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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隔墙有耳,司儿这么做是对的。

瑾妃笑容得体应着,压下心中百转千回。

“娘!”篱乐就不一样了,反正现在有没别人在,喊什么瑾妃娘娘?

她可是早就想来见娘亲了!

这种亲切的感觉,娘亲就该是这种感觉!

“乐乐……”瑾妃瞬间泪如雨下,心中百感交集:“我苦命的孩子……”

她再也顾不上那么多,一把抱住女儿!

“我不苦啊,我活得很开心啊!”篱乐也回抱住娘亲,“娘亲才是受苦了呢!”

“傻孩子,你的养父母对你不好,娘都知道了,怎么会开心呢?”瑾妃轻轻松开篱乐,重新打量自己的女儿。

一想到女儿吃了这么多年的苦,她瞬间就觉得自己的苦难也不算什么,也许这正是她弄丢了自己的亲生女儿该得的报应!

篱乐像是知道瑾妃想什么似的,拉住瑾妃的手说:“娘,你可不要把恶人做的恶事怪到自己头上去,这样是不行的。”

她们自然而然相认,没有任何隔阂和不自然,母女连心。

篱征司很后悔自己刚才怎么会叫瑾妃,明明他也很想叫娘的……

他站在一旁,难得手足无措。

瑾妃和篱乐相认完,目光转到篱征司身上,哽咽着开口:“司儿……”

“娘!”篱征司鼻子一酸,差点就热泪盈眶,他赶紧把泪水往下压。

他一向都不是感性的人。

“司儿……”瑾妃紧紧握住篱征司的手,“娘的乖儿子长得真是玉树临风。”

她破涕为笑:“记得你小时候还只是个小奶团……”

“娘!”篱征司赶紧看了一眼篱乐,“你记错了。”

什么小奶团!

篱乐憋笑,“娘,你的小奶团已经长成邪恶的黑心芝麻团了!”

篱征司无法反驳。

“都怪娘,没有娘在你哥身边,害他误入歧途。”提起这个,瑾妃的笑容就敛起。

显然那些事她都知道。

篱征司更加无地自容了。

怎么娘亲远在东凛国也能知道?

“怎么能怪娘呢?分明是他自己学坏了,还好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他太计较,所以娘不用担心没人理他。”篱乐笑着挽紧了瑾妃的手。

瑾妃被篱乐逗笑了,越看这个女儿越觉得果然女儿才是最贴心的小棉袄。

她的视线流连在一对儿女身上,感慨万千。

她错过了他们太多,怎么都弥补不了。

“娘,你跟我们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篱征司迫不及待想知道为何自己的母亲会落入如此恶毒的圈套里!

篱乐:“先坐下来。”

这是瑾妃一辈子的梦魇,她夜里经常睡不安稳,常常做噩梦,梦到从前的事,彷徨无助绝望的感觉像阴影一样笼罩在她的梦境中,半夜惊醒的时候总是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方。

“记得那一日,将军带我去寺庙里上香……”瑾妃缓缓陷入回忆,“我们见到一个街头卖艺的人,她说她精通易容术,可以易容,很多人都好奇,围了过去,她的易容术出神入化,她说只可以维持一刻钟的时间。”

他们知道,这个人就是梦姬!

“我也很好奇,挤了过去看,她的表演真的出神入化,我看得入迷,她到了我面前来我都不知道,后来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应该是失去了意识……”

篱乐和篱征司对视了一眼,之前高阳郡主差不多也是这样,应该是中了一种特制的迷香之类的。

“再后来……”瑾妃停顿了好一会儿,深呼吸了一口气,摸向自己的脸,“我醒来就完全变了另外一个人!”

篱乐伸手搭在母亲手背,瑾妃继续道:“我的脸不是我的,我成了上官雪,在牢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没人相信我的话,都当我是疯子,一个全家抄斩,马上要流放的人,确实会是疯子。”

瑾妃自嘲一笑,“我有时候在想,我是不是真的如同他们说的,疯了,臆想自己是沈伊梨,其实我就是上官雪本人?没人换脸,都是我的妄想?”

篱征司握紧了拳头,恨不得马上把那些嘲笑过母亲的人都大卸八块!

“我很想见你们的爹,很想见他,但是我见不到,我根本就没有资格让他见我,我只能跟随着上官家的女眷一起流放。”

瑾妃缓了缓,继续回想不堪回首的往事,“后来有一天,有个兵大哥可怜我,他帮我逃了,我拼命跑,不知道自己跑到哪里,一路躲躲藏藏,终于有一天我到了东凛,我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不过反正不是大燕,就有我安心立命的地方。”

说到这里,瑾妃的表情终于从恐惧中解脱了,重新变回平和,“我遇上了陛下,那时候他还是个王爷,他一眼看出我是个大燕人,他对外邦人都很感兴趣,他收留了我,给了我容身之所。”

听到这里的篱乐和篱征司都松了口气,即便已经知道结局,他们也都替母亲提心吊胆,生怕会出什么意外似的。

终于把深埋在心底的秘密说出来,瑾妃如卸重负,那些困扰在她脑海里的魔障似乎都消失了大半。

可能她的心理障碍完全来源于无人倾诉,无人相信,只要有人知道她是谁。

篱征司犹豫着开口问:“娘亲,你觉得父亲他……?”

“司儿,你怀疑你父亲?”瑾妃心里一颤,唇瓣都在发抖。

“因为姑奶奶有份!”所以他这也是合理的猜测……

“这我倒是不知道,不过她一向都不甚喜欢我。”瑾妃呵笑了一声,她随即喃喃道:“但是……将军他带我一如既往……”

“他要还是如当初般真心,为何又会纳妾?把继室纳进门?!”篱征司多年来对继室的不满瞬间爆发。

他说完又觉得自己说话欠妥,随即垂首:“对不起,娘。”

“好端端的说什么地不起,傻孩子,娘知道你替娘着想才会愤愤不平。”瑾妃笑着拍了拍篱征司,“男人一夫一妻的才是少数,我早就看开了。”

“管不住自己的男人,孩儿就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