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知道晔华在哪里?”晔萱的手依旧在珺之的身上游走,眼神却看向了司灼。
“我不知道。”司灼坚定地回答道。
晔萱挑眉,“哦,不说是吗?”
“啊——”
手起刀落,珺之后背的匕首被晔萱迅速拔了出来,又毫无征兆地插了进去。
疼得珺之面目狰狞,额头大汗淋漓。
“晔萱!”司灼怒吼出声。
“你说不说?”晔萱淡然地笑了笑。
“我不知道!”
“啊——”
又是手起刀落,珺之的后背已经被鲜血染红,面目全非了。
“下一次,可就不是后背了。”晔萱拔出匕首,用舌头舔了舔刀刃上的鲜血,将匕首对准了珺之的心脏。
“晔萱,你疯……你疯了吗!我真的不知道晔华在哪里!你们放了他,有什么冲着我来啊!”
司灼快要崩溃了,握着长剑就要冲上来。
不能死,不能死!她失去的够多了,真的不能再失去珺之了……
此时,珺之却抬起了头,虚弱道:“司灼,不能对她动手,子望……子望还在……他们,他们手上呢!”
“不,我不能看着你……”司灼哽咽着,说不出来话。
“我没事的,咳咳……不论怎样,不论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不要告诉她……不要告诉她晔华在哪儿!相信我,我没事的……”
晔萱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手中的匕首在珺之的胸前游走着,像一颗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狠狠地扎进去。
“也不知道谁给你的自信,就这么笃定的认为自己会没事吗?”
晔萱拍了拍珺之的苍白的脸,说着又将目光转移到了司灼的身上。
“我想,你大概是忘了自己的姥姥,爸爸,夏落落他们是怎么死在你的面前的了,是不是要我帮忙提醒一下?”
“不……不,我没忘记!我没有忘记……”
她怎么可能会忘记,连做梦都是那痛彻心扉的画面。
鲜血,满世界的鲜血,怎么会忘记,又怎么可以忘记!
“那晔华在哪儿?”匕首重新停在了珺之胸前的位置,晔萱的眼神凌厉了几分。
司灼的呼吸越发沉重,那双早已不会再流出眼泪的眸子紧紧地看着珺之。
怎么办,怎么办……
她真的不知道晔华在哪里,又不能出手去杀了晔萱,难道天注定就要一无所有吗?
她一直不敢靠近珺之,她不想他也跟着消失,所以拒绝珺之的心,拒绝珺之的好意,可……
纠结,痛苦,愤怒,五味杂陈。
“选择沉默的话,也是会见血的。”晔萱再次提醒道。
“告诉……告诉她,你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跟着你的心走,我没事的,没事的……”
“说啊,说啊!”
“司灼,不要说……”
“晔华在哪里,在哪儿?”
“不能说!”
乱七八糟的声音如同魔咒一般蜂蛹进司灼的意识里,翻滚不息,争斗不止。
好痛,好痛啊……
手中的冰刃长剑掉落在地,司灼双目猩红,吃痛地抱着自己的头蹲了下去,脸色苍白,痛苦不堪。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不要做选择,我不要……”
“司灼!”珺之挣扎着,怒吼着,“混蛋!孽障,我今天一定要灭了你们!噗……”
谁料,他的话还未说完,一口鲜血顿时从口中溢出,阻止了他刚刚准备结印的手。
匕首毫无征兆地插进了珺之的胸口处,红色的血顷刻间流淌出来,浸透了他的衣裳,还有些顺着匕首滴落在地板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
空气凝固了,司灼的声音也停止了,仿佛这一刻起,时间静止了。
“扑通……扑通……”
珺之的心跳声逐渐加速,可是没有一会瞬间变得缓慢,似乎很快就会停止跳动一般。
“不要啊——”司灼惊恐地瞪大了眼睛,跪在地上伸着手,声嘶力竭地喊道。
“噗——”又是一口鲜血随着晔萱拔出匕首喷涌而出。
“这一趟也不算是白来了,虽然没有找到晔华,至少又让司灼多添了一笔自责感,还是很划算的。走吧,下次再来,收好那小娃娃的魂魄,这招儿太好使了!”
晔萱随手将匕首扔到了司灼的面前,伸手从桌子上抽了几张纸擦了擦手指上的鲜血,提着裙摆大摇大摆地离开了别墅。
楚清和得意洋洋地笑了笑,也飞速地摆脱了珺之,吉尔京和白亦小鬼的身体,追上了晔萱,一道消失了。
“呕~”白亦小鬼得到解放后,第一时间就是弯腰呕吐不止。
“先生,先生!”吉尔京顾不得去照顾白亦小鬼,立刻扶住了摇摇欲坠的珺之。
“世临……世临!”
跪在地上的司灼抬起了头,那双红色的眼眸看见珺之倒下的一刻,疯了一般冲了上去,用力地将他拥入怀中,不停地呼喊着他的名字。
晔萱和楚清和离开,别墅里笼罩着的那股子阴气也消散无踪,就连灯光都亮了几分,照得珺之浑身的鲜血格外刺眼夺目,让人心惊胆颤。
“司灼,咳咳……我……”
珺之抓住了司灼的胳膊,想要说什么,可是一开口就牵扯到伤口,痛得他五官都拧在了一起。
“世临,世临……你怎么样,你别动,你别动……你没事的,我送你去医院,我送你去医院……你没事的,世临……”
司灼将珺之搂在怀中,一只手捂着他胸口的还在流血的伤,另一只手化解着珺之被冰封住的整条胳膊。
她慌乱地不行,原本只是轻而易举的动作,硬是颤抖了许久才将那些冰给融化。
“别……别怕!我没事的,没事的……我怎么舍得让你难过伤……伤心呢……”
珺之摇摇头,被血染红的手想要抚摸一下司灼的脸颊,可是又怕弄脏了她的脸,犹豫了几秒,放了下来。
“你别说了……别说了,我相信你,我相信你!你好好的,你坚持住……你好好的,我我去打……不,我要守着你……白亦,吉尔京,打电话,打电话给医院,救人啊!”
司灼快要崩溃了,她搂着珺之的手越来越紧,生怕他也像爸爸和姥姥那样,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再也不见了。
“好,好的!”吉尔京擦了擦眼泪,立刻冲到一旁拨打着电话。
“我对……对不起你……没有找回子望……子望的魂魄,还,还害得你为……为我担心受怕,对不起……”
珺之失血过多,加上远古煞气的侵蚀,躺在司灼的怀里止不住地颤抖着。
此时此刻,再也不见原来那个温文尔雅,一言一语都温柔至极的男人了。
有的只是一个逐渐走向死亡的灵魂,一点一点脱离他的躯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