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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我开口,魏老师就信任的拍了拍我的肩膀,说:“这工作室的情况你也看到了,目前每个学科就招了一个老师,司葭,语文这块儿我就交给你了。”

我尴尬地牵了牵嘴角,觉得至少得把自己在考编的事告诉老魏。

“您刚才说明天就开张?学生都招好了?”

老魏露出得意的笑容,老神在在地说:“司老师,你这还不相信我吗?就凭我的人脉资源,招些补课的学生那还不容易?”

说着,老魏压低音量说:“那会儿机构倒闭的时候,我想办法把数据库给拷下来了。现在这个摊子,就是我挨个儿给家长打电话给支起来的。”

“呃……”我惊了一下,嘴巴半张着,半晌才回了句,“魏老师,您可真厉害。”

老魏显然对我流露出的惊讶表情感到满意,便重重地在我肩头拍了拍:“司葭,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一会儿把排课表发给你。”

老魏这样一说,我刚才飞走的魂儿就又回来了,我有些抱歉地说:“魏老师,可我还没想好呢……”

“还想什么?”老魏挑着眉笑道,“是担心薪资的事儿?放心,我们这儿肯定比你在原先机构当老师给的多。对了,你要是拉到客户还能有提成。”

话正说到这儿,老魏的手机响了,他从扣在皮带上的腰包里掏出手机,走去边上接起电话。

老魏走后,田甜又帮着老魏做我的思想工作:“司葭你想什么呢。现在工作多难找啊。我听刘钊说你其实一直没找着工作吧?”

我尴尬地抽了抽嘴角:“啊……他跟你说了?”

我上回在超市遇见刘钊了,他是原来机构里的物理老师。当时他正牵着个男孩儿在逛超市,我以为那是他儿子呢,他却给我介绍说是他亲戚的孩子,我们刚聊了没两句,那孩子就拉着他走了。

“刘钊也来了吗?”我问田甜。

田甜逗了我一句:“唷,司葭,我一说刘老师,你怎么这么激动啊?你那么关心刘老师?是不是对他有意思啊?”

“我,呃……田甜你别开我玩笑了,没有的事。”我有些张口结舌地辩解着,因为这句无心的调侃而感到脸上发烫,我想我肯定是脸红了。我下意识想捂着脸,又怕这个动作引来更大的误会。

田甜立刻大笑起来:“司葭你可真不经逗。”她笑了一会儿,轻咳一下又把这话题往下说,“刘老师那边我确实打过去问过,不过听说他已经找着工作了,他还说现在在一家数码公司里上班,好像是做产品用户体验这块儿的。”

“他怎么这么有本事啊。”不知不觉我的话语里便多了些酸味儿,“那工作……是他家里人帮忙给找的?”

“不是。”田甜眼珠子转了半圈,像是颇有些意味地看了我一眼,说,“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听群里的其他老师说,他本来就是数码产品爱好者,好像自己还开了个账号做评测博主,在网上还挺有名的。”

说完,她又自言自语了句:“这么看来你俩确实没啥交集。”

她肯定在想,我和刘钊真有关系,也不会连这些事都不知道。

可我心里却不是在想她说的那些,而是被刘钊再就业的速度给震撼了。

一时间,我感到心情有些低落:为什么对他们来说找工作是这么容易的事?而对我来说却是这么难的事?想到这里我心中涌起了一种既自卑又懊恼的情绪。

我有些严肃地看着田甜,当下就做出了个决定,不管怎么说,先把补课机构的活给接下来再说。我不想再顶着无业游民的帽子生活了,再说万一考编失败,这好歹也是条退路。

“田甜。那老魏这边晚上没给我们排课吧?”我问她。

田甜思忖了一下说:“我听老魏说,暑假班都是白天的,他说这边还是有点儿远,晚上的课就先不排了,不过开学以后应该会有。还是要等规模先做起来再说。”

“哦……也是。”我心里盘算着,这样的话,我白天在工作室兼职,晚上还能正常复习,最多笔试那天提前找老魏请个假。

田甜却是误会我的意思了,她推了推我的胳膊,小声在我耳畔说:“司葭,你是不是晚上还有别的兼职啊?”

“呃……啊……”我讪笑着,田甜回我一脸“我懂”的表情。

不过我也就将错就错地对田甜挤了挤眼睛,用食指竖在嘴唇上示意她保密。

老魏打完电话过来了,他把手机放回腰包里,开玩笑道:“你们两个女生说什么悄悄话呢?”

“没啥。”田甜娇声说道,“司葭已经答应过来了。是吧,司葭?”

我用力地点了点头。

……

从工作室回到家里,开门一看,却发现家里空荡荡的,胡之菲不知什么时候也出门了。

她今年有些反常,不像往年那样来我这边,就跟过来度假似的,不是躺着刷剧就是玩手机。今年的她整天跑在外头,神出鬼没一般,大白天的拿枪也打不着。

现在静下来了,我就想,不是说身边没钱了吧,还整天在外面玩儿?

也许是我最近被各种事情分心着,无暇顾及她了,我俩现在就像是睡在一张床上同床异梦的两个人,在同一屋檐下过着貌合神离的生活。

我先是看了眼客厅,餐桌已经整理干净了,厨房里空空如也,田螺小伙的小电驴还没归位,今晚家里应该没人开伙做饭了。

我拿出手机给胡之菲发消息:“菲菲,你晚上回家吃饭吗?”

胡之菲回复:“我在外面呢。要不你们吃吧?”

我们?是指我和李驰?

“黑电驴也不在。”我回复。

“谁是黑电驴?”

“就是门口那个车的主人。”

“哈哈哈哈哈……”胡之菲在短信里回过来一连串大笑,隔着屏幕我都能感觉到她笑得花枝乱颤的样子。

车黑,人也黑,我没说错吧。

片刻后,她说:“要不我来问问他回不回来吃?”

我压根儿不是那个意思,我凭什么对一个不速之客表示关心呢?我又不是闲得慌,我考虑的是别的。

我拨通电话打过去:“菲菲,我晚上要去图书馆,他要是回来了我不在,没人给他开门。”

“没事儿。你忙你的。你就当他是家里的一坨空气就行。他一大老爷们你担心他做什么?”

有这么碍眼的空气吗?我对着手机屏幕苦笑。

再说我也不担心他。不过方便起见,还是得给他配把钥匙。他有时候送外卖回来很晚,总敲门吵醒我们,也不是个事儿。

合上手机,我往他打地铺的那块地板望了一眼,黝黑的后脑勺又浮现在眼前,红衣裳、黑头发,说是鬼魂还差不多。

我吐槽着走进洗手间,外面泡了一下午,脸上又热又粘。我转身拉开浴帘打算从毛巾架子上抽条毛巾洗洗脸。

刚拉开帘子,一条男士裤衩就撞在眼前。我按捺着满心的嫌弃,绕开裤衩抽了条毛巾准备洗脸。刚打湿毛巾,一抬头又看到镜子里的白裤衩,心里膈应得慌。

洗完脸,我一边犹豫要不要把裤衩挂阳台上去,一边想着眼不见心不烦,最后两相博弈之下,我还是决定不管了。

走出洗手间,我接到了傅恒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