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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历史军事 > 两宋传奇 > 第81章 再次进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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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费无极等人下山后,张明远让扁头留守草庐,便带着子午和余下,下山拜访种师道去了。

到了府邸,见种师道坐在荷花池边,看着游鱼发呆,张明远喝了口茶,便问道:“干爹,听说童贯南下征讨方腊去了,如今不知结果如何。我素闻江南黎民百姓苦难深重,他们一个个都是夹缝中求生存,实属不易。”

种师道点头一笑,默然不语。种浩道:“明远,别问了。我们都不赞同童贯南下。他对付的是什么人?都是咱大宋的人,我们于心不忍。毕竟多年以来,西军都与西夏作战,这是保家卫国。童贯去屠杀江南的方腊,这又算得了什么呢?”

种师道叹道:“这件事,老夫也束手无策,朝廷自有道理,你们都不必自寻烦恼。”

张明远纳闷道:“为何如此?”

种师道叹了口气,喃喃道:“方腊乃造反,世人皆知。但他提出诛杀朱勔,便是替天行道。如此东南百姓才会一呼百应。朱勔的罪恶是大搞‘花石纲’,方腊要以此为借口,攻城掠地,为帝图皇,朝廷便无计可施。老夫并非贪生怕死之徒,也不是不愿意为朝廷效力,只是跟随童贯出征,那可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童贯怕我抢头功,故而不让老夫南下征讨方腊。老夫本来就大病初愈,去了东京回来也身体不适,故而就作罢了。再说朝廷要我坐镇西北,让我不可轻举妄动,我就只能按兵不动了。”

尹氏劝道:“不去就对了,且不说童贯坑害刘法之事乃前车之鉴,单论江南水土不服就令人退而却步了。西军也是可怜,与西夏厮杀了许多年,本想天下太平,休养生息,没想到又被拉到江南去征方腊。西北人到了江南,水土不服,如何是好?如若客死他乡,便痛心疾首了。这江南之地,尤其苏杭一代,从四月起,阴雨绵绵不绝,直到七八月。这五六月又是酷暑难耐,江南湿热,西北人可受不了这份苦。真是可怜那些士卒,背井离乡,跟着童贯去讨伐方腊。黎民百姓便要遭殃了,战火纷飞,妻离子散,人命关天,血流成河。想想看,皆是大大的灾祸。”

姚月道:“可不是,我大宋西军的马革裹尸,历历在目。他们本想平定西夏后,与家人团聚,偏偏童贯不消停,意欲建功立业,便马不停蹄带领西军南下。”

种雪道:“我可听说西军刘延庆屁颠屁颠跟着去了,这厮比姚家军和折家军都厉害,居然是争先恐后。”

种师道问道:“明远,你此番下山,只是为了看我和你干娘么?”

张明远道:“当然不是,还有两个新收弟子,本想带他们前来拜见,但他们回家心切,过一会就来了。”

种师道叹道:“常言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明远,这为人师表,并不容易,你要明白。不过干爹听到你收徒了,欣慰之至,替你高兴。你师父在天有灵也会欣慰之至。”

张明远听了这话,点头道:“干爹放心,明远自然不敢怠慢,定当不负所托。绝不敢误人子弟,人前卖弄。但愿他们行走江湖,为国为民。这些年,我行走江湖,知道实属不易,不敢妄自尊大,自当谨小慎微。”

正在此时,两个小子走了进来,后面跟着管家老伯。张明远介绍二人。子午和余下一同拜见种师道,又问候其他人,众人不再生疏。丫鬟献茶,都坐下来说话。

种师道笑道:“你二人都是京兆府人氏?年纪轻轻,后生可畏。”

子午和余下点了点头,齐声道:“我们素闻种家军的威名,也知道老将军的鼎鼎大名,只是人微言轻,不敢登门拜访。实话实说,之所以上终南山拜师学艺,也是想结交种家军,毕竟江湖上早传言,终南山太平草庐与种家军可谓亲如一家。”此言一出,众人了然不惑。

种师道喃喃道:“见到他们,老夫又想起溪儿当年的样子,不知他如今在东京图画院可好?那小子当年与眼下你们这些年轻人都一样,初生牛犊不怕虎,越是艰险越向前。”

尹氏劝道:“夫君,不必如此。上个月溪儿回来,上终南山祭拜他师公太平先生,你们父子才见过面,才分开不久,你又想他了不成?”

种师道喝了口茶,叹道:“他是次子,从小在我身边,如今背井离乡,挂念他,担心他,也在所难免。只是我不常挂在嘴边罢了。夫人,你就不必安慰我了。昨晚你说梦话,嘴里还不是念叨溪儿个不停。”众人都笑。

尹氏顿时泪光点点,姚月和种雪立马安慰再三。种浩也神情肃穆,眼里含泪。张明远等人更是感同身受,这子午和余下虽说没见过种溪,但听了方才种师道话语,便明白过来。

子午道:“老将军不必如此,我素知家师与老将军之间的情深意长。种溪也算我等长辈,老将军挂念次子,乃人之常情,我在京兆府,我父母也很牵挂。”

余下道:“不错,回家后,才觉得,很温暖。我们听说师父与种家军也是亲如一家,自然更相和睦。”

张明远叹了口气,不紧不慢道:“西军南下讨伐方腊,背井离乡是一种苦,江南百姓遭难也是苦。不知何时天下太平,黎民百姓才可安居乐业。”此言一出,众人默然。

种雪靠近张明远倒了杯茶,微微一笑。张明远喝了口茶,坐了下来。种师道使个眼色,张明远跟着走了出去。

种师道对张明远耳语道:“明远,这子午和余下会不会听说你与皇上情同手足,故而想攀龙附凤,他们如若有此邪念,你不得不防。这些小孩子,恐怕是见利忘义之徒也未可知。人心叵测,不得不防。”

张明远听了这话,惊得呆了,低声细语之际,喃喃道:“干爹多虑了,我看他们不是这种人,以后静观其变,未为不可。我们迟早与皇上打交道,他们在所难免知道这件事。再说了,人生在世,追求功名利禄也无可厚非。只要他们光明磊落,堂堂正正,行侠仗义,为国为民就好。如若他们胆敢认贼作父,助纣为虐,投敌叛国的话,那我万万不能坐视不管,定会将他们绳之以法,不让他们为所欲为,胡作非为。”

正在此时,姚平仲前来,张明远走了进去,示意子午和余下出去买些果子吃,二人面面相觑,叹了口气,摇摇头不情不愿出去了。

子午和余下走后,姚平仲传达皇上口谕,要种师道带着张明远、费无极赶往东京,不知所谓何事。姚平仲又让种师道和张明远近前,对他们耳语几句,便匆匆离去。

种师道和尹氏去了姚古府邸,托姚古送些东西给种师中,原来姚古要赶往边关,正好路过种师中的军营。姚月和种雪到厨房准备饭菜去了。张明远留在厅堂和种浩叙旧,买果子回来的子午和余下也陪伴左右。

种浩似笑非笑,喝了口茶,不紧不慢道:“明远,你爹爹在东京有豪宅,你此番进京,便非比昔日了。想必衣食无忧,自当更上一层楼。比起当年咱们一起去东京,好太多了,是也不是?”

张明远愣了愣,不解道:“此话怎讲?不必取笑我。我爹爹是我爹爹,我是我。他有本事在东京家大业大,我没这本事,你不必耍笑我。再说了,人生在世,几度春秋。家父他也非一个喜欢炫耀显摆之人,他也是靠着自己的勤劳致富,我为他高兴。他也知道我不是喜欢功名利禄之人,故而我们父子二人,都不会妄自尊大,也不会妄自菲薄。”

种浩听了这话,摇摇头苦笑一声,伸手一指,叹道:“别装傻充愣了,如今在东京有豪宅,那可是了不得的一件大事。你此去便可住进豪宅,不必再去挤客栈了。这可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让你如此轻描淡写,我看你这比四处炫耀还气人。听说当年欧阳修在东京,也只能租房住。你爹爹一个从雄州回来的员外,便可在寸土寸金的东京购买豪宅,可见你爹爹财大气粗,出手阔绰,不可小觑。你就没事偷着乐好了,还满不在乎。知道的不必多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太过狂妄自大了。”

张明远道:“你只知他如今财大气粗,却不见他当年流落街头,夜不能寐,痛哭流涕的日子。他有钱那是他的钱,又不是我的钱。我一个读书人,谈什么钱,有辱斯文,你别说了。”

种浩道:“这话就不对了,你爹爹的钱,迟早也有你一份。你们兄妹四人,如若分上一分,也不少了。”

张明远道:“他老人家不容易,还好端端活着,你却对我说瓜分他的财产之事,你这便不合时宜了。再说,你种家军的传人,谈什么钱,真可笑。”

种浩笑道:“这有什么不可说的,迟早的事情。我种家军的财富比不得你们,我种家军可是靠朝廷俸禄过日子,没什么财大气粗。要说祖上有财富,那也是铁骨铮铮为国为民的精气神罢了。”

张明远道:“此言差矣,我想成为种家军,可惜偏偏不是。种家军将永垂青史,万古流芳,这可是一笔巨额财富,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当世世代代名扬天下。”

种浩苦笑道:“沽名钓誉罢了,我想蔡京和童贯与我种家军相提并论,后世必会人人皆知蔡京和童贯的大名。又会有谁知道我种家军呢?”

张明远道:“蔡京和童贯那是臭名昭着,遗臭万年。种家军可是保家卫国,永垂青史。饭香屁臭,你都分不清,还要我说你什么好?”

种浩忍俊不禁,乐个不住,接着道:“皇上此番要你们进京,不知有什么要事。我想也没什么大事,恐怕就是太想找人说说话,不过我以为也没什么好说的,毕竟皇上身边又不缺说话的人,什么蔡京、童贯、蔡攸、高俅、朱勔、王黼、梁师成、李邦彦、蓝从熙,这些人可都在皇上跟前绕来绕去,不停转圈子,也轮不到别人去搔首弄姿。”

普安道:“童贯去了江南,怕是不在东京,他和方腊正在酣战,不可开交。”

张明远惊道:“莫非要我们南下征方腊不成?”

子午道:“师父,那可如何是好?”余下道:“毕竟胳膊拧不过大腿,君命难违。”

张明远道:“我看未必,此事蹊跷,去了东京,再做计较。”

种浩道:“如今蔡京年老体衰了,蔡攸扬威耀武了,朱勔可是方腊讨伐的借口,童贯带兵打仗,位高权重。”

张明远冷笑道:“我看蔡京下台为时不远,再说他下台也不是什么新鲜事。那老贼下台后,又上台,已是司空见惯。”

子午道:“可不是,说书人可是津津乐道。”余下道:“师父,我们要不要一同前往?师叔和普安、武连呢,他们要不要一同前往?我们没去过东京,很想去的。”

种浩道:“自然可以同往,不过进宫面圣,恐怕只能我爹爹和明远兄、无极兄了。”

张明远道:“不错,方才姚平仲对我和干爹交代了这件事。你们想去东京玩,怕是不合时宜。你们上山是要文武双全,为国为民,并非四处游荡,游山玩水。”

种浩道:“有的是机会,何必非要挤的头破血流。”

张明远叹了口气,耐着性子,拍了拍二人的肩膀,苦口婆心道:“上山才几日,你们读了多少书?学了多少本事?你们扪心自问可好?你们都还是十几岁的小孩子不成。你们上山来,为的什么,好好想想看。”

听了这话子午和余下低下头,心里不觉好笑,但又不好反驳,便吐了吐舌头,默然不语。子午和余下并不知道张明远和皇上有什么瓜葛,只知道他们要进京了,都面面相觑,发起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