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张书禾的日子也不好过,偌大的家族生意,全靠她这样一个柔弱的女人来撑着,她偶尔也会感觉自己快要坚持不住了,但是一闭眼,她就会看见爸爸对着她微笑,她就会给自己打气,让自己挺过来,要挺住。
今天张书禾刚用完早餐,就在大堂里查帐册,这时候,管家带着一位老人,火急火燎地跑了进来。
“管家,大清早的,你这是干什么?”
她身边的一个侍女见他急匆匆地走了,忍不住开口询问,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她一个人也很忙,一般都是自己处理,都不会去打扰张书禾,但现在,管家这么着急的赶过来,肯定是有事。
“对,怎么了?”
张书禾抬头摸了摸有些发酸的脑袋,以前爸爸还活着的时候,他总是觉得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所以她可以不着急学习,但是今天,她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读书不出门,读书不出门”。
当初她为什么没有听从爸爸的劝告,多学习一些知识,也不会有这么大的事情。
好在她天赋异禀,这才过了几天,就把所有的东西都学了个七七八八,和刚开始的时候不同,这段时间她对这些一窍不通,把自己搞得一团糟。
因为她爸爸的死,让她明白了,什么都不能指望,什么都要靠自己,她以前是那么的单纯,觉得自己可以一直依赖着爸爸,也就是因为这样,她才会一直在外玩耍,从来没有想过要照顾好自己的家人,直到现在,她才想通了,爸爸却不在了。
“大姑娘,城西的店铺都被人欺负了,我们也是没办法,只能——”
管事一脸惭愧的垂下头,如今整个王府就大小姐一人做主,如果不是形势所迫,他也不会厚颜无耻的跑过来求大小姐,反正整个王府谁不清楚,大小姐根本就不了解,多说无益,但这几日,他一直关注着大小姐的动向,如今主子走了,就剩她一人,倒是越发的懂事了。
“事已至此,还藏着掖着,你尽管说,我洗耳恭听。”
张书禾将本子一放,端起一杯凉了的茶水抿了一小口,眉头微蹙,一旁的下人见此,赶紧将那杯热腾腾的茶水拿了过来。
“柳家的东西,他们都会跑到我们这里来捣乱,这还不算,但是,他们竟然还想要以极低的价钱买我们的店铺,而且还开出了一个很低的价钱,几乎是白送的,我背后的老板就是这里的老板,你说呢?”
张书禾正襟危坐,目光微沉,看不出心里是怎么想的。
半炷香后,她才低声道:“你将刚才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的告诉我。”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我们这里有一批人,说是我们这里的脂粉,让他们的妻子长了一张红色的脸,当时在场的人都被吓得不轻,一个个都退了出来。”
张书禾问道:“你有没有查到他们背后的人是什么人?”
“知道。”老板低头,目光在张书禾身上扫过。
“是谁?”张书禾闭了闭眼,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
“是王家人,前些日子,我派了个小叫花子悄悄跟着,可那小叫花子却告诉我们,他们是从王家的后院进来的,估计是王家的下人。”店老板一边仔细观察张书禾的表情,一边说道。
“好,你跟管事说一声,加一个月的工钱,然后关门,哪怕是空着,我也不会卖给别人。”
见这位管事也跟在了管家身后,张书禾叹息一声,又将帐册捡了起来。
后面的丫头见了,就说:“姑娘,您也不要在这里呆着了,您的身子也受不了,不如我们出去走走。”
张书禾把帐册一收,点头,也对,她要先去看看情况,家里的衣食住行,她都要省着花,有时候还真想一人双宿双飞,这会终于体会到,原来是这样。
张书禾到了城西,发现这家店虽然地处闹市,但却冷冷清清,她刚一踏入,就听到店里的老板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说柳家的店,几乎都是一样的,每天都有人来,吵得大家都不想再来了,有几位老板想要说服张书禾,将店铺卖掉,但事情闹大了,谁也不想买柳家的店铺,就怕王家的人找他们算账,张书禾宁可一毛不拔,也不愿意将店铺卖给王家,于是,很多生意兴隆的店铺,都倒闭了。
张书禾正准备继续往前走,忽然心跳漏了一拍,她想起了自己店里有一间店铺,当她冲过去的时候,就看到一副被一群人包围着的担架,上面躺着一个鼻青脸肿的男人。
“我跟你说,你不把这件事情说清楚,我就不离开了,我倒要看看,你们这家药铺,到底是怎么把人弄成这样的。”
一名男子大声说道,声音很大,显然是有意让附近的人都听见了。
店主一张老脸涨得通红,却也知道躺在轿子上的人的确是从他身上拿了一份药材,一时之间,也解释不清楚了。
“这是我们的东西,你能不能带他进去,我们给他看看?”
“你瞅啥,我昨晚被你下的药弄成这个样子,还不快滚?我信不过你这种江湖郎中,今日若不能说出个所以然来,我们便上报衙门,看看朝廷如何处置。”
那老板一听说要去找官府,虽然有些害怕,但是却一口咬定自己的丹药没有任何的问题。
“你可以去找官府,也可以以极低的价格卖掉,你自己决定。”这话一出口,那老板就明白了,这些人都是为了这个店铺而来,心中一阵发苦,他做了大半辈子,今日怕是在劫难逃了,柳家附近几个店铺的事情,他都已经摸清楚了,孔子这是在给自己挖坑啊。
“那就是你的店铺!”张书禾对着丫鬟吩咐道,那丫鬟一怔,想要开口,但看到眼前的一幕,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这是唯一的选择,如果不卖的话,到了衙门,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人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