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要……回答吗?]
[可如果要回答的话……自己又该怎么回答?]
[不不不。有什么好想的啊?]
[彩加是男的,直接拒绝。不就好了吗?]
[说到底……这不是一场游戏吗。]
[可如果是游戏,为什么不让自己告白?]
人在紧张到极致的时候,会有一种血液凝固的感觉。
请记住,那不是错觉。
即使身处炎炎夏日,人依旧会止不住地发颤、发抖。
由内自外的寒冷,即使是太阳之火也无能为力。
比企谷现在,正是这种感觉。
?
滴答——滴答——
活动教室内,一副有些年代的时钟挂在墙上,发出微小的声音。
平日里没有人注意。
可因为彩加突如其来的告白,以至于没有人敢说话,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上两口。
此刻。
这道平日被人忽略的声音是如此清晰。
却又有些令人心烦意乱。
“可以了,彩加。”
苏清略带鼓励的目光投向彩加。
旁人或许不清楚。
但知道彩加是女性的苏清能对这份勇气略窥一二。
“什么……意思。?”
比企谷侧首看向苏清,质问的声音中夹杂着失望。
“我应该说过这是在模拟吧?”苏清像是没有注意旁边友人失望的目光,不紧不慢地接着说道。
“因为是游戏,还没有明确户部是在真心话或是大冒险。给自己留有余地的同时,也是在给海老名留有余地。
凭借海老名先前的说辞,拒绝户部可以说是绝对的事情。
对方甚至会像比企谷一样说出‘这是游戏,对吧?’,以此来缓和户部告白失败的尴尬气氛。
可户部未必如此会领这份心意。
以他的性格,或者是正常人的思维都会认为是自己的心意被当做是所谓‘大冒险’。
而即使是真心话,在游戏中吐露出来的心声,又是否值得完全相信呢?
基于这种情况,再一次告白就会成为大众选择。
而且这一次告白,一定会比上一次来的更加正式。
可随着而来的,一定是比上一次更加令人难以接受的结果。”
“所以这就是你提议让我们玩这场游戏的原因?”
雪乃愣愣地问道。
只是望向苏清的眼神有些复杂。
“有些事情,亲身感受一下才能真正有所得。”
苏清轻声道。
“不能直接告诉户部,当姬菜拒绝的时候就放弃吗?”
结衣没想到这件事情这么复杂,开口问道。
“人在感到绝望的时候,什么都不会想到。”
苏清摇摇头。
这就是赌徒与侥幸心理。
谁不知道再玩一会就去学习?
谁不知道再输下去就倾家荡产?
谁不知道现在不奋斗将来会有一天为之后悔?
世人总是心存侥幸。
当这份侥幸被无限放大时,人们就会忘却所有,随后放手一“博”
——赌博的“博”。
“难怪我总感觉这个方法有哪里不对劲……”
雪乃喃喃道。
如果不是苏清,她大概最后真的会采用这个方法。
若真如苏清所说。
那时候的结果,又会是她想看到的吗?
“没事啦小雪。距离修学旅行还有好几天,我们再一起想办法就好了。”
看出雪乃的失落,结衣笑嘻嘻地给雪乃投喂一片曲奇。
“谢谢。”
雪乃原本失落的心,因为结衣这一番话一下子就轻松不少。
“所以……你一开始就计划好了。对吗?”比企谷问。
“嗯。”苏清没有否定。
“呼……”比企谷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像是已经压抑许久。
“那为什么。不让我来告白。我来一样的,不是吗?”
比企谷不知道为什么此刻要握紧右拳。
[明明我才嘱托你不要让彩加做些过分的事情……]
[明明你答应了不是吗?]
[明明我相信你不会那样做……]
[为什么?我们不是朋友吗?]
[还是我……又一次擅自决定我和苏清的关系了吗?]
一股火焰似乎在比企谷的胸腔燃烧。
不是愤怒。
可依旧烧得他难以呼吸。
“不一样的。”
面对比企谷的质问,苏清只是缓缓吐出几个字而已。
“哪里不一样?”
比企谷兀地站了起来,往日没有波澜的死鱼眼此刻竟有几分锋锐。
“修学旅行中,你会知道的。”
苏清轻声解释道。
“那算什么?自说自话?这么说……谁懂啊?!”
比企谷已经不知道自己是用着怎样的语气和心情说出这几句话。
明明是好不容易才交到的朋友。
不是过家家似的朋友。
不是虚伪地维持表面关系的朋友。
而是真正的……
朋友啊……
“八幡,你误会苏清了……”
比企谷的爆发来的太过突然,以至于几人都还没反应过来。
或者说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虽然可能有点恶趣味。
但是同为男性之间的告白,按理来说应该不会到“过分”的地步吧?
眼见事态就要演变到不可收拾的程度,彩加站在比企谷身旁,用力抓着比企谷的手,试图让他冷静一些。
“彩加……”
大概是注意力被彩加分走一些,比企谷真的冷静下来不少,只是内心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依旧弥漫着。
“抱歉。刚才我有点过火了……”
比企谷对苏清道了歉,接着又背上书包,对雪乃道:
“部长,我今天有些累了。想先回去了,可以吗?”
“嗯。回去好好休息吧。”
雪乃微微颔首。
尽管不知道比企谷为什么突然变得异常,但让对方再冷静一下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得到雪乃的允许之后,比企谷示意彩加松手之后,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侍奉部。
“那个…我会和他解释清楚的。”
这还是彩加第一次见到比企谷这样,可这能怪的了苏清吗?
如果没有对方的出现,或许自己只敢一辈子躲在某个角落看着比企谷孤身一人。
彩加心里很清楚。
苏清是想要帮助传递这份心意。
归根结底。
还是因为她的胆小,因为她不能对外宣称自己女性的身份。
“解释不清楚也没事,他会想清楚的。”
苏清依旧淡淡笑着,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嗯!”彩加重重地点了点头,接着也向雪乃申请提前离开。
得到应允后,她便小跑着离开。
只有这样,才能追上已经重要的,却已经离开的人。
比企谷和彩加离去后。
五个人的侍奉部只剩下三人。
滴答——滴答——
即使如此。
那块有些老旧的时钟依旧在转着。
不曾停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