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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历史军事 > 两宋传奇 > 第102章 白沟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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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宋徽宗在延福宫走来走去,心急如焚。见小太监带蔡攸走了进来,立马喜出望外,上前拉着蔡攸的手,笑道:“爱卿,天赐良机,绝对天赐良机。据探,辽国天祚帝逃入夹山生死未卜,耶律淳那老贼自立为帝,谋权篡位。辽国如今这般大势已去,我大宋讨伐就轻而易举。如今朕想派你为副使,离开东京赶往太原府,与童贯共领大军。你意下如何?”

蔡攸纳闷道:“这是为何?童大人可是肱骨大臣,我去恐怕不合时宜。”

宋徽宗道:“此番前去,你做监军,为朕心腹耳目,童贯一举一动,你都要暗中飞鸽传书送往东京,让朕知晓,你可明白。”蔡攸一怔,立马跪拜于地,欣然领命。

宋徽宗又摆上一桌酒菜,为蔡攸践行。蔡攸目不转睛盯着陪坐的两个妃子,看向宋徽宗,笑道:“陛下,微臣为陛下分忧,那是分内之事。不过论私交,你我君臣可是情深意重的挚友。这两个如花似玉的美人,何不赏赐与我?我带回府邸调教一番歌舞,再送回宫中侍候陛下,可好?”

宋徽宗愣了愣,道:“你小子鬼迷心窍不成,居然打起朕的主意?既然要朕赏赐给你,又何苦说什么调教后再送回,岂不可笑?”

蔡攸笑道:“正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微臣为陛下分忧,得到一些赏赐也未为不可。等到微臣凯旋归来,还望陛下成人之美。”

宋徽宗笑了笑,并不生气,只是点了点头,乐道:“你小子,只此一回,下不为例。”蔡攸喜得合不拢嘴,赶忙再拜。

几日后,蔡攸到了太原府,听说童贯在雄州,又快马加鞭赶到雄州。童贯心知肚明,这厮可是皇上的千里眼和顺风耳。童贯只好将计就计,不动声色,表面上装作兢兢业业,背地里却费尽心机,意欲收买笼络蔡攸。

蔡攸素知童贯如日中天,不好得罪,便装傻充愣,并不主动过问军中事宜,惟有童贯提及,蔡攸才随便问上一问,也是一些无关痛痒的小事。宇文虚中见童贯和蔡攸如此,心中万念俱灰,本欲离开童贯,但一心想建功立业,出人头地,只好按耐住火气,留了下来。

童贯带着宇文虚中在雄州城中的酒楼设宴,款待蔡攸和种师道、张明远等人。见到张明远等人,种师道喜笑颜开,叹道:“明远、无极,你们如今收弟子了,后生可畏。如若你们师父师叔还在,也欣慰之至了。”说话间泪光点点,张明远等人安慰再三。

童贯见种师道如此,又见张明远等人如此,便打圆场道:“你们不必如此,太平先生羽化登仙之事,本官也知道了。当年心里不是滋味,他教书育人,博得皇上赏识。太学生,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太平先生的弟子,皆是才华横溢,才高八斗。这张明远和费无极便是出类拔萃,无出其右。如今皇上要建不世之功,我等皆是皇上的臣民,敢不尽忠报国?蔡大人家父年事已高,体弱多病,皇上体恤怜悯故而让他归园田居,此乃皇恩浩荡。皇上远在东京,等着我等胜利凯旋。如若辜负皇恩,便差强人意。诸位意下如何?”

种师道叹道:“此番北伐,非同小可。童大人,还望三思。”蔡攸见童贯一脸不悦,便打圆场,道:“老种将军不必如此,既然圣意难违,做臣子的就要识抬举。抗旨不遵可是不可取的。”

童贯道:“老种将军,你听听看,蔡大人所言极是。如今伐辽消息,人尽皆知。还是按圣上的‘伐辽三策’行事,必无差错。”

张明远道:“我看免不了一场大战。”费无极道:“不,应该是一场恶战。”

子午道:“师父、师叔,此话怎讲?”余下道:“师兄真笨,这还不明白么?再简单不过了。”

武连道:“耶律淳必定会殊死搏斗,毕竟辽国视之为灭顶之灾,如何不竭尽全力,誓死抵抗。”

普安道:“耶律大石和萧干,可是拥戴耶律淳的左膀右臂,他们必定会冲锋陷阵,负隅顽抗。”

宇文虚中道:“拿下幽州城,乃是此番我大军,志在必得之事。且不管契丹人如何,我大宋要下定决心才是。”听了这话,张明远等人皆佩服开来,都点了点头,豪情万丈。

童贯寻思道:“老夫素知张明远和费无极等人此番要协助种师道,意欲建功立业,光宗耀祖,如若利用他们的这番心意,来对付蔡攸,再好不过。也用蔡攸羞辱一番种师道等人也未为不可,如此一举两得,岂不妙哉。”想到这里笑道:“你们不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蔡大人到来,便是一臂之力,我等必会马到成功。”蔡攸趾高气昂,似笑非笑之际,抬起手,双手握拳,向左上方一举,对众人道:“皇上洪福齐天,必会保佑我王师凯旋而还。”

种师道神情肃穆,不卑不亢的叹道:“西军水土不服,如之奈何?”

童贯瞪了一眼种师道,掷地有声,道:“他们去了江南剿灭方腊,还不是没什么大碍。到了北方,有什么分别?西北和东北,差不了多少。”

蔡攸道:“可不是,就西军娇生惯养不成?河北军和京畿军也不说劳累,就西军事多。”

童贯听了这话,心里不大舒服,毕竟西军乃自己统帅,这厮居然说坏话,岂不是在藐视本太师,但碍于情面,便笑了笑,缓缓介绍道:“蔡大人此言差矣,西军可不是事多,和西夏交锋多年,又剿灭方腊,如今再赶往河北之地。他们的确劳苦功高。”

蔡攸仗着皇上的宠幸,胆子大了起来,就冷嘲热讽道:“那就让西军断后好了,河北军和京畿军打头阵。西军做个缩头乌龟也不错。”一门心思只想着羞辱张明远和费无极的干爹种师道,便忘了童贯。

费无极道:“大人说什么缩头乌龟,我看征方腊之时,有些人就是缩头乌龟。”

蔡攸笑道:“你还别提方腊,皇上要你们拿下方腊,你们就是缩头乌龟,胆小如鼠。”

费无极道:“大人又当如何?听说在东京青楼,搂着妙龄少女,举杯痛饮,是也不是?”

蔡攸气急败坏,喝道:“一派胡言,你们污蔑朝廷命官,该当何罪?”

张明远意欲反驳,种师道使个眼色予以劝阻,他们便面如土色,默然不语。众人喝了几杯酒,童贯使个眼色,宇文虚中代替童贯送种师道等人离去。

等种师道等人离开后,童贯和蔡攸举杯痛饮,说说笑笑。

童贯道:“蔡大人不必放在心上,张明远和费无极是书呆子,种师道是糟老头子。我等为陛下分忧,不可因小失大。张明远可是皇上跟前的红人,不可开罪。”

蔡攸冷笑道:“他是红人,那我又是什么?”童贯道:“蔡大人是紫人。”蔡攸破涕一笑。

童贯又夹菜给蔡攸,立马吩咐下去,不多时,两个妙龄少女走了进来,蔡攸左拥右抱,朝那两个女子的脸颊,皆亲上一口,女子笑出声来。

童贯道:“雄州毕竟是要打仗的地方,蔡大人还是到北京大名府去。有什么消息,本官快马加鞭送给你便可。免得你在边关担惊受怕,听说耶律淳的手下最是神出鬼没,如若偷袭,防不胜防。”

蔡攸指了指两个女子,笑道:“那就带上她们同往。中原女子,都腻味了,可有什么异域风情,也好更上一层楼。”

童贯喝了一杯酒,笑道:“大人自便,北京大名府有不少舞娘,个个国色天香,貌美如花。你到了那里,我自会安排妥当。有几个西域回鹘女子也不错,契丹娘们更够味,高丽妞,也是令人神魂颠倒。”

蔡攸哈哈大笑,叫道:“好,童大人,告辞,从东京一路赶来,我可受了不少罪,你看这腰酸背痛,浑身上下不自在,让她二人给我捶一捶,捏一捏,岂不很好。”搂着两个女子,噔噔作响,下楼去了。

童贯轻轻摇摇头笑了笑,拍了拍手,四个妙龄少女,走了进来,照样服侍童贯,童贯乐此不彼,笑容满面。

这日,前军统制杨可世听说幽州城的黎民百姓早就准备迎接大宋王师的到来,若王师入境,必箪食壶浆,夹道欢迎。杨可世便率领轻骑数千,意欲直取。大军抵达兰沟甸,没来得及下马,就被耶律大石所掩杀,杨可世死里逃生,大败而还。

种师道听闻此事,寻思道:“数千骑兵在西北,对付西夏,绰绰有余。党项人必定闻风丧胆。但摆到河北平原和辽国铁骑针锋相对,就不免班门弄斧了。这杨可世着实可笑,居然拿带兵打仗开玩笑,实在匪夷所思。”想到此处,仰天长叹。张明远和费无极再三劝慰,子午四人也面面相觑,心如刀割。

又过几日,种师道在中军帐发号施令。众将和张明远等人皆站立听命。种师道中气十足之际,说道:“诸位,老夫统帅大军,即将进兵白沟河,此战不可小觑,如有擅自出战者,定斩不饶。”

正在此时,士卒来报说:河北有军情。种师道掷地有声道:“圣上的旨意,不可违抗。太师的指令,不得动摇。大军所到,不得擅杀辽国一人一骑,尔等可知道了?”众将皆惟命是从,不敢怠慢。

杨可世等众将退出,偷偷溜进种师道中军帐,笑道:“老将军,那耶律大石好似神出鬼没,不讲武德,如之奈何?”

种师道叹道:“杨将军,这可不能怪人家耶律大石。你带兵打仗,前去攻打辽国。耶律大石自然奋起反抗,你明目张胆前往,全然不把辽国人放在眼里。焉能不败,岂不可笑?”

杨可世道:“既然进兵强攻不可操之过急,只好智取了。”不等种师道追问,杨可世早已退了出去,即遣骁将赵明率军持黄榜旗前往宋辽边境招降,种师道的士卒早把此事报知种师道,种师道大吃一惊,气得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张明远道:“干爹,赵明所率官军和辽国铁骑已成隔河对垒之势,这杨可世还去招降,岂不是儿戏一般。”

费无极恨恨的道:“可不是,赵明占据桥头向辽军招降,还派人把黄榜旗送到辽军那里去。这真是太滑稽太可笑了。”

种师道立马站起身来,招呼子午四人,吩咐道:“子午,你们四人去杨可世那里看看虚实,回来把亲眼所见之事,细细报来。”子午四人领命而去。

张明远道:“子午四人,武艺平平,不过逃跑的本事,我早已传授给他们了。”

种师道问道:“我只是吩咐他们去查看,不必与辽军针锋相对。你们可对他们说个明白,切不可擅作主张,随意出战。你们告诉他们了没有?”

费无极道:“干爹不必担心,常言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他们四人自会平安无事,如若不放心他们,我与明远一同跟随,免得他们和契丹人大打出手。”种师道点了点头,张明远和费无极随即出帐,追子午四人去了。

没想到子午四人进了杨可世军帐,杨可世又让赵明带着子午四人抵达白沟河桥头去了,子午四人也拿着黄榜旗和招降书,走过河对岸去。

辽军将领看了后破口大骂道:“你们南朝人皆是酒囊饭袋,废话少说,死又何惧,我契丹人不做孬种。贪生怕死,非大辽子民。”话语未完,矢石如雨就向子午、余下、普安、武连四人射来,后面宋军不曾防备,又拘于命令,不敢还击,且逃且退,损失不小。

见子午四人还在与辽军周旋,而宋军早跑得无影无踪,张明远和费无极气急败坏,飞身去救子午四人。费无极心想不用神功,只用刀剑就绰绰有余,没曾料想,那辽兵不可小觑,费无极猝不及防,差点被飞来的几只箭射中,拍了拍胸膛,心有余悸。如若不是张明远发掌击退,后果不堪设想。

那耶律大石跨马飞奔,远远看到张明远和费无极,便示意辽军停止攻击。张明远等人才算安然无恙,退回了宋界,马不停蹄,回到种师道军营。

众将皆在议事,张明远等人见了种师道,便将此番遭遇细说了一遍。众人瞠目结舌,一个个面面相觑,苦笑不已,都握了握拳头,口中道出个“窝囊”二字来。

种师道气得脸色煞白,随即握着拳头,抖动起花白胡须,眼里含泪之际,缓缓道:“既然两军交锋都打起来了,怎能无动于衷,束手就擒?看来老夫要下一道死命令,告诉士卒,还击的有功。诸位将军,不可缩手缩脚。如若迟疑不决,后患无穷。从东京运来的数十门火炮,该拉出来亮亮相了。辽军骑兵威猛,不可与之争锋。我大军要扬长避短,方可以逸待劳,克敌制胜。”诸将又吵嚷开来,尽皆议论纷纷。

辛兴宗叹了口气,缓缓道:“童大人说过,火炮不到万不得已,不可轻易使用。如若违抗军令,后果不堪设想。”

杨惟忠担惊受怕道:“一发炮弹,不少银子钱,花费太多,朝廷就捉襟见肘了。如若皇上得知,我等岂不要麻烦了。”

刘延庆无可奈何,摇摇头,苦笑道:“还是再观望观望,不可轻易言战,如若我大军先动手,朝廷怪罪下来,就麻烦了。皇上和童大人都说了,下策才是动武。兵不血刃,实为上策也。”

副都统制王禀见状,冷笑道:“若兵不血刃,不动刀枪,便可招抚燕京,如此看来雄州知府和诜等人只要坐享其成,高枕无忧,等着奖赏就成。那还要我们来做什么?”

刘延庆气道:“不可内讧,此番要对付辽军,不可草率行事,王禀将军莫非要违抗皇上的旨意不成?”

王禀叹道:“杨可世大摇大摆过了白沟河,耶律大石就趁其不备,冲锋陷阵。首战我大宋就损兵折将,此乃杨可世冒进贪功之过。”

种师道劝道:“事到如今,还要以大局为重,不可计较个人得失。”

王禀气道:“老将军此言差矣,如若军令不能令行禁止,有了过失,不去追究。军纪废弛,军心涣散,此乃治军不严之过。”

种师道一怔,寻思道:“老夫何尝不知这番道理,只恨杨可世乃童贯心腹,不可轻易开罪,小不忍则乱大谋。王禀乃耿直汉子,我却难以启齿。”想到此处,心如刀割,心烦意乱。

张明远道:“王禀将军所言极是,治军不严,何以带兵打仗。”

费无极道:“王禀将军果然是不同凡响,此番北伐,将军必定功不可没。”子午等人也随声附和,王禀皆以为溜须拍马,并不放在心上。

不多时,王禀退出中军帐,种师道亲自送到辕门外。王禀素知种师道威名,种师道对他耳语几句,王禀才点了点头,了然不惑,和种师道辞别,回自己军营去了。

次日,杨可世不敢怠慢,原来童贯派人斥责了他一番,怪他首战就丢盔卸甲,丢人现眼。杨可世不好反驳,只能忍气吞声,随即勒令所部将士临河布阵,分遣赵明引众还击。

耶律大石立马命令骑兵,气势汹汹之际向西飞奔,尘土飞扬,马蹄噔噔作响。那杂草挨着白沟河,辽国军士都远眺对岸,一个个拿着鞭子一挥,声声作响。一个个紧握战刀,横眉怒目,恨得咬牙切齿,都想击败来犯之敌。

杨可世隔河远远观看心神不宁,对诸将叮嘱道:“这白沟河下流必有可涉水渡河之处,须分兵据守,不可怠慢。如若耶律大石引众渡河,突然杀来,可就麻烦了。还要在河岸多摆几门火炮。如若辽军渡河,便要开炮阻击。绝不可让辽军渡河。如若不然,辽军渡河成功,我步兵就遭殃了,那契丹人的骑兵,可是杀人不眨眼。”当夜派人严防死守,沿河岸仔细巡查。

对岸耶律大石引众向西,为找到白沟河的浅水处,马不停蹄前进。为了不让宋军发觉,耶律大石命令辽军皆在马蹄上用黑布包裹,以免声响过大,惊动河对岸宋军。

宋军那边军营,有拿着火把巡边的几队士卒。而辽军这边却不点火把,趁着月色悄悄前行,急行军之际,一个个精神抖擞,士气大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