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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吧,就买这个。”

其实弟弟没有那么喜欢这款。

不过是钱不够,退而求其次罢了。

夏幼南将母子俩的表情尽收眼底,明明他们都是妈妈的孩子……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夏妈妈皱眉看过去,不耐烦道:“你怎么还在这儿,赶紧去洗碗。”

夏幼南拖着步子走进厨房。

看着一摊子脏兮兮的锅碗瓢盆,神经突突直跳。

眼角的余光瞥见一道寒光,她拎起那把菜刀冲出去。

“把钱还给我。”

夏幼南从小心就软,夏妈妈知道她在虚张声势,冷笑。

“给你厉害的,想杀我?”

夏幼南握菜刀的手指不断收紧,气得浑身发抖。

妈妈的眼睛里没有半点温情,只有厌烦。

她真的是他们的女儿吗?

这样狠心的母亲,不配活在世上,她这样招人厌弃的人,也不该继续活着。

一起死了算了。

一了百了。

“我再说最后一次,把钱还给我!”

夏幼南是真想杀了对面那两个人。

脑海却再次想起姜且的话,未来。

她还有未来。

大脑突然冷静了,夏幼南一刀劈在茶几上。

实木裂了一条缝。

夏妈妈:“你反了天了!我马上报警把你抓起来!”

“你报啊。”夏幼南挽起袖子,“你把警察叫过来,让他们看看,你这个当妈的是怎么打女儿的。”

胳膊伤痕累累。

那天夏幼南下班回来,不愿意帮弟弟补课,妈妈就用晾衣架狠狠的抽她。

“妈妈你这是虐待,是违法的,赶紧报警让警察把我们一起抓进监狱,你儿子这辈子都别想考公。”

“姐,你别这样……”

弟弟早缩到了一旁,假模假样的劝架。

夏幼南将刀尖对着他,“把东西退了,还钱。”

弟弟站着不动。

他等着用新手机装逼呢,不可能退。

夏幼南笑了一下,越过两人径直来到弟弟房间。

明亮的窗户,干净整洁度的床,墙上贴着明星海报……每一样都是她求也求不来的。

锋利的菜刀劈砍下去,漂亮整洁的房间顷刻间一片狼藉。

“别砍了,别砍了!”夏妈妈终于意识到,女儿这次是来真的。

弟弟也慌乱的喊:“电脑不能砸!”

夏幼南的刀,距离显示器只有毫米。

她看着丑态百出的母子俩,态度坚决。

夏妈妈只能被迫退掉手机,乖乖把钱转回去。

款到账后,夏幼南没有丝毫留恋,回到自己那间阴暗潮湿的屋子,一股脑将衣物用品塞进行李箱。

夏妈妈在外面骂:“你个小婊子,白眼狼,最好死在外面别回来!回来了我也不会给你开门!我造了什么孽,才会生出你这么个祸害!”

此时已经快十二点了,夏幼南离开家,在附近找了间小旅馆住下。

从窗户看出去,今夜月光正好。

她出神的望着,希望未来也能像今晚的月色一样灿烂。

希望她也可以有个温暖的家。

——

周之言睡到中午才起。

习惯性的拿起床头上的手机翻看,有好几条原路径退款信息。

他揉着眼睛坐起来,半晌才想起来是昨天的打赏。

姜且居然把钱退回来了。

有病吧,搞来搞去不就想要钱吗?

嫌他给少了?

周之言气笑了,正想找沈泠泠要姜且的号码,外面走廊传来咚咚的噪音。

他烦躁的拉开门,保姆正飞快跑来。

“少爷,警察来了。”

周之言披上衣服下楼,“家里出事了?”

“可能不是家里的事,他们点名要找你。”

周之言连忙自我反省,他最近没打架没飙车,警察找他干什么?

客厅里,两名警察站得笔直,除此之外,旁边还跟着一名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

见人下来,张律师上前。

开口十分礼貌:“周先生你好,我是姜小姐的代理律师。鉴于你昨晚对姜小姐公开辱骂的行为十分恶劣,我们决定采取报警处理。”

两名警察同志有些无奈。

对于普通口角纠纷,大部分人都是调解处理。可是姜且方不愿意,一定要追究到底。

周之言:“她来真的?”

警察道:“请跟我们走一趟。”

周之言不敢反抗,强忍着一腔怒火走出家门。

张律师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给王宇安回信息:王总,人已经被带走了。

王宇安:做得不错。

张律师想,周家少爷也是倒霉。

王宇安从回国起一直很忙,昨晚好不容易没有饭局,可以早回家。

谁知第一次进直播间,就看到周家的小崽子不说人话。

张律师驱车跟在后面一起到了警局。

按照流程接受调解,然后他拿出姜且昨晚的直播回放。

在姜且对周之言的辱骂表现出明显的抗拒后,他没有收敛,变本加厉。

那一句又一句“你爸爸我”,听得警察同志的拳头都硬了。

警察:“周之言,你涉嫌违反《治安管理处罚条例》第42条,我们将对你依法拘留,并处伍佰元以下罚款。”

周之言道:“我要找律师,我要给我爸打电话!”

张律师热情地帮他拨通了老周总的电话。

父亲浑厚的声音传来。

“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老实在里面待着,等出来跟我去向姜小姐道歉!”

嘟声响起,那边把电话挂了。

周之言被关进了拘留室。

里面已经关了六个人,个个膘肥体壮,凶神恶煞。

“兄弟,你犯了什么事。”其中一个光头走过来,胳膊搭上周之言的肩。

他捏着周之言的衣领子看了两眼,“正版?”

周之言知道有些人很仇富,疯狂摇头:“是A货。”

昨晚在谢利民身上沾染的鬼气,悄无声息钻进了光头的身体。

他没来由的感到一阵烦躁,脸黑的吓人。

他抓住周之言的头发,将他的脑袋摁在墙上,“骗你爹呢,老子以前卖过A货,你这个一看就是正版!”

周之言疼得五官挤在一起,头皮快被扯下来了。

原来被人当爸爸是这种感觉。

真踏马疼。

事情结束了,张律师回公司前,特意绕去杨柳巷,一来是想汇报战况。

二来,是想让姜且帮忙。

杨柳巷有老人过世,正在送葬,张律师便把车子停在外面。

他步行走到姜家门口,敲了敲铁门。

今天只有姜且一个人在家,她打开门,目光落在张律师身后。

“哪里来就回哪里去。”

张律师寒毛竖了起来,“姜小姐?”

姜且这才看向他,“你把脚抬起来。”

张律师抬脚,鞋底粘着一张纸钱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