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旭从宫中归来,面容憔悴,眼神空洞,似乎心事重重。
家人们交换着担忧的眼神,二夫人欲上前询问,却被谭羡鱼轻轻拦下。
最终,老夫人叹了口气,招呼大家用餐,试图缓和这凝重的气氛。
然而,餐桌上一片沉静,谭旭食不下咽,稍坐片刻便起身离开,老夫人也随之而去。
其余人等对视一眼,皆感同身受,这顿饭吃得味同嚼蜡,最后草草收场。
各自回到房间,试图寻觅片刻宁静。
谭羡鱼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眠。
戚霆骁见状,将她紧紧搂在怀里,柔声道:“别多想,安心睡吧。”
谭羡鱼叹息,眼中满是忧虑:“我知道,但我做不到……”
事涉家族,关乎每一位亲人的命运,谭羡鱼如何能置身事外?
“在侯府时你就爱瞎操心,”戚霆骁边说边轻轻拍打着她的背,仿佛回到了他们共度的那些岁月,“家里有父辈兄长顶着,哪里轮得到你来烦恼。”
这话虽在理,谭羡鱼心中却仍难释怀,她拉着戚霆骁,不让他轻易入睡:“你也懂皇上的心思,你说,皇上现在到底在想什么?”
戚霆骁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温柔地吻了她的额头,缓缓道:“我猜,皇上心中或许另有所图。”
“此话怎讲?”
戚霆骁浅笑,眼中闪烁着洞察世事的智慧:“如果皇上真的有心要对付我们谭家,那天御书房中的对话,又怎会如此轻易地流传出来呢?”
皇宫之内,人人皆精于算计,尤其是皇上身边之人,若要保守秘密,那比蚌壳还要紧闭。
眼下这消息的泄露,显然不是无心之失,而是皇上故意为之。
因此,戚霆骁揣测,皇上的确可能对谭家有着另外一套考量和布局。
而这背后的真相,或许只有时间能揭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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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旭入宫一游,却未引发丝毫波澜。
朝廷内外对谭家的议论未曾停歇,但大多数人认为,谭家此次恐难以全身而退。
数日之后,皇上依旧未对谭家采取行动,反倒是册封大典的日子悄然临近。
那一天,将再度见证群臣汇集的壮观场景,而在这场权力的游戏中,谭家的命运又将何去何从,无人能料。
一番繁复而古老的仪式之后,呼延灼慎重地从大昭皇上的手中接过那枚沉甸甸的印信,金色的光芒在阳光下闪烁,映照出他眼中的一丝坚定。
这一刻,不仅标志着蛮族彻底归顺,也预示着未来它们将作为大昭的忠诚附属,共同抵御外来的风雨。
多年的边疆烽火,无数将士的血泪,终得以安息,长久以来悬挂在大昭心头的阴影,此刻终于消散。
正事已毕,殿堂之上,呼延灼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皇上,微臣斗胆,尚有一请求,望圣上垂怜,予以恩准。”
对于这个刚刚成为自己臂膀的附属国王族,大昭皇帝自然多了几分宽容与尊重:“单于但说无妨,朕洗耳恭听。”
呼延灼深深鞠躬,话语中透露着诚恳:“微臣渴望能迎娶谭家的小姐为妻,不知圣上意下如何?”
此言一出,原本寂静的大殿内瞬间波澜暗涌,群臣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谭旭与戚霆骁二人更是面色骤变,目光锐利如刀,几乎能实体化地刺向呼延灼。
寻常人在此等重压之下,或许早已退缩,但呼延灼却只是轻轻挑起剑眉,嘴角勾起一抹几近挑战意味的微笑。
“其实,自微臣踏入京城,便有幸与谭小姐有过几番偶遇。谭小姐不仅花容月貌,聪慧过人,更兼有识大体之态,实在是让微臣倾心不已。且蛮族新归,若能与谭家结成连理,无疑能加深两国之间的纽带,使联盟更加牢不可破。”
这段话,显然是深思熟虑后的产物,每个字都显得分量十足。
未待皇帝发言,一阵细微却清晰的骨骼摩擦声从龙椅旁传来,不用细辨,皇帝心知肚明那是谁在压抑着愤怒。
他嘴角牵起一抹微妙的弧度:“此乃大事,需谨慎考虑。过些时日,宫中将设宴为单于践行,那时再议此事,更为妥当。”
虽然呼延灼对这样的答复明显不甚满意,但他也找不出反驳的理由,只好点头应允:“遵命,微臣将满怀希望,静待佳音。”
皇帝轻轻一点头,随着正午的钟声渐近,人群开始缓缓散去,踏出那庄严的宫门。
呼延灼的步履异常缓慢,似乎在刻意等待着什么。
不多时,正如他所预料的,一个身影悄然靠近,那人的眼神如寒冰般凛冽,仿佛能冻结周遭的一切温度。
“呼延单于真是幽默。”
戚霆骁的话语和他目光一样,冰冷刺骨。
“在下可没有说笑,女人嘛,终究是用来取乐的。”
呼延灼语气轻松,甚至带有些许轻佻,“这位谭小姐,陆大人把玩了这么久,想必也已索然无味,何不让给在下尝尝新鲜。大昭的女子,确实有着出乎意料的魅力,谭小姐这般的佳人,怕是那些欢场中的花魁也难以望其项背……在下对此可是充满了期待。”
呼延灼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周遭氛围的凝重,继续侃侃而谈,笑中带着几分戏谑:“更何况,谭小姐这般才貌双全,床上床下皆宜。处理家务之余,也能在外政上助我一臂之力。你们大昭有句话说得好……
娶妻如此,夫复何求?”
话音刚落,一股冷冽的笑声突然在耳边炸响:“单于可曾想过,自己的脖颈是否足够坚硬,能否承受得住一刀的力度?”
呼延灼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仿佛被那冷冽的言语冻结。
“这事若能成就最好,不成也无妨。但万一成功,单于离京之后,我戚霆骁必将竭尽全力,助单于早日步入极乐世界。”
戚霆骁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随后他大步流星,决绝地转身离开。
大殿之内的风波,很快传遍朝野,而谭府之中更是因此掀起了一场不小的风暴。
谭老夫人猛地一掌拍在桌上,满脸的悔恨与焦急:“若是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为了所谓的大局而牺牲小家,早该促成羡鱼与乘渊的婚事!现在一切都迟了!”
顾全大局的代价,竟是如此沉重。
此时此刻,稳定谭羡鱼的婚事成了头等大事。
边陲生活的艰难,即便是呼延灼无意伤害,谭羡鱼的融入也将是一场艰巨的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