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杂乱的场面,估计收集有价值的线索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你好,阮先生。”
好不容易挤进去后,他们见到一个穿着正式坐在沙发上的男士,不过他脸色惨白,额头正流着鲜血。
然而见到警方的人来了之后,仍旧努力保持着微笑的表情。
“警官,你们辛苦了,请坐吧,实在是不好意思麻烦你们跑这一趟。
其实我原本并不打算报警的。”
不报警?这桩案子都搞得这么热闹了还不想报警?
“阮先生,你怎么会这么说呢?即使你不愿意提起诉讼……”
“都是因为我的助手太紧张了才会打的那个电话。
我想撤案可以吗?那孩子并不是故意的,只是一个误会而已!”
称呼暴力行为为‘误会’?
那么到底这位阮洪滨是个真善人,还是另有玄机需要掩饰?
裴元四处看了看,这确实是一间办公室,到处乱糟糟地摆放着物品,尤其是桌上那只血淋淋的烟灰缸格外引人注目。
“既然这样,不如先把早晨发生的状况详细说明一下,咱们再来决定这究竟是不是一起误伤事件吧!”
阮洪滨点点头,艰难地张口回忆起来。
“早上上班之前我还是跟往常一样先巡视一遍工厂区域,确保每个人都在岗。
回来路上就遇到了唐延宁。”
唐延宁就是此案的主要嫌疑犯,是一位聋哑青年。
“他个性暴躁且敏感,曾经差点被学校开除过。
本来想着通过这种方式来帮助他改变自我,却没料想到依旧没能改变什么。”
说到这里,阮洪滨露出深深的懊悔神色。
“继续讲下去吧,你们见面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呢?”
“他来找我肯定是因为工资问题了,毕竟在这边挣得确实少,一直希望我能给他涨一些。”
要求加薪这事儿倒是能理解。
但听说阮先生这家企业其实是慈善性质的项目,并不会带来环境污染,而且提供的条件也非常优越。
“所以因为这件事他就对你动手了吗?”
“大概是吧。
当时他吵嚷着要离开,但我担心他会受到某些不良分子唆使而做出危害社会的行为,所以我们俩才起了争执,然后他一时冲动便挥动烟灰缸砸向我。”
事情经过大致如此。
接下来,唐延宁匆忙逃跑不知去向。
“警察同志——”
阮洪滨突然伸手拉住了裴元的手臂恳求道。
“别再追究了行不行啊!一旦立案恐怕会对那个小子不利啊,我觉得不应该这样对待他的。”
这样心慈手软的人还真是少见。
“抓捕行动归我们处理。
不管怎样他已经做出了违法行为并且消失无踪了,为了社会稳定考虑还是得尽快找到并控制此人。”
“后续如何处理,到时候再议吧。”
说完,裴元示意楚灵灵上前做笔录和取证。
可是——
“不用啦,医生说我头部只是轻微受伤并无大碍,不必劳烦法医同志们前来查验,拿走现场遗留物就好。”
说着,旁边的医护人员已经帮他处理伤口了。
裴元虽然感到无奈但也未再多说什么。
只见楚灵灵紧皱眉头似乎有所思考。
这个人是出于善意保护自己的工人呢还是有其他目的呢?
“好吧,那就让鉴证人员着手搜集证据好了。”
走出门外,回头见到了一脸疑惑地转动脑筋中的楚灵灵。
“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没?刚才看了一眼他的创面是否可疑?”
“的确被你说中了。”
楚灵灵气愤地摇了摇头:“我认为那个创伤看起来更可能是多次击打造成的。”
二次击打,刚才他没提到唐延宁打了他第二次,难道第二下是别人干的,而他在替那人遮掩?
“我瞥了一眼上面的痕迹,可以肯定伤痕出自烟灰缸无疑。
前后两次的印记一致,并且这一下看着就像是......”
楚灵灵微微挥动手臂,似乎想要解释什么。
但是取证的时候没有任何进展,现在也说不清楚具体是怎么回事。
“别担心,既然他心里有鬼,咱们就非得把这些东西都给翻出来,看他还能往哪儿躲。”
其实,这个阮洪滨并没有像外界传的那样坏。
他转身,靠在栏杆上,眼前是一片宏伟景象。
左边主要是办公楼区,右边则主要是工厂,那里聚集了一大群残疾工人。
至于宿舍区域......
“应该是那边吧。”
“你要去哪里?” 楚灵灵看见裴元已经转身并一步步向下去了。
“我去现场看看,找出为什么唐延宁会打阮洪滨。”
他不相信这仅仅是为了涨点工资那么简单。
两人一路往前走,周围环境还算不错,不过却一个工人都看不到,难道他们都安安静静地待在里面干活吗?
就在他们准备推门进入时,后面响起了一个声音。
“二位警官?”
原来是刚才那位阮洪滨的秘书跑了过来,边跑边调整着镜框。
“警官,你们这是......”
“哦,我们来参观你们的工厂听说这儿的内部条件不错,对残疾人士也非常友好,能不能让我们进去实地考察一下啊?”
“没问题,二位跟我进来吧。”
门推开后,帘子一掀开便能看到穿着蓝色工作服的工人们正忙着组装手中的玩具。
“我们的主要业务就是玩具生产。
工人做的都是一些比较简单的工作,如组装或包装等,通常一天工作大约八个钟头左右。”
“对于加班的员工我们会有相应的补贴。”
裴元没怎么理会那男人的话,而是用眼睛自己看。
进来之后发现,每个工人都井然有序地坐在各自的位置上忙碌,连抬头看一下他们的都没有。
“哟,你这厂房真棒!空调啥的都有配备,应该是全城首屈一指的了吧?”
“当然啦。” 秘书一脸自豪,给了裴元多观察四周的机会。
不过,即便是他这般敏锐的眼光也没有发现异常,只能说这些工人太听话了,连瞧也不朝他们看一眼更不要谈表现出丝毫好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