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远处兵马的身影不断清晰,缠斗在一起的几个小宗师不约而同停住手。
沈副庄主目光阴沉,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死死盯着远方一会后,他还是不甘的收回了眼光,长长叹了一口气,无奈开口说道:“我们走吧……”
“嗯。”奇媪和鬼公子皆面露无奈,和尚则摇摇头,一言不发,闷头离开。
黑衣小宗师非常果断,看到远处出现兵马的后一刻,马上一掌拍出,转身就走,没有半分留恋。
而青龙、白虎、朱雀、赵就和石公公五人不约而同的长长呼出一口气,不由自主笑了起来。跑出去一段距离的刘知远发现危险已经消失,又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腿脚瘫软的坐在赵就身边。
关心道:“老弟啊,你还活着吧?”
“废话!活是还活着,就是没那么好受罢了。”赵就虽然喜笑颜开,但从细微里还是能看出有点痛苦。
也是,一个一品武夫,硬挨顶尖小宗师两招,怎么会不受伤、不痛苦?能活着已经是他基础扎实,经验丰富,运气不差了。
“放心,放心。”刘知远伸出手拍拍赵就的肩膀,又给他疼得一阵呲牙咧嘴。
见此情况,刘知远也不敢再乱碰,举着双手笑道:“老弟你放心!回到京城我帮你找御医治疗,保证不用几天又能活蹦乱跳!”
“真的假的?”赵就身体微微后仰,满脸都是狐疑。在他看来,那御医就是专门给皇帝看病的,你一个臣子,能请得动?
不等刘知远说话,飘然落地的朱雀没好气接话,“他那伤不是御医能治得了的,请来也没用。”
“这样啊……”刘知远不禁尴尬挠头,几息之后才抬头问道:“那什么能治?”
朱雀抱着手,昂起下巴朝赵就问:“你自己的事自己清楚,说说看,现在是什么感受?”
“没事。”赵就摇摇头,他哪里不清楚自己身体的情况?只是没法子短时间治愈罢了,那股真气和武道真意如同附骨之蛆,驱之不散,只能靠时间慢慢磨。
见他不想说,朱雀也识趣的没有继续问,垂首站在他身边。两人都打哑谜,刘知远虽然急,却琢磨不出个法子,无奈之下只能承诺道:“老弟你放心,哥哥我在京城也是有点人脉的,御医没办法,那换别的,你只管说,谁行?我去请就是了。”
“牛逼!”赵就情绪价值给得很足,但是他也想不到谁能帮忙,干脆笑道:“回京城再打扰老哥。”
“得嘞。”
聊得正欢快时,半空中的青龙脸色突然剧变,紧接着他旁边的白虎同样面露惊讶。两人转头看向对方,几乎同时开口:“你感知到了?”
“对。”两人异口同声。
“一起上!”青龙面色沉重,边朝白虎喊话边凝聚起真气。
而白虎不等他话说完,便已经凝聚起了武道真意。两人并肩而立,目光皆望向左侧,脸上表情不知不觉间已经变得越来越阴沉。
他们没想到,京营都到了,竟然还有人妄图袭杀刘知远,真是贼心不死。
当两人专心应对时,感知里那股朝他们极速冲来的真气波动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好像根本就没出现过一样。
“嗯?!”两人心里皆泛起一丝不妙。
果不其然,一息不到那股真气波动再次出现,不过这次不在他俩前面,而是在后面。
面对如此快的速度,青龙不禁讶然。自己都反应不过来,境界必然不会低于小宗师,再结合那一瞬间其真气波动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立刻做出准确判断,“不是小宗师!是大宗师!”
“什么?!”
白虎惊呼声未落下,一道黑影霎时闪过,正是去而复返的托托术儿。他周身衣袍鼓动,凭空御气,只是眨眼便闪过青龙和白虎二人。
强横武道真意骤然凝聚,以其为中心四周压抑感强烈无比,磅礴到极致的真气也随之汇聚于双掌。
“死吧!”
一声高亢吼叫响起,托托术儿抬起手看向刘知远,两掌齐动,先后按下。
大宗师融合真气和武道真意的两掌,威势实实在在骇人。哪怕还有点距离,哪怕只是站在旁边,都只觉寒毛倒竖,内心惊恐不安,何况身处中心的三人。
此时此刻刘知远已经被这股威势牢牢碾压,霎时间竟连半点反应都没有,只是一昧瞪大双眼,浑身上下不停颤抖。
虽然朱雀和赵就稍微好点,但面对大宗师几近全力的两掌,两人也没能力带着刘知远躲开。
危机万分之下,赵就不管不顾,奋力将周身真气凝聚于腿上,之后顺势仰面倒地。朝刘知远看去,顾不得想太多,抱着“受伤总比丢命好”的想法,瞄着他肉最多的屁股,全力瞪出一脚。
啪!
半点反应都没有的刘知远,被这全力的一脚蹬到十几丈外,滚了几圈才稳住身体。回过神来的他,捂着屁股对赵就丢去个感激的眼神。
老弟啊!蹬得好啊!多亏有你!
刘知远安全无恙,但赵就可就不好过了。那股威势实在太过骇人,一脚蹬出之后本就受伤的他再也没办法提起真气,哪怕一丝一毫,只能跟滩烂泥似的,尽力往旁边挪动。
旁边的朱雀看到刘知远性命无忧,大大松了口气,低头看向挪动的赵就,不由骂道:“老娘真是欠你的!”
话音落下她猛地上前半步,强行凝聚起武道真意,身后浴火神鸟虚影尽管渐渐出现,但却模模糊糊,没有半点真实感。
深吸一口气后,朱雀周身泛起点点火红,双手成爪,硬生生接下托托术儿自上而下的两掌。
砰!
“噗……”
“噗……”
仅仅刹那,赵就和朱雀两人便先后喷出一口血雾,相继倒飞出去十几丈远才掉落,连续翻滚几圈后,两人又不由自主喷出几口血。
朱雀还算好点,只是武道真意被打散、真气紊乱不堪,并无致命危险,甚至还能站起来。先前受过伤的赵就可就没那么好受了,他只觉得浑身上下每一处都很痛,无论是皮肤、血肉还是骨骼,同时眼前的一切都重重叠叠,模模糊糊。
最要命的是,恍惚之中他好像看到了个方方正正、亮着两盏璀璨灯光的玩意。
是那辆送他来到这里的泥头车。
“我要死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