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高耸入云的围墙,被段泽商轻轻一跃就轻松进入,夜里的防控总部安静的落针可闻,到处都是三百六十五度无死角的摄像头。
但在段泽商和陆逸洲进入到防控总部后,那些原本灵敏的摄像头就好像失控般变成了摆设,就连周围的磁场,都明显的发生了变化。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就连树上摇曳的树叶都顷刻间变得一动不动。
这一发现让陆逸洲再次见识到了段泽商异能的强大和可怕,但是他现在根本无暇顾及这些。
他现在的脑子里就只有两个字,找方知意报仇。
两人轻车熟路进到了关押方知意的牢房,彼时,方知意正躺在监室里的床上睡觉。
看到方知意的瞬间,陆逸洲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了父母惨死的模样。
陆逸洲眼中燃起熊熊怒火,如同一只愤怒的雄狮般猛地伸出手,一把揪住方知意的衣襟,紧接着,他用力一拽,便将方知意从床上硬生生地揪起,随后狠狠地摔落在地。
突如其来的巨大变故让方知意大惊失色,痛苦的表情瞬间扭曲在他的脸上,被狠狠甩在地上的那一刻,他更是疼得倒吸一口冷气,嘴里忍不住发出低沉的痛呼。
抬头看到陆逸洲和段泽商的时候,方知意先是一愣,旋即有些紧张和心虚道:“你们怎么来了?”
方知意的目光与陆逸洲和段泽商交汇。
只见陆逸洲眼中闪烁着难以捉摸的可怕光芒,而段泽商则站在一旁,神色复杂地看着这一幕。
方知意话音未落,陆逸洲就如同猎豹一样迅速上前,二话不说又是一拳砸到了方知意的脸上,“畜生,为什么要害他们,你还有没有一点人性了。”
陆逸洲边说,边用拳头招呼着方知意的脸,方知意只觉得眼前先是一黑,旋即噼里啪啦闪起了火花,他的鼻梁骨,更是被陆逸洲一拳打断,
不过片刻,方知意的脸就已经鼻青脸肿,惨不忍睹了。
方知意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在陆逸洲问他为什么要害他们的时候,他就已经猜到陆逸洲可能已经知道了一切。
索性他也难逃一死,既然陆逸洲已经知道了,他也不想再继续隐瞒和反抗了。
有些事,总要有个结果才行。
陆逸洲打累了,气喘吁吁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低头看着趴在地上、被自己打的面目全非,奄奄一息的方知意,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和挣扎。
最后,他又忍不住哽咽着声音问道:“为什么,他们明明拼尽全力救了你,你为什么还要狠心去害他们?”
眼泪从陆逸洲眼眶坠落,他怎么也想不通,那个他一直尊敬有加、视为人生导师的长辈恩师,竟然会是害死自己父母的仇人。
方知意的眼中流露出一抹悔恨,那悔恨之色犹如墨汁在宣纸上晕染开来,好半天之后,他才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般,有气无力地道:“我也不想害他们啊,可当时的情况实在是太过危险了,如果我不那么做,死的就只能是我了。”
“我也是无奈之举啊,我也不想背上这样的罪孽啊,我也想活着啊!”
“所以你为了能够苟延残喘地活下来,就可以这般无情无义地害死你的救命恩人吗?方知意,你简直就不是人!\"
\"明明是你害死了他们,为什么还要骗我,你知道这些年来我被你骗得有多苦吗?”
一直以为父母是异种人害死的,导致他差点还杀了段泽商。
思及此,陆逸洲就心有余悸。
想到那个害死自己父母的人,竟然还能一直以来都假惺惺地关心照顾着自己,陆逸洲的心里就又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恶心。
“是的,我是罪人,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无话可说。”
“但是逸洲,我想告诉你,你现在所看到的所有真相,未必就是真正的真相,这个世界远比你想象的要复杂得多,你根本不知道这个世界有多可怕。”
“你什么意思?”陆逸洲看着方知意,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没什么,我希望你永远听不懂我这句话,既然你来了,我这条命你拿去吧,你父母确实因我而死,我没什么可说的,你动手吧!”
“你以为我不敢吗?”
眼中燃起一股怒火,陆逸洲死死的瞪着方知意,声音中夹杂着愤怒与不甘。
拔出腰间随身携带的手枪,陆逸洲将枪口对准了方知意的额头。
意料之中的结局,方知意勾唇,盯着陆逸洲道:“开枪吧,也让我早点下去给他们赔罪。”
方知意语气平淡,似乎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但陆逸洲却因为他刚才的话一时有些好奇和犹豫。
“你刚才的话什么意思,给我说清楚了。”
揪起方知意的衣领,陆逸洲迫切的想要知道方知意话里之外的意思,但是方知意却似乎铁了心不想告诉他。
方知意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片刻之后,攥住陆逸洲握枪的手道:“没什么,开枪吧孩子,我教过你的。”
随着方知意的声音落地,一声枪响如同惊雷般在空气中炸裂,方知意那原本平静的面庞瞬间被鲜血染红,他的身体微微一震,便缓缓倒在了地上。
陆逸洲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震惊与难以置信。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瞬间凝固了一般停止了流转。
陆逸洲呆呆地站在原地,脑海中一片混乱,他无法接受眼前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那个方才还与他针锋相对、看似决绝的人就这样轻易地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他缓缓蹲下身子,颤抖着伸出手去触碰方知意的脸庞,那已经失去温度的肌肤让他的心猛地一抽,一种难以言喻的痛苦涌上心头。
父母惨死的画面在脑中回放,方知意将他从小养到大,悉心栽培的画面也在脑中回放,两种不同的感情在陆逸洲脑中纠缠厮杀。
这一刻,整个世界仿佛都陷入了黑暗,只有那抹鲜红的血迹在陆逸洲的眼中愈发刺眼。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被命运捉弄的玩偶,无力挣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切发生,心中复杂的感情如潮水般汹涌澎湃,让他痛不欲生。
咚的一声跪在地上,陆逸洲只觉得浑身无力,他终于替父母报了仇,但他的心却似乎并没有得到释放。
片刻之后,陆逸洲只觉得眼前一黑,身体一软,整个人往地上栽去。
段泽商眼疾手快迅速上前,一把将晕了过去的陆逸洲搂进怀里。
须臾,垂眸看了眼躺在地上睁着眼睛,死不瞑目的方知意叹了口气。
月黑风高,段泽商驮着陆逸洲从防控总部的高墙又跃了出来。
借着月色,隐约能看见段泽商的嘴里,衔着一只眼睛大睁,正在滴滴答答流血的恐怖人头。
正在打盹做梦的值守人员猛地惊醒,片刻之后,防控总部的大牢里传出了一声惊呼,紧接着,是响彻整个防控总部的警笛警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