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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龙探案卷三 之 错误的凶案 二十五

约翰·马龙看起来比平时更凌乱一些。杰克不无道理地猜测,猜他可能一直穿着衣服睡觉。

他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张报纸,展开,指着头版说:“我就是这么想的。我想你会想知道的。”

据丹尼尔·冯·弗拉纳根所说,随着卢拉梅·扬瑞的死亡,“冈布里尔谋杀案”已经得到了圆满解决。另一段文字讲述了六个月前对卢拉梅小儿子的处决。文中回顾了对他的审判,首次公开了导致其被捕和定罪的信息是由已故的冈布里尔先生提供的。文中详细描述了冈布里尔谋杀案。一篇题为“山间正义”的煽情报道,由一位知名女记者撰写,生动描绘了满头白发的卢拉梅来到芝加哥为儿子复仇的情景。

杰克迅速浏览了一遍报纸,把报纸扔在桌上,说:“我就奇怪为什么我失去了小乔治和弗拉纳根的警察们的欢迎。事实上,我还怀疑广告上说的是不是真的。现在看来,我只是又清白了。”

海伦看了看报纸,又看了看马龙。“这就是你今天早上急匆匆地出去打听的事吗?”

“不是,”律师说。他把大衣随手搭在椅子的扶手上,点燃了一支雪茄,坐了下来。“我只是在查约书亚·冈布里尔早年的经历,包括他的家庭义务。”他停顿了一下,看了看雪茄,说:“我觉得这可能很重要,也许确实如此。”

“不管重不重要,”海伦说,“快告诉我们。”

马龙清了清嗓子。“约书亚·冈布里尔出生在沃基根。他的父亲是个马具制造商。他有一个妹妹,比他小很多,没有兄弟。他的父母都已经去世大约二十年了。他在学校时被认为非常聪明。他的妹妹也是如此。她是个小不点,显然很漂亮,而且很有天赋。”

“你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些的?”杰克问道。

“如果你一定要知道,我已经去过沃基根又回来了,”律师严肃的说。他吸了一口雪茄,继续说道:“他妹妹的名字叫弗洛拉,但大家都叫她弗洛西。她长大后成了一个歌舞女郎。虽然约书亚·冈布里尔似乎并不太爱他的家人,但他确实有一定的责任感。至少,他安排了第一任桑德斯夫人死亡,这对他来说肯定造成了一定的经济损失。”

他看着地板,而不是他们的脸。

“第一任桑德斯夫人死后,”他继续说道,“约书亚·冈布里尔的妹妹,现在名叫弗雷特,很快与威利斯·桑德斯结了婚,这样就永远解决了冈布里尔先生的家庭义务。”他敲掉了雪茄上的烟灰。“家里有酒吗?”

当杰克目瞪口呆地看着律师时,海伦走进了小厨房,调了一杯酒,回来递给马龙。“我一直怀疑弗雷特·桑德斯曾经是个歌舞女郎。她的教养、举止和保守的穿着都太完美了,不可能是别的什么。现在,只有歌舞女郎和夜总会女招待才有我姑婆以前所说的那种高雅气质。”

杰克说:“这些都很好。但你没发现莫娜·麦克莱恩是冈布里尔家族树上的一个分支。”

“我玩得很开心,”小个子律师忧郁地说。“我一直想看看沃基根白天是什么样子。”

海伦又看了看报纸。“在这一系列的巧合中……”

“还有其他的,”马龙说。他嚼了一会儿雪茄。“奇怪的是,当莫娜·麦克莱恩打赌时,没有人知道她心里想的是哪个受害者。然而,在在场的那一小群人中,除了我们自己,几乎每个人都有一个完美的动机去谋杀同一个人。”

他继续说下去,似乎在对某个看不见的陪审团说话。“以威尔斯·奥格里奇为例,”他沉思着说。

“好吧,我来说说他,”海伦干脆地说。“他拿到那笔付给冈布里尔的五万赎金了吗?”当两个男人吃惊的盯着她看时,她继续说道,“是的,我注意到了艾伦·奥格里奇说的话。那笔钱来自她自己的财产,而她父亲曾是这笔财产的受托人。威尔斯·奥格里奇会因为五万块钱就绑架自己的女儿吗?”

“只要超过六分钱,他什么都会干,”杰克立刻说道,“威尔斯·奥格里奇连自由女神像都会绑架。”

“这很有可能,”马龙心不在焉地说,“也不是不可能。那么艾伦本人呢?”

“她可能有杀害冈布里尔的动机,”杰克说。“这取决于她在绑匪手中发生了什么事。”

“如果你的意思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海伦评论道,“我不认为艾伦会把它当作谋杀的动机。”

杰克没有理会,继续说道:“达芙妮·桑德斯怎么样?”他接着讲述了早上发生的事情。马龙听着,眉头紧锁。

“达芙妮可能只是有点神经错乱,或者她可能确实了解到了一些关于她母亲去世的事情,”律师说。“我们无法判断是哪一种。不过我们可以把她算进去,威利斯·桑德斯也一样。他可能在谋杀案后被冈布里尔敲诈,或者害怕自己会被敲诈。弗雷特也是一样。”

“你觉得冈布里尔真的会敲诈他自己的妹妹吗?”海伦怀疑地问道。

“如果他有双重性格的话,”马龙说,“他可能连自己都敲诈。”

杰克眉头紧锁。“那里几乎每个人都有杀害约书亚·冈布里尔的动机。除了莫娜·麦克莱恩。”

“冈布里尔和莫娜·麦克莱恩之间肯定有些联系,”律师凶狠地说,“但到底是什么呢?”

“这和赌场有关,”海伦断言。“我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但我知道肯定和赌场有关,如果你们两个别老烦我,我会找到答案的。”

马龙叹了口气。“问题是,”他说,“你想找出她的动机吗?”

“该死,马龙,”杰克说,“你现在要退缩吗?”

小个子律师起身,把手插在口袋里,在房间里来回走了几趟。“我不是执法人员,”他严厉地说。“我的职业一直让我站在另一边。我从未为正义的事业服务过,”他严肃地补充道,“而是为不公的事业服务。”

“如果这是你的真正原因,”海伦流畅地说,“我才不会相信。”

马龙瞪着她,深深地吸了一口雪茄,然后非常缓慢而刻意地把它掐灭,说道:“过去三天里,每一个我想约会的对象长得都像莫娜·麦克莱恩,如果这能向你说明什么的话。我帮忙把这桩罪行安在她身上的唯一原因,就是为了赢得一场本就不该打的愚蠢赌局。”

“好吧,”杰克生气地说,“忘了它吧。”

马龙穿上外套,戴好围巾,站着用手指拨弄着帽子。“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找到那个盒子,”杰克说。“这看起来是我们最后的希望了。”

“听着,马龙,”海伦开始认真地说道,“你不能这样抛弃我们……”杰克示意她安静。

律师最后把帽子转了一圈,终于戴上。“好吧,别惹麻烦。”

“如果我惹了,我也能脱身,”杰克说。

“好吧,”马龙说。“对不起。”

“算了,”杰克痛苦地说。

“好吧,不管怎样,我还是很抱歉,”马龙说。他出去时砰地关上了门。

当律师到达他的办公楼时,电梯上方的时钟显示是两点三十分。他在药店停下来补充雪茄,然后继续上楼去他的办公室。

他不知道杰克和海伦在做什么。

他突然感到非常疲倦和孤独。生活突然变得非常没有意义,却又非常充实。也许,他断定,自己正在变老。

他打开办公室的门,看见威利斯·桑德斯坐在前室里,因为缺乏睡眠而脸色苍白,眼神沉重。他还戴着修剪整齐的灰色假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