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潮回到工地,把装着金小胖的水泥桶用吊车装到一个货车上,开着货车来到玄商运河边,连桶带人一起扔进了江里。
然后又给程峰打电话汇报情况,说人已经解决了,正准备说怎么解决的时候,程峰打断了他,“这些细节不用跟我说,我什么都不知道。这样对你对我都好。”
电话那头的韩潮撇了撇嘴,不动声色的继续汇报,“还有您说的东西,我们审了半天,只有一封举报信,信已经找到了,我是给您送去还是?”
程峰稍加思考,“行,送过来吧。注意保密,无论谁说谁问,你都要给我把这件事彻底忘掉,听懂了吗?”
韩潮把举报信送过去以后,程峰拿着举报信,思来想去,最终还是把它锁在了保险柜里。然后给贵人打去了电话,
“领导,事已经办妥。放心吧,处理的很干净。”
“嗯,东西呢?”
“什么东西啊?他身上什么都没有。”
“他说自己写了一封举报信,手里还有一盘录音带。”
“哦,这个啊。他自己说了,他说自己什么都没有,就是唬人的。我们拷打了很久,他到死也没说,估计真是唬人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好吧,辛苦了。”
就这样,通过这件事以后,程峰最终如愿通过贵人的提拔,从西郊分局分局长,一步登天,被提拔到煤城市公安局当局长。
不管怎么样,程峰已经死了,肖北此时只关心那盘录音带,“那盘录音带呢?被你弄哪去了?”
韩潮冷笑一声,“这是要命的东西,也是保命的东西,你觉得我会轻易给你吗?”
肖北怒火中烧,眼珠子一瞪,一脚踹飞韩潮,“好啊,不给我算了。我现在就杀了你,然后把你父亲抓起来。”
韩潮眉毛一挑,冷笑道:“好啊,那你动手吧。”
肖北再次摸出弹簧刀,噌的一声弹出刀片,慢慢向韩潮走去。
韩潮阴狠的看着肖北,“我的儿子,小明,从小就没了妈妈,我常年在外面做生意,忙的脚不沾地,对他的陪伴和关心少之又少。从他懂事起,一直照顾他的就是保姆。但是这孩子非常聪明,也特别听话。”
韩潮的眼神变得温柔,“每次我回家,小明那小家伙就会立马跑过来,一口一个爸爸爸爸地喊着,然后紧紧挨着我坐在身边,那小脸蛋红扑扑的,兴奋地跟我讲着学校里的那些事儿。哪怕是后来,他上初中高中,最叛逆的时候,他都很听我的话。不管我跟他说啥,他都会睁着那双亮晶晶的大眼睛,认认真真地听着,听完后还会一脸严肃认真地告诉我,爸爸我记住了。”
肖北止住了脚步,看韩潮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我看着他,从一点点在怀里抱着,到满地乱跑,再到后来上学,直到大学毕业,长大成人。”韩潮的眼里满是温柔。
突然,韩潮面色阴狠,咬牙切齿的怒喊。“就是这么一个懂事听话的孩子,竟然就这样被你一刀杀了!”
肖北长出一口气,“我理解你的心情,对于韩明的死,我只能说抱歉,非我本意。但是,韩明的死,也确实是他咎由自取。”
闻言,韩潮对肖北声嘶力竭的喊道:“他咎由自取?我有钱,有人脉,小明长得又不差,要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
肖北知道在一个父亲的眼中,是绝对容不下别人说他的儿子的,哪怕说的是事实。所以肖北此时也不再多说,冷冷的看着韩潮。
韩潮深吸一口气,冷静了一下,怨恨的盯着肖北,“小明的死已经成定局,无论如何也没法让他复生。作为父亲我更接受不了的是,他将会被定性为流氓!被定性为调戏妇女,殴打妇女被反抗杀死!这种定性,我接受不了,如果真是这样的定性,那我和他妈妈还有小明自己,在九泉之下都无法安息。而我,又怎么跟他妈妈交差?”
肖北好像知道了韩潮想干什么,眯着眼看着韩潮,“你想干什么?”
韩潮脸上挂着冷笑,“你不是想要录音带吗?我可以给你,但是条件就是,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你要为我儿正名。最终法院判决的时候,绝对不能是流氓,不能是调戏妇女!”
肖北冷哼一声,“你想什么呢?你儿子的案件已经侦查终结,证据链已经完整。你以为法院是我家开的啊?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韩潮也冷哼一声,“那些我不管,你想要录音带,我就只有这一个条件。你要是做不到,那你就杀了我吧。”
肖北深吸一口气,想了一下后无奈道:“我可以答应你帮你协调一下,让法院的判决书上尽量不写调戏妇女的事,这个应该没问题。然后努力看能不能给你儿子最终定性为寻衅滋事打架斗殴,然后被反杀,但是这个不保证能不能做到,我尽量。”
韩潮欣慰的点点头,“虽然我们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但是你既然说了,我就相信你。”
“现在可以说了吧,录音带在哪?”
“从我儿子出事之后,我决定报复你的那一天开始,我就把录音带交给从我干物流开始,就一直跟着我,我最信任的那个手下了。我嘱咐他,一旦我失联超过一个小时,就肯定是被警察抓了,马上就给帝河集团的董事长李长河打电话,告诉他录音带的事,然后让他捞我,不然,就把录音带寄到省纪委。”
肖北一听这话,顿时大惊失色,他慌乱地赶紧看了看手表,随后,他愤怒地伸出手,一把揪住韩潮的衣领,用力摇晃着,着急地吼道:‘你现在已经失联多长时间了?’
韩潮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有些懵,他疑惑地看着肖北,结结巴巴地说:‘肯定超过一个小时了,你怕什么,我让他打电话,我又没让他把录音带交给李长河啊。’
肖北一听,气不打一处来,忍不住狠狠地一个大嘴巴子抽了过去,嘴里大骂道:‘操,你他妈傻逼。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你手下现在有危险,你知不知道?他现在在哪?’
韩潮虽然依旧疑惑,搞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但还是怯懦地说道:‘应...应该在... 我们的安全屋呢。’
肖北一把拽起地上的韩潮,像拎小鸡一样,怒喊道:‘在哪?!安全屋在哪?!!’
韩潮被吓得哆哆嗦嗦,声音颤抖地回答道:‘在老城区团结路 adi 专卖店楼上,天朝家园3号楼407。’
肖北一听,心里暗暗叫苦,操!那不是步行街口吗?那里路窄不说,还车多人多,情况复杂得很,怎么就挑了这么个地方?
可此时他也顾不上多想,心急如焚地拽着韩潮就往车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