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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案桌上,一片水汪汪。

凝露沾了一桌。

在月光下,晶莹剔透,水润光泽。

夜风徐徐。

掠过慕臣风羞燥的双颊。

微凉。

慕臣风无法直视斜坐在公椅上的闻曳白。

目光回避。

忽然,双腕上的发绳一紧,被闻曳白一拽。

慕臣风吃力,身体不自觉前倾。

绿瞳凝视着那具柔软水润的身体,看着他顺势跌落。

某鬼欣然接住。

他唇角微扬,甚是欢喜。

师尊竟这般娇媚好欺,又怜又爱。

慕臣风略显狼狈。

半个身子挂在公案桌上,半个身子跌趴在坐在公椅上的闻曳白的身上。

双腕被束,慕臣风手掌吃不上力。

只好手肘撑力。

正要起来,某鬼忽然道,“师尊口软,香甜,徒儿想试试。”

慕臣风先是愣了一下。

随即反应过来。

“闻曳白你过分了!”

见师尊隐怒,那绿瞳却没有愧疚。

仍直直地凝视着他的师尊。

“师尊,”闻曳白的声音虽轻但执着,“口。”

绿眸里的光,坚定里带着温柔的恳求。

慕臣风犹豫。

滚烫贴着脸颊,逼着他无法回避。

某鬼坚持等待,凝视着他的师尊。

慕臣风挣扎一番。

薄唇微启。

冲击感十足。

慕臣风整个大脑都一片空白。

只有满腔炙热。

咽喉微烫。

属实疯狂!

“太傅大人请止步!”

门外响起声音。

闻脚步应有二人,前后阻拦,一直挡到严明堂门口。

“让我见抚律大人!”

门外之人坚持求见。

闻曳白闻声挑眸,看向他身上惊慌失措的师尊,轻声道,“太傅寰汇来了。”

应该是为了太子来的。

慕臣风惊恐,欲撒口起身。

闻曳白的手指却落在慕臣风的头后,硬是不让慕臣风起来。

慕臣风懊恼,急得满头大汗。

门外部下阻拦道,“还未到巳时,大人还在休息!”

太傅哪里等得及,太子都被抓了,急喊道,“璟律大人!”

好家伙,直接点他了。

也是,不点他点谁。

这个刚上任的新官,属实过分,官服都没有穿上,就已经抓了太子殿下了。

“不太方便,若太傅非要见,还望太傅止步于门。”

说话间,严明堂的门“吱咯”一声开了,吓得慕臣风连忙收脚,从公案桌上慌张撤离。

顺势滑落。

闻曳白不肯撒手,慕臣风也没法挣脱。

慕臣风半个身子瘫软在地,半个身子仍趴在闻曳白的身上。

同一时间,门外的太傅透过半开的门,也终于见到了这个嚣张的抚律使。

光线不是很好,只能看到一个大概。

虽已听闻灏闵璟淅,但今日亲眼见到,仍震惊。

小小年纪,做事倒是老道。

都把他这个老太傅给逼了出来。

闻曳白落眸望着身上的慕臣风,表现出略显吃惊的样子。

可唇角却含笑:

怎么回事,他心爱的小师尊怎么落下位了。

还没在这个视角看过他的师尊,通红的小脸,属实可人。

娇小地缩在他身下。

惹的鬼心都化了。

“徒儿好喜欢师尊。”

某鬼望着他的师尊,满眼溺爱。

慕臣风则涨着通红的脸,蓝瞳望着高位上的闻曳白,羞愤懊恼。

喜爱他个头!

“太子尊贵,虽有嫌疑,但也不至于被扣押,还望璟律大人先放了太子,太子可在东宫配合大人调查。”

老太傅说老太傅的,闻曳白说闻曳白的,闻曳白见慕臣风发愣,轻声提醒道,“师尊吃。”

“……”

慕臣风火冒三丈。

奈何双腕被束,都打不过闻曳白。

“??”

老太傅懵。

距离远,严明堂没有开灯,里暗外明,加上公案桌高,老太傅也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只能隐隐看到公椅上斜坐着的少年。

他一脸平静,唇角浮着淡淡的笑意,眸里柔光肆意,总是往他身下看。

“事有蹊跷,定是有人陷害太子,还望璟律大人明察秋毫!”

老太傅以为闻曳白没听清楚,又提高嗓子说了一遍。

“师尊若是不吃,徒儿就叫他进来咯。”

闻曳白柔声威胁。

混蛋!

慕臣风羞恼又无奈。

某鬼奸计得逞,很是欢喜,师尊好可爱。

“璟律大人!”

“我听到了,”闻曳白抬眸看向门外的老太傅,“明日巳时,本官会调查清楚,太傅且回去,等候便是,不必在此磨蹭。”

磨蹭……

太傅磨蹭。

他的师尊也磨蹭着呢。

闻曳白的手指落在慕臣风滚烫的脸颊上,轻柔抚摸。

爱不释手。

“太子入司,名声不好!”

老太傅急得声音都颤抖了。

连夜赶来,就是为了让太子离开抚律司。

“属实委屈。”

闻曳白心疼感慨。

“殿下确实委屈,总有人陷害殿下!”

如此说来,这个新上任的抚律使还不错。

“看这委屈的。”

显然,闻曳白说的不是太子殿下,是他身下这个眼角冒泪花的师尊,欺负哭了都。

心疼归心疼,但还是不舍得放。

某鬼轻抚师尊眼角的泪花,轻声哄骗,“师尊若是不肯吃,吃不饱,徒儿还得亲自喂呢。”

“……”

铁石心肠的人到底是谁。

坚持的人不止鬼,还有门外的老太傅,“还望璟律大人网开一面,若莫让歹人得逞,让太子殿下蒙受屈辱,还是先让太子殿下回东宫吧!”

闻曳白遗憾道,“这种屈辱都受不了,东宫就别回去了。”

“大人……何意?”

老太傅惊恐。

“意思就是,太傅现在不应该来此浪费时间,抚律司待一下就待一下,没什么大不了,待一辈子才是糟糕的事。”

经闻曳白一提醒,寰汇这才反应过来。

这里不需要他费力讨好。

这个抚律使只要不袒护太子对立面,那对太子来说便是有利的。

抚律司该干嘛就干嘛。

问题的关键是加害太子的人接下去还会做什么。

如果提供了什么,可以给太子定罪的证据,那抚律司也只能照单全收。

毕竟抚律司不是普通的法庭公堂,它终究是个权利机构。

闻曳白即接任那一刻起,便知道这抚律司的含义。

说白了就是替皇权制衡各方势力的,不是真的来断案的。

所以此事,说到底,不是太子到底有没有被冤枉,是两方势力端在抚律司这个台面上较量。

是皇权在收拢两方势力。

削一方,收一方。

如论胜负,都是双方的事。

皇权稳赢。

属实有趣,这人界的皇权,确实可以小玩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