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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昏暗的房间里。

那道声音又出现了。

停留的时间比之前更长,不断怂恿她去杀人。

房间里的门和窗户也不见了,变成一个四四方方的密封盒子,无处可逃。

“你就是个胆小鬼,只敢在心里诅咒的可怜虫。”

被砸碎的镜子碎片中,倒影露出阴森森的笑。

李茜茜假装没听见对方的嘲弄,握住胸口的吊坠,缩在墙角。

反反复复的祈求:“宝宝你快出来,你快出来啊……”

“姐姐,你在叫我吗?”

稚嫩软糯的童音响起。

李茜茜红着眼睛朝四周看去。

第一天请回宝宝的时候,她在梦里听到过这声音!

宝宝来救她了!

李茜茜:“宝宝你快救救我!等回去给你买好吃的、好喝的,还有新衣服!”

“姐姐,我不要吃的,我想要……”

童音戛然而止。

散落在附近的镜子碎片里,每一片中都是林茜茜的脸。

不同的是,她们没有眼白。

一只又一只手伸出碎片,然后是头,肩膀。

林茜茜看到无数个自己朝她爬来,房间地板上挤满了“人”。

“你要什么我都给答应你!”她两手揪住头发,失声尖叫。

冰凉的舌头舔掉上她的手臂,林茜茜浑身血液凝固,几乎要晕厥过去。

就在她以为自己会被这些鬼怪吃掉的时候,童音再次响起。

他说:“我要你把灵魂交给我。”

灵魂?

林茜茜慌不择路的点头,“好,我给你!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蠢货。”

伴随着一句骂语,消失的房门出现。

紧接着,被人一脚踹开。

姜且的右手腕上缠着湿哒哒的墨斗线,背后跟着一众吃瓜群众。

廖方得肩上扛着摄像机,一眼看到地上的女人,“她在干什么?演舞台剧?”

姜且看了他一眼,“她产生了幻觉。”

她振臂挥动,墨斗线一头的线坠如同长眼的蛇,飞扑出去,缠住林茜茜的脖子,把人从墙角拖到了过来。

“姜且,我好疼……”

森寒的空气贯穿而过,蔓延进四肢百骸。

有什么钻进了林茜茜的身体,甚至是灵魂,让她完全丧失抵抗力。

“疼……好疼……”她无力的抓住姜且的脚踝,“我……”

姜且垂眸,踢开了那只手。

后面的人群里响起小声的议论。

“姜小姐不是来救人的吗?怎么又勒人脖子又踢人,不会是挟私报复吧。”

“你懂个屁,没看见林茜茜状态不对?你仔细看她的眼睛!”

那人定睛一看。

林茜茜一只眼球的眼白不见了!

姜且转动手腕,墨斗线越收越紧,无情的勒入林茜茜的皮肉。

顷刻见血。

她两手捂着脖子,声音变成了粗哑的男声,“我要杀了你!”

姜且:“你可以试试。”

驱邪咒起,低沉空灵,带有强烈的威压。

林茜茜捂着耳朵在地上打滚,发出野兽般的嘶吼。

吃瓜群众吓得连连后退,全部躲到廖方得身后。

只见,林茜茜突然停下动作,姿态扭曲的趴在地上。。

她的脑袋朝左转动九十度,怨恨地看着姜且:“这具身体是我的了,你杀死我,就等于了她。”

“是吗。”

姜且眸光一寒。

墨斗线有了生命般自动分成两股,前方的线坠也一分为二。

一股持续缠着林茜茜的脖子。

另一股从从她脖子间松落,穿透她的锁骨,直击魂魄。

“啊啊啊!”林茜茜凄厉的尖叫,两只眼球全部变了。

指甲在身上抓出一条条血痕,紫红色的斑块浮现在她白皙的皮肤上。

化妆师跟了廖方得多年,一眼认出是什么。

“是尸斑!”

“李茜茜到底是死是活……活人身上怎么可能有尸斑,可是死人是没有温度的……”

“茜茜!”经纪人想进去又不敢。

她想到什么,大喊道:“是那个吊坠!姜且你快把吊坠毁掉!”

徐佳美烦她,“你在教姜姜做事?”

“没用的,寄住在吊坠里的邪祟,已经上了林茜茜的身。”

姜且声音冷淡。

说话间,手指勾住留在林茜茜锁骨内的墨斗线。

灵活的转动下,墨斗线从皮肤里退了出来,带出的血肉散发着浓烈的恶臭。

林茜茜的身体开始抽搐,吐了口血。

灵魂被撕裂的痛处,比拿刀劈砍身体更加难忍。

她恨不得去死,不住的用脑袋撞地。

这一幕把廖方得吓得不轻,后退了两步。

他手中的摄像机里出现短暂的黑白雪花,那枚线坠从林茜茜的身体里,扯出一道黑色影子。

影子的另一头残留在李茜茜体内,余下的大部分在空中挣扎。

导致屋内生出了一阵阴风。

窗户被吹得呼啦作响,床单掀飞。

桌上的水杯震动到地上,啪啦作响。

楼下。

旅馆老板正屏住呼吸,躲在服务台下。

她见识过姜且的厉害, 砸几个杯子算什么,就是放火把楼上烧了,她也不敢吭声。

听到脚步声,老板起身叫住人,“老张你别上楼,楼上什么事也没有。”

张警官也听到了那些尖叫,正欲上去查看。

“他们在楼上做什么?”

“没什么。”老板摇了摇头,又重复了一遍,“没什么。”

张警官皱了下眉,三两步跨上二楼。

他个子高,目光越过前面的人头,轻松看见李茜茜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

附近,一条细细的黑绳落在地上,不住地扭动。

是在拍戏?

对,一定在拍戏!

张警官悄悄的来,悄悄的走,没留下一点痕迹。

邪祟被硬生生剥离出来了,林茜茜身上的疼痛和寒意迅速退去。

在姜且点头后,经纪人冲进去把人扶起来,“你怎么样,我马上带你去医院。”

“去医院没用,不如多晒晒太阳。”

姜且收起墨斗线,从拴住邪祟的那头开始缠绕,将它整个裹在里面。

林茜茜哭着看向她,“为什么会这样。”

姜且目光凉凉的,“不是你自愿献祭灵魂?”

“我……”李茜茜想宝宝问她的问题。

原来。

宝宝和蛊惑她杀人的,是同一个东西。

脖子上骤然一松,沉甸甸的吊坠砸到地上。

嵌在里面的黑泥娃娃,从中间裂成了两半。

堵在门口的人大气不敢出一声,自动分开,为姜且让出一条路。

她回到自己房间,把邪祟放了出来。

黑影虚虚实实,戾气很重,已然失去了人的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