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菀兮跟着萧汀晔回了家,只是才进屋,却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院中。
“兮儿。”
“师兄?”谈菀兮一愣,没想到会在这儿遇到林毅舟,意识到什么,她当即转头看向萧汀晔,“你说的是他?”
“嗯。”
谈菀兮皱着眉,奇怪地盯着他。
萧汀晔心里苦涩,强硬地挤出微笑,艰难得地说了一句,“信我吗?”
谈菀兮愣了一下,到底是点头,“嗯。”
三人沉默着进了正堂,围着圆桌坐下。
“师兄怎么来了?”
听着她疏离的语气,林毅舟突然很难过,许久后才艰难地开口说道:“兮儿,我都知道了。我原来是隋王……和当今太后的孩子,是个见不得人的私生子……”
听了他直白的话语,谈菀兮纤长的睫毛轻颤了一下,却没有说话。
林毅舟等了许久也没有等来谈菀兮安慰的话语,心中越发苦涩,“抱歉……”
知道他是在为那日的事道歉,谈菀兮也说不出原谅的话,“过去的都过去了。”
她表情淡漠,林毅舟便知道,他们再也回不到过去了,僵着身子,也不说话了。
就在这凝重的气氛里,一个身着青衣的女子端着食盘走了进来。
“江榆?”
陶江榆眼神复杂地看着谈菀兮,将药碗轻轻放在桌上,“喝药吧。”
谈菀兮低头看着桌上正在冒着热气的汤药,汤药里的成分都是她熟悉的,确实没什么别的东西,但同时也不可治好她的病。
见他盯着药碗迟迟不动,林毅舟微微敛了眼睑,苦笑道:“不信我?”
“师兄,当初是你故意让师父给我种的冰蚕吧。”
“……”
“所以那次蛊乱也是因为你。”
“你别怪师父。”
谈菀兮没有再开口说话,只是嘴角微微扬了起来,带出一抹嘲讽。
见谈菀兮没有要喝药的意思,林毅舟皱眉叹息,“不信我,难道也不信你自己吗?这药于你的病,百利而无一害。”
“菀菀……”
总归是要死的人了,就算是有毒,也不过是早死晚死的区别。
谈菀兮端起汤药喝下了一口,顿时皱起了眉头,不知为何这碗药格外的苦。
萧汀晔的注意力一直在她身上,见她苦得皱眉,赶紧将一小块果脯送到她嘴边。
谈菀兮看也不看,直接含住了他递过来的果脯,深蹙的眉头才稍微舒展了些。
萧汀晔看着桌上已经空了的药碗,心里有些刺痛,但面上未表露分毫。
喝了两三日的药后,谈菀兮出乎意料地觉着自己的身子确实是有所好转。
“夫人,今日阳光正好,奴婢扶您出去晒晒太阳吧。”
“好。”
走到医馆附近时,便看到林毅舟在晒药,而此时萧汀晔也正好下朝回来。
“你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
就在这时,高高的药架不知怎么的就倒了下来,一下子就将林毅舟给砸倒了地上,他皱了皱眉,捂着自己的手呻吟了一声。
谈菀兮注意到了林毅舟那边的情况,直接掠过萧汀晔,快步冲进去,焦急地扶起他,“师兄,你没事吧?伤得重不重?”
看到谈菀兮终于又关心他了,林毅舟别提多开心了,手抬了抬想抚上她的脑袋,可临到一半,触及萧汀晔的目光,他又堪堪收回了手,温和地笑道:“我没事。”
看着这一幕,萧汀晔眸色一沉,跟着踏了过去,出乎意外的是,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握着拳头站在一旁。
“进屋我帮你看看手。”
“好。”
两人并肩入了屋,独留萧汀晔在风中凌乱。
陶江榆俯身将药材收拾好,起身时见萧汀晔还站在原地,轻轻叹了口气,走过去,轻声问:“后悔了是不是?”
“不是。”
“值得吗?”
“只要她能活着,便值得。”
听着兄妹俩奇怪的对话,在想想谈菀兮这几日奇怪的行径,微雨一把将站在一旁,神色复杂的微影拉到角落。
“那药有问题是不是?”
“你不说,我就去告诉夫人。”
微影急忙拉住她,轻咬下唇,沉默了会,反问道:“你难道不希望夫人活着吗?”
“药果然有问题。”微雨甩开她的手,眼神中满是愤怒。
“……”
“既然大人已经选择了,我们就没必要再多加干涉。”
“可夫人不希望她自己是以这样的方式活着!这样的她,做不成自己,她能是真的开心吗?”
“夫人当初又何曾不是想以这种方法去对大人的?现在只不过是反过来而已。”
她这话怼得微雨一时间没能回话。
“微雨,我们都希望夫人能好好活着,最后夫人也只不过是不再喜欢大人了而已,其他的没什么改变的。”
微雨却一挑眉头,嘲讽道:“你早就希望如此吧,这样你就有机会了不是吗?”
“我没有!”她瞪着眼睛,立刻否认,有些委屈,话里带上一点哭腔,“我真的就是希望夫人能好好的,我没有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