，对于真希来说，出云粹应该是她见过的从普通人成长起来的战力天花板。
如果说她无法共情五条悟的话，至少在出云粹的身上，她看到了普通人成长起来的一种可能。
没有出身在御三家，年纪很轻，咒术厉害的同时体术同样极度出色，她无法在咒术上有所建树，只能在体术上尽可能向着出云粹去靠近。
而出云粹也愿意花更多的时间在真希的身上，同为咒术家族出身的女性，她也比较能够共情真希。
指导她的体术，也同时锻炼她的肉身。
接下来的那一个月，出云粹只要有时间就会去高专给他们做体术指导，在狗卷和熊猫下课后，她会在真希的要求下给她额外加课。
“这一个月来，身体的敏捷程度提高不少，力量却还是不够，平时那些锻炼还要加一倍才行，如果想要快速的进步，身体的耐性就必须要跟上。”
真希已经是同期中锻炼最狠的一个，即便如此，在出云粹的眼中还是不够。
“你的力量还不够，你现在的身体力量在面对等级比较高的咒灵或者力量比较大的诅咒师时，发挥空间并不大，没有咒术，没法使用术式对战的状况下，如果力量不够的话就会陷入被动。”
“四两拨千斤听上去很容易，但是要真正做到却非常非常的困难。”
真希也明白这是自己的弱点，可她除了目前的训练之外，并没有别的办法。
她太渴望进步了，同期的狗卷已经是二级术师，后来的插班生乙骨是更加恐怖的特级，然而她……
真希握着薙刀的手逐渐收紧，紧到骨节泛白，紧到手背的青色血管隔着薄薄的皮肤看的非常清楚。
出云粹歪头看着紧抿双唇，眉头紧皱着的少女，忍不住叹了口气。
“我给你压力了吗？”
真希的脸上闪过了一瞬间的茫然，她愣愣的看着出云粹，半晌后才匆忙摇头。
“不，”她说，“老师的话只是让我直面了自己一直以来不得不面对的问题而已。”
在咒术师的世界里，只会体术又没有天与咒缚的身体的话，她的上限实在是太低了。
不过，失落归失落，出云粹的出现还是让她看到另一种可能。
“我不想成为总是被人救的那个……”
真希想到了之前几次，不管是跟乙骨一起去小学出任务，还是百鬼夜行时夏油杰来高专。
她都是被救的那个，她的存在，除了刺激同伴迸发出更深层次的潜力外，几乎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在那之后，她虽然表面表现的像是很不在意一样，但其实，内心的不安和自卑已经让她很受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