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柔看着眼前的莫无声,感觉有些奇怪,但又说不上来,只好将他和莫清思一同扶起,说:
“清儿妹妹,阿声小弟,你们两个还使什么眼色啊,快点跟我们一起回去,有什么事情,休息好了再说,本宫并不是什么穷凶恶极之人。还有你这个刘乌龙啊,你这个县令是怎么当的啊,怎么见着别人受伤了也不安排几个官差照顾一下。”
李君柔安慰了一下莫清思兄妹二人,就一个响指敲到了刘乌龙的头上,让他痛了好一阵子,说:
“皇后娘娘,下官本就不学无术,胆小怕事,碰着那等事情,自然是害怕了,那个叫什么左善的人,长得跟个鬼似的,您却说那个是人,可人怎么会有卷落垂着到地的长舌头啊,还有那位王县令的尸体,你看看,五脏六腑都被人给捅破了去,实在是太可怕了。您看看,下官这腿啊,都已经吓得发软了。”
刘乌龙被李君柔说得脸色难看,想找一个地洞钻下去掩盖自己的难堪,自己不堪大用的一面被皇后娘娘看到,只有极少数面皮较厚的官员可以承受得住,但刘乌龙这种面皮薄的,只能如普通官员一般,通红着脸,羞愧到无地自容。
“好了,本宫又没说要将你治罪,你怕些什么啊,不要说你不仅怕鬼怕事,就连别人那点闲言碎语你都怕。”
李君柔看出刘乌龙内心的慌乱,立马安慰到,心想:不知无忧他过得怎么样了,南越与我们炎武国的战事刻不容缓,而且南越帝王赵无道更是武道大宗师,这场战事,恐怕没那般简单。
“无忧,你小心一点才是,你可是我们炎武国的皇帝,容不得有半点损伤啊,虽然昭明那孩子已经及笄了,但风儿和月儿尚未成人,还等着你回来与我一同照顾。”
李君柔看到刘县令等人走后,坐在山洞内,一个人静静地沉思,可一想起君无忧仍旧在南越大军准备进犯的边陲小城黑阳城内,而赵天水的援军更是被南越大将军阮炆德率领五十万大军拦截,就不免担心起来。
“君柔妹子,你还在想什么呢,不会还在想这桩尚未找出真凶的海妖杀人案吧,不过看你这个表情,不像是在想这件事,反倒是在思念某个人,让我猜猜,是无忧老弟对吧。”
白胖胖走到了李君柔身后问道,却被眼前的美人给白了一眼。
“说什么呢,胖胖哥,我哪里有想他,他就是一个天天找其他女人快活惹我生气的混蛋。而且这个海妖杀人案,我们到了现在一点线索都没有,刚刚那个清儿妹妹很明显有事瞒着我们,而且杀死王县令还有骆风,骆辰这两个江湖恶霸的人,绝对不是那个屠龙教护法左善。”
李君柔表面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心里却对君无忧的安危担心不已,刚刚说的话,只是一时心快,想起了当初鲤鱼精小锦附身君无忧身体和君无忧故意调戏自家小女儿贴身宫女的事情感到有点生气罢了。
白胖胖被这么说了一顿,脸色立马变得难看,说:
“唉,你这人,可真奇怪,刚刚还安安静静的,现在倒是撒泼起来,怪不得人们常说,女人都是善变的。我警告你啊,你可别动手教训我啊,别以为你是我们炎武国的皇后娘娘我就怕了你,我白胖胖天不怕地不怕,这辈子就没怕过谁,不然也不会敢自称是炎武国皇帝君无忧的师傅了。”
李君柔听到白胖胖这一慷慨陈词,眼睛稍转,笑道:
“哦,是吗?当真如此,胖胖哥。”
白胖胖看到李君柔的眼神,立马换上一副讨好的神情说:
“哎呀,君柔姐姐,皇后娘娘,我尊敬的皇后姐姐,您可别太生气,刚刚我只是一时胡说八道而已,您啊,天生丽质,高贵优雅,美艳动人,善良温柔,大方得体,是我们炎武国最尊贵的人,小子我啊,平民一个,哪里敢得罪您啊,仰慕还差不多。您就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我这个玩笑话吧。”
李君柔被这话逗乐了,噗呲一笑。
“胖胖哥,你说得倒也不错,本宫天生丽质,倒不是那些凡间的庸脂俗粉可比的,好啦,我只是一时气话,并没有真的生气,只不过心里还是挺担心无忧的,我可不想他死在战场,更不想当个没了夫君还要管孩子和打理后宫的寡妇。你先回刘县令给我们安排的行馆吧,这个王县令的尸骨,我得观察一下再说,看看这手法像谁,应该能调查出一点线索来。”
白胖胖听到李君柔的劝解,只好离开,让她一个人静上一静,说:
“那君柔妹子你小心一点,这个地方不怎么太平。”
“好了,胖胖哥,你快点离开,你如果在这里的话,我接下来的事情会有点不好办。”
李君柔趁着白胖胖失神的片刻,念了几道咒语,将白胖胖给送走,看向了身后,问道:
“田玉蝶,不用躲了,出来吧,这般躲躲藏藏,可是怕了本宫?”
李君柔话语刚落,一位穿着深紫色贵妃裙装的女子走了进来,妖娆多姿,让人看了就心动,可李君柔看见她后,目光却极其不善。因为这个女人,是当初君无忧势单力薄之时,田家强硬塞给君无忧的贵妃。若非田家的原因,君无忧很可能就会喜欢上她,忘记自己这位自幼青梅竹马的恋人。
田玉蝶对于李君柔这个模样,早就见怪不怪了,笑道:
“看来皇后娘娘并不是像众人眼前的那般端庄大气啊,在皇上面前装作小女孩模样,如今又滥发脾气吃醋,实在不像是一个皇后该有的气度,刚刚皇后姐姐您念的那个咒语,是魔法咒语吧,还有魏婕妤,冯贵人等人被分尸的事情,估计和皇后姐姐您脱不了干系啊。”
李君柔面色一沉,她当初的确是嫉妒这两人得到君无忧的宠爱,害怕自此让君无忧忘了自己,而且这两人更是发现了她的另一层身份,还看到了自己使用魔法,不得不出手杀了,否则自己将会如同当初在异界山海星的那几位朋友雪儿,月盈等人一样,被平民当作懂得邪术的异端妖女,最终不得不自愿让他们把自己烧死,只好先下手为强。
想到这里,李君柔不由得气恼道:
“田玉蝶,你找本宫是有何事?总不可能是为了这点陈年旧事吧。”
“皇后姐姐,你觉得妹妹每次过来找您,会有好事发生么,这次过来,只不过是帮我的爹爹给您传个话,捎个口信而已。”
田玉蝶笑着说,却让李君柔的目光更加不善了。
李君柔蓄势待发,打出一道真气将那田玉蝶捏在手中的信打碎,无数的粉尘散落在地,周边弥漫着奇怪的气味,冷笑道:
“贵妃妹妹,您捎个口信便罢了,何必急着下毒呢,你这次来,恐怕不是跟本宫谈合作的,而是要本宫的命,对也不对,只要本宫死了,才能让陛下一时失了心智,做出不合常理的糊涂事,只有这样,你才有那个机会当上皇后,生下小皇子啊,可真是好算计啊。说,这个海妖杀人案和你们田家有何关系?”
田玉蝶自知计划失败,而且自身也不懂得武功,只好稍作退让,笑意盈盈:
“皇后姐姐,您可别随便冤枉好人啊,妹妹虽然与您一向不和,可别因为几句挑衅就把本宫与那等悬案联系起来。到时候陛下发现此事不是我做的,您这六宫之主的位置,恐怕不保啊。”
“田玉蝶,你可别太得意,本宫可没你想象中的那般好对付,你今日一个人前来,还穿得如此花枝招展,就不怕碰到强盗和山贼么,可需要本宫亲自护送你回去?”
李君柔言语间带着威胁,咬着牙道,让田玉蝶狠狠地瞪了回去。
“不劳烦皇后娘娘您的美意了,本宫自有办法回去,不过这江南的风光倒是好啊,怪不得娘娘您要以皇后的身份强令侍卫放行跑来此地。只不过近日南越诸国犯我炎武国南方,而拓跋一族又在我国西部防守薄弱之时趁虚而入,北方的游牧蛮夷还有东方的岛国之地,都是蠢蠢欲动,娘娘确定还需要在此破案,而非回去稳定三军,或是劝劝陛下。”
田玉蝶拂袖而去,还不忘威胁李君柔一番发泄怒火。
而此时,莫无声和莫清思两兄妹已经被安排在客房内休息。
莫清思面色复杂地看着自己的哥哥,问道:
“哥哥,为什么你要对皇后娘娘撒谎,明明你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告诉皇后娘娘,你就是那个杀死王县令,骆风,骆辰三人,以海妖掩盖事实的凶手,却要将罪责推脱到屠龙教身上。”
莫无声听到妹妹的责问,面色复杂,说:
“你懂什么,那屠龙教本就是欲图推翻炎武国统治的邪教,而且我杀的那些人本就该死,推脱给他们,不正是给了皇后娘娘一个清剿屠龙教的理由么,我这么做,又何错之有。你这个傻妹妹,根本什么都不懂,还有那个幽灵谷,里面的宝藏我一定要得到,让我们兄妹二人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就算里面真的有海妖我也不怕。”
“哥哥,你变了,你好陌生,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已经不是我从前认识的那个哥哥了,那个一直疼我,爱我,照顾我的哥哥已经死了。我再也不想理你了,我要回炼丹师协会去,好好修行我的炼丹之道,不再过问凡俗之事。”
莫清思哭着跑开了,跑到了炼丹师协会里面,回到了自己的师傅李长老身旁,说:
“师尊,徒儿决定了,愿从此潜心修行炼丹之道,开发自身的木灵之体,从此不再过问凡间俗事。”
李长老乃是炼丹师协会炎武国分会的客卿长老,与此地的分会会长地位相当,是能炼制出九品灵丹的灵丹师。
而那灵丹,比起普通的丹药更为贵重,乃是化神期与婴变期修士都极其渴望的丹药,因而李长老在炼丹师协会的地位更是水涨船高,而莫清思身为她的弟子,天赋自然是说得过去,如今决定潜心修行此道,又有上品木灵根和木灵之体相辅,自是水到渠成,未来或许可以成为灵丹师,或是炼制出比灵丹更为精妙的妙丹。
李长老看着莫清思的样子,抚着胡须笑道,只是苦了那莫无声,不知自己的亲生妹妹已经对他彻底绝望,不愿过问世事了。
而此时,李君柔继续忍着恶臭,细细打量着那王县令的尸身,看到他那被人捅破的五脏六腑就不禁觉得浑身发寒,这凶手的作案手法,实在是太可怕了,她根本想不出,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才能做出如此出格的行为,竟然是将人杀死后捅破五脏六腑,连续插上数百刀,更是割皮刮肉挖眼,无所不用其极,比起自己当初分尸冯婕妤的场面更加的触目惊心。
“这手法,根本就不像是屠龙教所为,左善虽说是个恶人,却也不会如此,就算是江湖仇杀,也不曾见过如此惨状,之前那个清儿妹妹好像知道些什么,却又不愿意多说,总感觉她有事瞒着我,甚至那个清儿的名字,都多半可能是欺瞒本宫的化名。”
李君柔突然想起了那莫清思看到自己进来之时对莫无声行的那几个眼色,像是找到了什么重要线索一般,离开了这个山洞,跑回了县衙。
刘乌龙一看到李君柔回来就立马行礼,道:
“皇后娘娘,您可总算是回来了,害得下官白白担心了一晚上,如今天色不早了,您还是早点休息吧,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那好,我先休息了,不过刘乌龙,我想问问你,清儿妹妹她可还在?”
李君柔突然这么问起,刘乌龙脸上却是犯了难,
“皇后娘娘,是下官无能,身为一方县令,本应是百姓的父母官,却连清儿姑娘一位小小的弱女子都拦不下,不过见她走时,似乎是哭过,好像有什么心事一般,下官怕她继续伤心,不敢多问。”
“那她往哪个方向去了,我得找她去。”
李君柔不由得多问了一句,刘乌龙就顺手指着刚才莫清思远走的方向。
李君柔见此,也不敢延误,身上的金色凤凰襦裙尚未换下,就火急火燎地往着那边赶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