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我的天，吓死个人啊。”
玄听南拍拍胸脯，惊魂未定。
方才突然一阵惊雷劈向宫殿外，那强悍的气息不输天雷。
西戎当即腾空观察，这莫名其妙的天雷只劈中了宫殿前的土地，翻出了点陈泥。
他放心地落下。
雷声大雨点小，倒像是警告。
管他呢，乖乖这么乖，怎么会得罪天道？
应是至宝出世前的预热。
兰漾舟若有所思，疯子不会又在悄悄骂天道吧？
她也不是第一次干这事了。
万俟琛和沈清焰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不出意外这就是云倚风引来的天雷了。
云倚风：？？？
冤，真冤。
…
“说得也是。”云倚风琢磨着扶黎的话。
“那师尊您是什么意思？”
扶黎笑眯眯：“它是规则之力，也是一颗‘种子’，我把它传给你，你可以不认可它，它也不一定认可你，由此，不会产生任何影响。”
“……那您早说嘛。”
有选择余地就好。
云倚风最讨厌被框定的东西。
“师尊想听听你的选择嘛。”
扶黎学云倚风说话，对她眨眨眼，没有半点师尊的模样。
云倚风看了她半晌：“师尊，您万年前也是这么吊儿郎当的吗？”
扶黎：？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
她眼中划过笑意，虽是责问的话，却没有半点生气的样子，语气就像平常长辈轻嗔小辈。
“好了，我已经告诉你，这力量需要互相认可，你才能入门，收下它，没意见了吧？”
“喔。”云倚风无意义地应了一声，眼珠转了一圈。
“师尊，徒儿还有一问。”
“你说。”扶黎对这便宜徒儿也好奇，琢磨了一下时间，选择继续听下去。
“您记得玉衡吗？”
“玉衡？”扶黎的表情十分迷茫，“这是何人？”
云倚风闻言，干脆原地盘腿坐下，单手撑头。
“看来，您缺失了部分记忆。”
“哎呀，我也没说我拥有本体全部的记忆呀。”
扶黎大方承认。
“早说了嘛，我就是一缕残念。”
“可是你看上去什么都知道，您不是记得自己半步天道吗。”
云倚风开始“无理取闹”，她知道从这个“扶黎”口中是问不出什么了，但还是有些不甘心。
“风儿乖乖，有些答案你得自己去找不是吗？”
扶黎伸手抚向云倚风的头顶，没有多问她为何想知道这消息。
从眼神里很难看出扶黎在想什么。
她好像什么都懂，又好像什么都无所谓，既柔和又无情。
云倚风闭眼，调整状态，扶黎看着她的动作，嘴角翘了翘。
这孩子她是真喜欢。
“您怎么不问我问题呢？”云倚风睁开眼，反问道。
“您对外面没有一点好奇？”
“好奇又如何？我的本体早就死了。”
这宫殿被打开，必定是很久很久之后的事情。
“我只是一缕残念～”扶黎懒懒地重复，“很快就要消散啦。”
“您还记得多少事情？”云倚风不死心，总想问出点什么，又怕时间来不及。
灵光一闪，云倚风脱口而出：“您还记得溪竺吗？”
“溪竺？”扶黎托腮想了一下，“噢～这是我的好友，这里也有她的手札哦。”
居然记得。
“那您……”云倚风还没说完就被扶黎打断。
“小乖乖，时间快到了哦。”
“什么时间？”
“你师尊我消失的时间。”扶黎自然道。
又要消失，云倚风垂下双眸。
“你还可以再问一个问题，然后就该我了。”
扶黎在云倚风面前蹲下，双手托着脸颊盯着她。
小徒儿真好。
云倚风没注意扶黎的眼神，脑子正在高速运转，她能不能从侧面问出点线索？
师尊记得溪竺，不知道她的记忆是线性还是点状，亦或是断崖式消失，现在也没时间细细问。
有什么是没有记忆也不会变的呢？
‘我即是我’。
云倚风眼睛一亮。
对了，师尊方才说过，她即是她，即便是残念，也忠于本心。
心念即转间，云倚风的脑中划过好几个想法。
扶黎一直盯着她，没过几息，云倚风猛然抬眼，双眸晶亮地看着她：“师尊，如果您的伙伴、好友用了某种手段活到万年之后，您觉得他们会想干什么？”
“我没有这么能活的朋友哎。”
扶黎答得也快。
“假如，假如。”云倚风强调，“而且，是您很亲近的朋友，他们还引导我找到了您，并被您收为徒弟，您猜一猜他想干什么。”
扶黎挑眉，这么具体？
看云倚风神情严肃，她便也认真思索。
沉吟片刻，她不确定地开口：“或许是为了我？”
“为了您干什么？”云倚风追问。
扶黎歪歪脑袋：“这我就不知道了。”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快来接我的传承。”
扶黎催促道。
云倚风仍在思索着师尊方才的回答，左耳进右耳出地听着扶黎的指示。
直到额心一热，她才如梦初醒。
“不要反抗，就把它当作一粒种子，它是否能生根发芽，取决于你和它，我只是个引路人。”
扶黎双指抵住云倚风的额心，白光逐渐没入。
“师尊，徒儿还有一个问题。”
“……你问。”
这就是收徒的感觉吗？
行走的十万个为什么？
“您为何会把规则传承放置于此？”
“我不知道喔。”
“您猜一猜。”
“……或许是为了避险？保留火种？”
扶黎缺失了很大一部分记忆，她只是一缕残念，存活于此，只为等待有缘人，把传承交予她。
最后一丝白光没入云倚风的额心，扶黎的身形越发透明。
云倚风沉入识海，一坨浑圆的白光盘踞识海一角，没有其他异状，她在进入常青之地前听到的嗡鸣会不会是它？
睁开双眼，云倚风对上了扶黎的视线。
“我快消失了。”
云倚风抿唇，扶黎眼中明显带有好奇，她想看她的反应。
“您是不是已经成为天道了？”
“我这么厉害吗？有可能哦。”
扶黎被小徒儿的语出惊人逗乐了。
“虽然我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但，你跟着自己的节奏走就好了。”
“这算师尊给你的忠告吧。”
扶黎笑道，她单手一挥，灰白色的空间突然变得清晰。
云倚风环顾四周，整座宫殿呈圆柱形，从地板到天花板，四周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札记、典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