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鲸办事,莫挡前途!”
张二狗正在屋内闲坐,忽然听到楼下传来阵阵吆喝与铜锣的喧闹声。
他起身走到窗边,朝下望去,只见一群身着蓝衣的混混,正忙活着将道路封锁起来。
他们胸口处皆绣着一只鲸鱼图案,甚是显眼。
看到这一幕,张二狗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这巨鲸帮,可是大库镇的一方恶霸。他们仗着上头霍家的势力,在镇中为所欲为。
欺压良善、收取保护费那是家常便饭,还公然开设青楼、赌场,垄断了下海捕鱼的营生,整个大库镇的水产交易都被他们牢牢把控在手中。
巨鲸帮弟子众多,足有上千人,比镇上的衙役数量还要多出不少。
帮中霍余郝身为捕头,他姐夫又是县尉,有这两层关系庇护,在大库镇里,巨鲸帮几乎无人敢去招惹。
不过,巨鲸帮倒也不敢主动招惹衙役,毕竟这大库镇还不是他们能够一手遮天的地方。
只要不闹出人命案子,县衙通常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巨鲸帮的恶行不会过多干涉。
毕竟,县衙里不少人都收受了巨鲸帮的茶水费。
当然,巨鲸帮也知晓分寸,不会做得太过火,毕竟如今还是朝廷的天下,县官的面子还是必须要给的。
在大库镇中,一直有着不成文的规则:只要事端未呈报到县衙,便仿若从未发生,一切风平浪静。
但若是被上报至县衙,县官便会将涉事的势力视作匪徒,毫不留情地予以剿灭。
诸多小帮派便是在这样的规则之下走向覆灭,巨鲸帮则趁机不断扩张势力,逐渐成为一方霸主,在这大库镇中牢牢站稳了脚跟,其势力也日益壮大,成为了令众人忌惮的存在。
张二狗来到此地时间尚短,却也无奈收下了巨鲸帮不少茶水费。
身处县衙这个复杂的环境之中,他资历浅,论资排辈根本轮不到他,自身实力又处于中下游水平,自然难以得到重视。
前些日子,他因诛杀棠仐苕而意外获得了县官和县尉的关注。
棠仐苕乃是克鲁教之人,那克鲁教可不是好相与的教派,帮众数量庞大,其中高手如云。
县官生性谨慎,深知招惹克鲁教的后果,担心此举会引火烧身,给大库镇带来灭顶之灾,毕竟克鲁教若要报复,以他们的势力,屠镇也并非毫无可能。
然而县尉却全然不惧,在他心中,朝廷对克鲁教的动向极为关注,如果能趁此机会消灭克鲁教的一个小分舵,那可是大功一件,凭着这份功绩,他足以连升三级,顺利离开这大库镇。
至于大库镇日后的命运如何,他根本无暇顾及。
“巨鲸帮……”
张二狗喃喃自语,心中暗自思忖:
“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能够提升武者实力的丹药……”
他施展出天眼,观察楼下那些身着蓝衣的小混混,发现他们个个都具备一定的实力,虽说比不上自己,但对付普通百姓却是绰绰有余。
从他们的运势来看,与巨鲸帮紧密相连,显然巨鲸帮在这大库镇犹如庞然大物,根基深厚,势力非凡。
巨鲸帮与县衙之间,运势相互对峙,僵持不下,谁也难以占据绝对上风。
张二狗虽实力平平,但好歹身为衙役,于县衙而言也算是自己人,因此倒也不至于被过度针对。
县衙对待那些有实力的老衙役颇为优厚,会提供丹药助力提升,只是这丹药的来源神秘莫测。
张二狗凭借天眼窥探运势,暗自揣测这丹药要么出自巨鲸帮之手,要么便是县衙自行筹备。
为了能获取丹药提升自身实力,他决意深入探寻一番。
按照老赵的说法,这是要寻些捞偏门的法子。
不过张二狗与老赵截然不同,老赵专挑平民百姓下手,而他则将目标锁定为那些为非作歹的匪徒。
此刻,眼前的巨鲸帮便是一个看似可行的选择。
只是他不能贸然直接行动,毕竟捕头是巨鲸帮的人,且以他目前的实力,硬拼绝非明智之举,只能另寻他策。
巨鲸帮此番封了道路,正挨家挨户索要保护费。
张二狗望着那一堆堆白花花的银子,心中难免泛起一丝艳羡。
若是有商户无钱缴纳,巨鲸帮还会提供借贷,只是那利息高得离谱。
“金副堂主,还请宽容几天。”
一位商户苦苦哀求。
“宽容?你已拖欠我们三年保护费,这还不够宽容吗?”
金副堂主冷哼一声。
“按我们利钱算,79 两一年,3 年才 237 两,这连弟兄们喝茶水都不够。”
“但你一直拖欠,我们利钱也不多,一年百分之四百,三年就是……嗯……”
金副堂主一时语塞,计算不出结果。
旁边有个小弟赶忙机灵地插嘴化解:
“一年百分之四百,四四十六,四乘十六就是六十四。”
“对,64,加上本金 237 两,你给
两就行了。”
“79 两……我一年才 24 两收入啊……”
商户哭诉道。
“嫌贵?哪里贵了?这么多年都是这个价,别睁着眼瞎嚷嚷,巨鲸帮也不容易。”
金副堂主振振有词:
“有时候找找自己原因,这么多年了,工钱涨没涨,自己工作有没有认真。”
“把这些东西统统收走,一件都不许落下!”
金副堂主满脸横肉剧烈抖动,一双三角眼透着凶狠的光,大手恶狠狠地一挥,仿若挥出的是一道掠夺的指令。
其身后那帮小混混们便如恶狼般,眼睛里闪烁着贪婪的火焰,张牙舞爪地开始又抢又夺。
他们粗暴地打翻桌椅,将各种财物、货品肆意地揽入怀中,对百姓的哀求和哭喊声充耳不闻。
“爹爹……你救救我!”
“我的女儿啊,他们怎么能这样!”
“相公,这可怎么办啊?”
“我的娘子,别怕,我在这儿!”
一时间,各种哭喊声、叫嚷声交织在一起,此起彼伏,整个空间乱作一团,仿若人间炼狱。
张二狗站在一旁,紧咬着下唇,双手不自觉地握成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可片刻后,又无力地松开。
他心里清楚,自己一介小小捕快,在这巨鲸帮的恶行面前,根本无力回天。
那深深的无奈如潮水般将他淹没,他只能默默摇头,眼神中满是悲哀与愤懑,却又无可奈何,啥也帮不上。
张二狗转身,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自己座位上,每一步都似有千斤重。
刚准备叫来掌柜的结账,就见几个巨鲸帮的小混混气势汹汹地走上了二楼。
他们走路时大摇大摆,楼板被踏得咚咚作响,仿佛在向世人宣告他们的不可一世。
走在最前面的正是刚刚那嚣张跋扈的金副堂主,他身上的锦袍随着步伐晃动,腰间的佩刀也跟着一摇一摆,发出金属碰撞的声响。
小二瞥见这些人上楼,脸上瞬间堆满了谄媚的笑容,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嘴角几乎要咧到耳根。
那点头哈腰的模样,活像一只哈巴狗,匆忙跑过去,极为殷勤地请他们过去坐下,嘴里还不停地说着讨好的话。
“小二,结账……”
张二狗提高了声调,高声喊来小二,而此时金副堂主也看到了张二狗,嘴角微微上扬,扯出一抹皮笑肉不笑的弧度,用一种看似熟稔却又透着高高在上的语气开口打起了招呼:
“张捕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