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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各自退开,金陵知府,捂着脑袋破口大骂。

“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吕子章却是不住的喊着。

“宗老,此事与本官无干啊......!”

那些读书人则是紧张的盯着出现的暗卫,生怕这些恶棍丘八,不讲武德,动起手来,吾命便要休矣!

好在,暗卫过来后,也只是将他们分开,持刀而立,并未做过分的举动。

外围吃瓜的百姓,也连连后退,胆子小的,转头就跑。

当然也有头铁的,比如宗泽。

宗老终于从闷棍中清醒了过来,顶着头上的大包,排众而出,冷哼喝道。

“你们这些狗番子,老夫就在这里,有种来杀了老夫......!”

老家伙一声腰杆一挺,大有“有种来杀,看是你的刀硬,还是我的头铁”的感觉。

身后的读书人,顿时受到了感染,眼神中纷纷透露出一种坚韧。

王朝和马汉,自然不会理他,指挥着暗卫,维持现场秩序。

吕子章见状,却是抖了起来,在随从的搀扶下,大步走了出来,颐指气使的朝着暗卫喝道。

“你们的官长是谁,让他来见我,”

“这里都是读书人,谁让你们来的?”

“若是伤了宗老,小心本官扒了你们的皮!”

面对吕子章的二连问,没一人回答。

吕子章不由得有些恼羞成怒。

暗卫对百姓,虽然牛叉,但是真正的官员面前,还是收敛的。

然而,他堂堂一介礼部尚书,奉旨巡抚江省,这些暗卫,竟然敢不给他面子?

吕子章正要发作,那宗泽却是冷笑一声。

“吕子章,你少猫哭耗子假慈悲,”

“老夫不吃你这一套!”

吕子章闻言,不由苦着脸。

这老夫子,怎么就认定自己的是坏人了呢?

吕子章哭丧着脸。

“宗老,吕某是站你这一边的呀!”

宗泽闻言,沉声喝道。

“既然如此,那你便将年兄给放了!”

吕子章闻言,不由一脸疑惑。

“桐庐书院的年老?”

宗泽冷哼一声。

“你少装蒜,昨夜,你江浙总督府的人,将年兄缉拿下狱,”

“今日若是不给老夫一个交代,老夫便是死,也要上京城,弹劾你们!”

吕子章听到这话,不由一惊。

桐庐书院虽然比不上白鹿书院,但是在江南,那也是名校。

院长年大有,和宗泽是好友,两人都是士林中的大儒,能够和庄墨寒比肩的人物。

吕子章虽然是吏部尚书,但是在读书人中的威望,是不如三人的。

这也是他,处处忍让的原因。

若是得罪了他们,没得惹来一身骚,还要被败坏名声,他在朝中,本就日子不好过,再失了清誉,那这辈子就完蛋啦。

吕子章正要插手询问,转念一想,却又是一惊。

昨日议事后,庄墨寒给了李令月一份名单,难道上面就有年大有的名字?

卧槽,姓庄的连年大有都抓?

什么意思?

要和江南读书人决裂?

就在吕子章心思急转的时候,一道浑厚的大笑声传来。

“哎呀呀,宗兄,多年不见,脾气还是这么爆啊!”

宗泽闻言,脸色一变,立马寻声望去。

只见庄墨寒在一队暗卫的护卫下,朝着这边而来。

宗泽见状,顿时就斯巴达了,浑身颤抖着,跳起来指着庄墨寒破口大骂起来。

“姓庄的狗贼,你还敢出来?”

庄墨寒嘿嘿一笑。

“宗兄,老夫以礼待你,你这可不是待人之道!”

宗泽冷笑一声。

“礼?”

“汝仗势欺人,捉拿无辜之人,你还配讲礼吗?”

庄墨寒闻言,也不生气,轻笑一声。

“年大有,怂恿学子,带头闹事,老夫抓他下狱,有何不可?”

宗泽听到这话,更是恼怒。

“你这小人,给陛下进谗言,筹办什么官学,劳民伤财,搅乱天下,不过是为一己之私,”

“亏你还是圣学门徒,老夫羞与你这等人为伍!”

庄墨寒摇了摇头。

“筹建官学,惠及万民,如何劳民伤财,搅乱天下了?”

宗泽闻言,顿时红着眼睛怒道。

“官学若普及天下,且不说,耗费银钱,”

“汝怂恿陛下办官学,让所有百姓,放下农桑,都来读书,荒废了农业,岂不是天下大乱乎?”

宗泽的理论,虽然牵强,但是却也有些道理。

身边的学子们,顿时连连点头。

士农工商,组成了整个社会的结构,若所有人都成了士,那谁来种地,谁来经商?

不远处,吃瓜的百姓,都不住的点头。

唐寅见状,不由觉得有些悲哀。

天佑皇帝和庄墨寒筹办官学,本意虽然是想打破垄断,但是也给了普通百姓一次出头的机会。

他们竟然认可宗泽的话,只能说封建社会,奴性不是那么容易去掉的。

庄墨寒对此,显然早有准备,却也不着急,悠悠的说道。

“宗兄,谁言读书就一定要放弃农桑?”

“耕读传家,你没听过?”

此言一出,学子和百姓们,顿时又是眼前一亮。

是啊,谁说读书了,就不能干农活的?

可以边读书,边种田嘛!

一时间,所有人看向庄墨寒的眼神,也开始有了变化。

吕子章看着侃侃而谈的庄墨寒,顿时遍体生寒。

庄墨寒引起众怒,这才让朝廷官员,有了可乘之机,将他派来。

然而,看今日的局势,庄墨寒显然早就有了应付之法,却隐忍不发。

回想起,今日种种,自己虽然是局外人,但是好像才是最惨的那一个。

吕子章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两人的辩论,看似正常,其实就是对官学的辩驳。

两位都是士林大儒,这场辩经。

庄墨寒赢了,官学将在读书人中间,畅通无阻,若是输了,将再难推行。

想到这里,吕子章看向宗泽的目光充满了期待。

只有庄墨寒输的裤衩都不剩,他吕子章才有出头的机会。

宗泽不愧是大儒,众人被庄墨寒的理论给镇住,他却是能够看到这里面的漏洞。

宗泽沉思片刻之后,抬起头来,轻笑一声。

“耕读传家?”

“你以为读书就只是蒙学吗?”

“读书科举,耗时,费书,笔墨纸砚,这些都是银子,”

“就算你的官学,能够免费蒙学,又有多少人能承担的起?”

“须知,多少人家,为了读书科举,家破人亡?”

“难道你庄墨寒,见的还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