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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爷!太爷!”

不多时,从城中走出一人,快马来到太爷跟前,急道,“您带着这么多人,这是……要入关么?”

“废话!不入关我们来这乘凉么?”穆青青没好气地嘀咕一句。

太爷知他难处,好言道:“我们刚从南疆逃脱,未来得及收拾整理一番。入关之后,我自会约束众人,断不会生事,还望夏将军行个方便。”

过关之后,很快就是云州地界,这里的文武官员自然都买太爷的账,但也不是随意听太爷使唤,当然要以朝廷法度为先。

这么一大群人,倘若收好兵刃分散入关,夏将军还能睁只眼闭只眼,但现在搞出这么大阵仗,倘若让他们入关,夏将军丢了官帽都算轻的,那是得掉脑袋的!

太爷的面子固然要给,但小命也不能不要啊。

江湖中人性情火爆,几番沟通无果之后,人群中开始有人耐不住性子,大发牢骚,甚至有人已开始纷纷叫骂,甚至喊打喊杀。

夏将军心里慌得很,城里没多少守军,倘若这群人闹腾起来,他们压根挡不住。

李桓自然明白,夏将军已经很给面子了,人家的确有人家的难处。思虑过后,又道:“夏将军,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们先行退走,然后在三天内分批入城。

到时叫他们将兵器收好,将仪态也稍稍整理一番,面子上定然过得去,如此你也好交差。你只管放心,他们入关之后,会立即前往襄州,不会在云州逗留。”

“这……侯爷,非是小将不给您面子,实在是……”

“还啰嗦什么!难道真要叫我们打进城去?”

夏将军眉头紧皱,如此作为,真就只能骗骗傻子,朝廷若是怪罪下来,他一样罪责难逃。凌珑也是不耐,冷声说了一句。

李桓拍了拍夏将军的肩膀,笑着道:“放心,若真害你丢了官职,你就去襄州,我给你官升一级。”

听到这话,夏将军犹犹豫豫,最后总算是点了头。

得知要分批进城,众好汉那是大为不爽,牢骚不断。夏将军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

也好在太爷和李桓能镇得住这帮人,一句话就叫他们乖乖闭嘴,老实听令,否则定要惹出乱子。

经此一役,李桓在南疆武林当中,已然是无冕之王,所有人对他无不心悦诚服。

而关口这么个小插曲,再一次让李桓切身体会到,朝廷为何容不下各大宗门。

这些人桀骜不驯,藐视法度,试问,倘若他们到了襄州以后胡作非为,他这侯爷能坐视不理,听之任之?肯定不行!

这就叫不当家不知当家难。

“大伙听着,正所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既然今后要在北域立足,大伙还须按北域的规矩行事!”

“侯爷放心!既然大伙愿意追随你去襄州,定不给你添麻烦!”

李桓郑重嘱咐一句,众人答应得也是爽快。这也就是他,换做旁人,谁能让这些人如此听话。

他倒也不担心今后如何管治这些人,有两个老丈人在呢,他们能不为女婿着想么?这些人若敢整什么幺蛾子,俩老爷子就不答应。

不仅是老爷子,凌珑和穆青青也不会答应。她们俩平日最喜欢领着捕快抓贼,跟襄州城的官差关系可好了。谁若敢在襄州惹事,她俩一准给他丢进牢房里去。

过去她们自然不买朝廷的账,无视朝廷法度,但在襄州,侯府就是朝廷,侯府的规矩就是法度,情况能一样么。

李桓一家先行返回山庄,一路上,见秦怡一声不吭,李桓在她耳边轻笑道:“既来之则安之,在庄里住上两天咱们就回襄州。到了那,你若想走,去宁州也近。”

秦怡冷声道:“我是被你抓来的,你要怎样就怎样,不必跟我说!”

李桓呵呵一笑,“真的?那我今晚去你房里睡,行不行?”

“你不怕我趁你睡着,一剑杀了你?”秦怡偏过头,冷眼望着他。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嘛。”李桓毫不在意,嘿嘿笑道,“上次你睡着了,我都没尽兴。咱们在地上马上都较量过了,今晚再在床上好生较量一番,如何?”

“滚!趁我昏迷,毁我清白,岂是君子所为,真亏你有脸!”

“嘿!我不说了嘛,我在你面前,不做君子,只想做个禽兽!”李桓腆着脸,又在她腮边亲了一口。

一来二去,她都有些习惯了,只是回头恶狠狠瞪了他一眼。在她想来,睡都被他睡过了,而且那日床上乱成那样,估摸着还被睡了好几遍,现在被他亲一口算什么。

这,也正是秦沅和李桓想要的效果。

回到山庄,李桓吩咐丫鬟好生伺候秦怡,然后赶忙去看望大太太。

大太太的病乃是忧心所致,说白了就是心病,雍王府那边一日不安生,她哪能放得下心。尤其现在的局势对雍王愈发不利,雍王一家命途堪忧,更是叫大太太寝食难安。

姜铭是她外孙,李桓是她半个儿子,她的病也就是前阵子这二人打得不可开交之时患上的。她不知该盼谁赢,盼谁输,可叫她揪心死了。

“大娘,您身子可曾好些?”

李桓坐在床头,握着她手,关切询问。

大太太靠在床头,精神糜顿,脸色不佳,更显苍老。见李桓和太爷平安归来,她今日的精神头已算是好的了。轻笑道:“小玉她们留了药方,每日服药,已经好多了。”

“您可千万保重,少想那些糟心事。儿孙自有儿孙福,您哪能管得了那么许多,还是看开些吧。”

李桓看得心疼不已,二太太和四太太坐在一旁,也是阵阵叹息。

话虽这么说,大太太哪能真的不操心,那可是她唯一的女儿,现在搞不好就要白发人送黑发人。

每每想到此处,她都忍不住默默垂泪。

然而,事不可更改,雍王他们自己走上这条路,谁都无可奈何,这就是命。

李桓也不知如何安慰,只能坐在床边,陪她说了好一会话,叮嘱她按时服药,随后便准备起身离去。

“桓儿……”大太太突然抓着他手。

“大娘,还有什么要嘱咐的么?”李桓又坐回了床边。

大太太犹豫片刻,喃喃轻泣,“你能不能……想办法,保你大姐一命?我就……只有她这一个女儿……”说到后来,泪水止不住地流下。

李桓看得揪心不已,思虑片刻,咬了咬牙,点头道:“大娘放心,我一定竭尽所能,保大姐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