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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殷眼皮微抬,淡定给她喂了块牛肉。

“嗯。”

“嗯?”

戚袅袅嚼着牛肉,疑惑眨眼。

“王爷听清楚我的话了吗?我意思是你要是娶了我为正妻,那后半辈子只能有我一个,不光不能纳妾,什么通房丫鬟外室或者青楼嫖妓都不能有哦。”

“嗯,听清楚了,吃饭。”

霍殷淡淡回话瞥见少女错愕张嘴,黑眸闪过一丝笑意,舀了勺白饭喂进去。

戚袅袅难得呆愣。

他认真的?

不可能吧?

这一愣神吃得有点饱,等男人出去,戚袅袅在屋里来回踱步消食,脑子有十万个为什么。

她虽然认识霍殷时间不长,但还是相信此人言出必行的,可他是土生土长的古人,身份尊贵手握重权的王爷,娶一个庶女为妻必会引起轩然大波,更何况是一生仅此一妻?

难道他有其他目的?

还是说她太低估自己的魅力了?

清晨

叩叩的敲门声响起,戚袅袅翻了个身,皱眉叹了口气。

昨晚吃得太饱,又满脑子疑问,她经历了来古代之后第一次失眠。

“来了。”

端着早饭的明露见打开门的人满脸颓废,有些惊讶看着她眼下的暗影。

“没睡好吗?也是,毕竟今天试药真的让人期待,我昨晚也翻医书琢磨了许久才睡呢。”

戚袅袅摆摆手,自顾转身去洗漱,换了套藏蓝色男装出来坐下,用左手熟练拿起汤勺喝粥。

“爷爷备好药了吗?”

明露微笑给她夹了个包子,“嗯,跟王爷在隔壁屋说话呢,爷爷昨晚也看了许久的医书,说你那方子越想越有点道理,早早起来就让我来喊你了。”

戚袅袅加快速度吃饱,起身跟着明露去了隔壁屋。

屋里小火炉上温着药,味道颇怪。

等明崇把一大碗浓黑的药汁倒出来晾着,纪迟捧着个油纸包走进来。

“明老,您要的甜糕买来了,还热乎呢,您老请用。”

“老夫不吃,给王爷吃的。”

纪迟一愣,“嗯?可您刚才不是不让王爷用早饭吗?”

明崇呵呵一笑,“昨晚老夫仔细查过古书,这蛊虫大多喜甜,七姑娘这方子主要是杀虫催吐,那老夫想着先吃下甜食,诱其到胃,再趁势喝药吐出,方为万全之策。”

戚袅袅扬眉,“爷爷此话有理,到底是您思虑周全。”

纪迟则是挑眉,把甜糕放到霍殷面前,眼里带了几分揶揄。

这厮打小不爱甜食,以前太皇太后和莲太妃又喜欢凑在一起做糕点,无论怎么威逼利诱,也哄不了他吃一口。

“长卿,明老的话有道理,多吃点。”

霍殷看了眼水眸亮晶晶盯着他的少女,伸手拿了块软绵糕点咬一口,浓眉微蹙,喉咙艰难把甜得发腻的糕点囫囵个吞下。

好不容易吞了三大块甜糕,明崇才喊了停下,“王爷,你行丹田之气,看能不能感受到蛊虫所在。”

霍殷在竹榻坐下,闭上眼睛运气内息,片刻睁开眼。

“有极细微的游动感。”

明崇一喜,“极好极好,算是把蛊虫暂时引出来了,王爷,此方子药效虽有七姑娘亲眼所见,但尚未确认你与那个病人的症状相同,老夫冒险试药,所以也备了银针和压制蛊虫的药丸,若途中王爷有任何突发状况,切记及时开口提醒,老夫才能及时补救。”

“晚辈明白,明老先生,开始吧。”

“好,七姑娘,给王爷喝下汤药吧,露儿,把石板放到炉子上烤热。”

戚袅袅端着药碗走到男人面前,粉唇微抿,羽睫扑闪。

“你一定可以的,我不想自己回京。”

霍殷接过药碗,在其他人看不见的角度,紧握了一下少女软绵的手腕,薄唇微扬。

“嗯。”

淡淡的一个字,让戚袅袅有些飘忽的心平静下来。

一大碗温热的药汁喝下去,霍殷重新闭上眼睛打坐,专注感受身体每一处细微反应。

屋里十分安静,四人聚精会神盯着他脸上的神情,蓄势待发。

片刻,霍殷下颚一紧,浓眉紧蹙,额头以眼见速度冒出汗珠,放在膝盖上的大掌绷紧,青筋凸起。

“长…”

纪迟瞳孔一缩,正欲开口被明崇按住,冲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戚袅袅抿嘴,手掌不自觉握紧。

霍殷只觉体内细微的流动气息突然疯狂乱窜,引出无数刀割剧痛感迅速蔓延开来,他骤然提气控制,一步一步逼着剧痛往上。

“唔…”

一丝鲜红自薄唇溢出,四人脸色惊变,明崇立马上前要行针,被霍殷一手按住。

“唔!”

纪迟眼疾手快拿起木盆接住霍殷吐出的红黑混杂液体。

“长卿!”

霍殷头脑晕眩,翻江倒海,大掌下意识抓紧少女的手,强忍凌迟般的剧痛将胃里所有尽数吐出。

开始吐的是药,但后面几口是鲜红的血。

空气中有浓重的药味和血腥味,戚袅袅一把抓住软软松开的大手,心脏紧缩看着男人双眼紧闭往后倒去。

“霍殷!”

明露盯着木盆里的液体,瞪大眼睛。

“蛊虫出来了!”

明崇已经搭上了霍殷的脉,眉头紧蹙。

“快挑出来放到石板上烤,侯爷,把王爷上衣脱了躺下!”

纪迟连忙照做,牙关紧咬看着脸色灰白的人,头部胸前腹部插了数十根银针。

这边明露用木镊子按住烫红石板上疯狂翻滚的细长白虫,看着它停止挣扎,烤熟烤透,再放入小石舂中舂碎磨成粉倒出,混入清水调匀。

戚袅袅接过小碗,捏开男人的嘴灌入,盯着他喉咙滚动才看向把脉的明崇。

足足把了一刻钟的脉,明崇脸色几经变化,盯着逐渐恢复血色的霍殷,才长舒了口气把银针尽数拔出。

“哈哈,总算是有惊无险啊,到底是年轻底子壮,这般剜心割肉的痛都熬过来了!”

纪迟一喜,急忙追问,“明老,这么说他没事了?”

明崇抚着胡子笑道:“还是有点脏腑内伤的,需得休养几天,不过比起毒蛊这都是小事了。”

戚袅袅拿着帕子擦去男人下巴的血迹,边蹙眉发问。

“我记得那个病人没有吐血也没有疼痛,是直接把蛊虫吐出来而已,王爷这是因为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