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寒明气得解开衣服扣子,浑身的火气无处发泄。
这种人就应该受到严惩,把他关起来当作精神病处理,怎么可能这样呢?这对受害者来说也太不公平了吧。
“所以,裴元你觉得焦建栋最想干掉的人是冯中锋,对不对?”
裴元没说话,只是不停地转着手里的笔,眼睛一会儿盯着电脑屏幕,一会儿又扫向桌子上的资料。
资料显示焦建栋以前是个守山员,手上还有猎枪,身手也不差。
但从照片上看,他目光凶狠,面相给人一种不好惹的感觉。
下手的时候,肯定也不会手下留情的。
“好,咱们马上派人去拘留所跟狱警对接一下,务必看好冯中锋,绝对不能让他再出来了。”
顺带着还可以等着捉拿焦建栋,只要他一出现,立即抓起来。
“何警官出事了,这个冯中锋,他、他自杀未遂,现在已经被送去医院了。”
什么?自杀!
这样一来,焦建栋不就更容易达成目的了吗?楚寒明现在顾不上裴元在那儿发愣,带着一大群兄弟马上就要出发。
不过——
“等等!”
正好是凌晨,外面安静极了,一点声音都没有。
吱呀——门轻轻打开,进来一个身影。
这人拿起手中的武器,放下背上的包,手轻轻抚摸桌上的东西和柜子。
可他的力道越来越猛,恨不得把这里全给烧了。
最后他深深吸了口气,又推开里面房间的门。
不料,在他之前,房间里的灯已经亮了。
咣当一声,他吓得把手里的东西掉在地上,而这时另一把武器对准了他的后脑。
“焦建栋,你总算来了,我们这些人可没白等。”
没错,房间里全是警察,已经在这儿守了很久。
站在焦建栋身后的是裴元,他一个手势,楚寒明和马安山立刻上前将焦建栋制住,并给他上了手铐。
让他们这些日子吃不好、睡不着的罪犯终于落网了。
可是,见到焦建栋本人,大家都很意外。
他现在的样子跟照片上完全不一样,眼睛深陷进去,脸上没有肉,整个人瘦得像皮包骨头。
这模样还能算是个人吗?
可以看出这段时间他过得比死了还痛苦,女儿的离世给了他巨大打击。
“警官,你们怎么知道我会来找这个律师算账?”
的确,裴元猜中了。
一开始,楚寒明他们兴致勃勃地想去拘留所或者医院找冯中锋,生怕焦建栋突然出现。
但关键时刻,裴元还是拦住了他们。
“因为你不会让冯中锋死,一旦他死了,你女儿的灵魂就会遭到威胁,你不会这样做的。”
一位父亲怎么可能容忍凶手继续折磨心爱的女儿呢?起码要先让他过一段难熬的日子再说。
裴元看过焦建栋的经历,他知道对方一生都在守护家乡的大山,对于这些人来说,神灵和山神是非常重要的。
焦艳虹死后不满七七四十九天,魂魄还没有转世投胎,如果这时候冯中锋也死了,那么她的灵魂会被牵扯。
因此他不可能选在这个时候下手。
这样一来,剩下的唯一目标就只剩这名律师了。
这位想要帮冯中锋脱罪的律师。
哼哼!
冷笑声传来,焦建栋摇头叹息。
“我早该知道,不能和警察斗,最终我还是输了,输得很彻底。”
“行了,少啰嗦。”
楚寒明一把把他拉起来,送到了车上。
两人望着车子离去。
“还好,还好你及时发现,否则咱们这次真是白跑一趟,差点中了他的调虎离山之计。”
“其实也不能算调虎离山。”
裴元不仅猜到焦建栋不会轻易杀死冯中锋,还想到了另一个理由,就是想让冯中锋活受罪。
来之前裴元调查过冯中锋,发现他和焦艳虹的关系曾经很甜蜜。
只不过冯中锋患有家族遗传疾病,精神状态不好,所以律师想以这为借口帮他减轻处罚也有一定的根据......
因此这场官司结果很可能不能令焦建栋满意,于是他就想出了这么个办法。
“别忘了焦建栋手里有致幻药,估计他已经加进冯中锋的药里了。”
这样一来,他的余生将充满害怕和煎熬。
“活着真就比死强吗?”
“你的意思是......”
楚寒明立马反应过来,刚想走,却被裴元用力拽住。
“就这样吧,药已经吞了,至少对焦艳虹有了个交代。”
他死不了,但是得受一辈子的罪,这才是对罪犯最真实的惩戒。
要不这样狼心狗肺的人,糊里糊涂过完一辈子,这怎么能算是报复呢?
“裴元,你这样做不是有点不合规矩吗?”
楚寒明摇了摇头,但也站定了没再走。
没错,身为警察,现在应该赶紧去医院,阻止冯中锋服下那些会让他出现幻觉的药物。
但他们谁也没有动弹。
说到底,人总是有一点私心的,也希望这种罪犯在心理上承受点苦痛。
“行了,你先回去吧,警局的事情我来搞掂。
结案报告也由我来做。”
这么爽快的?
还没等楚寒明多说什么感谢的话,裴元已经发动车子加速离开。
回到警局后,最先着手的事就是——
“杜斌,那个视频究竟是哪来的?”
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他。
这段视频不可能莫名其妙地出现在杜斌账号上的。
更何况,杜斌还是计算机高手中的顶尖人物。
能够侵入他的电脑并访问到警方内部网络的人非同一般。
“元哥,按你的吩咐追踪了一番,这两天都没什么进展,而且这些基站的位置和服务商都在海外。”
国外的网址?怎么会有这种事情呢?
杜斌飞速敲击键盘一番后,最后屏幕上只出现了一个全黑的画面加上一长串看似无序的字符。
“这是什么?”
“摩斯密码,要破解也不难,只是需要母本罢了。”
这些事情都是冲着裴元来的。
近来这几个案子中,他总有种被人跟踪盯着看的感觉,甚至有时觉得对方似乎是在帮自己。
但他完全摸不清这个人的底细,也不知道对方的真正意图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