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参见衡王殿下，衡王妃！”
程老将军眼尖，一下看清拦在马前的人，连忙翻身下马行礼。
紧跟他身后的程大舅等人，以及他们身后的程家精英也都跪下高呼。
孟云裳连忙推开陆宸骁，一把扶住程老将军。
“外祖父不可！”
她是晚辈，哪能受外祖父的礼。
但程老将军执意要行礼，孟云裳只好回头看向陆宸骁。
陆宸骁秒懂地上前来，同她一起扶住程老将军。
“裳儿说的对，外祖父万万不可跟我们客气。”
程老将军不赞同的开口，“规矩不可废，这礼当行。”
先君臣，后父子。
即便他辈分高，但皇权高于一切。
特别是这样的众目睽睽之下。
他们不能授人以话柄。
陆宸骁却是轻笑，“我们今日是以程家晚辈身份来迎接外祖和舅舅们回家，没有什么规矩不规矩的。”
程老将军眼睛一酸，终于是起身。
孟锦佑见状上前来行礼，“锦佑见过外祖父，大舅、二舅、三舅。”
怀安乖巧地跟在他身后，学着大人的模样，扯着奶嗓拱手喊道：“怀安见过曾外祖、大舅公、二舅公、三舅公。”
“怀安，你就是怀安呀。”
程老将军激动地蹲在怀安面前，“曾外祖总算是见到你了。”
程家兄弟三人也连忙围在怀安身边，你一言我一语的问怀安。
没等怀安答上话，队伍里一阵热闹，迅速跑来好几个青年小伙。
“怀安！我是你程晖舅舅。”
“我是你程照舅舅。”
“我是你程煦舅舅。”
“我是程旺。”
“还有我，我是你程景舅舅。”
“还有我，我是……”
怀安直接给看傻眼。
娘亲和舅舅只说，他有很多表兄弟，但没说还有这么多个舅舅啊。
程老将军离怀安最近，见小家伙睁大眼睛不说话，以为他被这些糙孙子们给吓着了。
立马起身将那些个愣头青给扫开，“都给老子站远点，别吓着怀安。”
“不是吧，裳表姐的儿子竟这么胆小？”
想当年表妹那可是横枪立马的角色，她生的儿子不可能这么胆小啊。”
“就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怀安肯定比表姐当年还厉害，祖父你别吓我们！”
孟云裳：“……”
知道的当他们表兄妹感情好，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都跟她有夙怨呢。
当着这么多外人和她儿子的面，就开始揭她的短。
孟锦佑眼尖，见妹妹吃瘪，闷笑出声，“你们要不要思考一下，这些话当着本人面说出来的杀伤力？”
程晖等人后知后觉的想起，孟云裳正在不远处看着他们呢。
“表姐……”
“表妹……”
“裳儿……”
求放过啊。
孟云裳冲他们眯眼轻笑，“别急，将军府的练武场，我亲自带人检修的。等回府咱们一起切磋切磋，具体时间由你们定。”
不，不是吧。
一回京就要挨揍？
谁来救救他们！
说起来惭愧，他们在程家军中那是响当当的存在，但一个个都曾是表姐（妹）的手下败将。
本以为过了五年，他们对表姐（妹）的畏惧早就随时间流失了。
但面对面才发现，有些畏惧早就深入骨髓了。
众人非常默契地看向程老将军，“祖父……”
程老将军嘴角狠抽，不忍直视。
程大舅可没那么好的脾气，直接唾骂，“丢人现眼的东西！”
程二舅冷呵，“没出息！”
程三舅笑眯眯发问，“你们是谁？我不认识！”
程晖等人：“……”
很好，回京第一天，脸丢到地上捡都捡不起来了。
偏偏怀安一脸纯真的问他们，“你们为什么不高兴呀？是不喜欢见到怀安和娘亲吗？”
“当然不是，”程晖疯狂摇头，“舅舅非常乐意见到怀安，也非常想念你娘亲。”
对，就是这样，非常想念。
但绝对不想一见面就挨打！
“照舅舅也是，我听说你娘生了个可爱聪明的好大儿，早就迫不及待想见到你了呢。”
坚信只要哄好儿子，肯定能讨他娘欢心。
“对对对，景舅舅非常喜欢你。也非常欢喜跟你娘兄妹相见。”
所以，挨打的人里能不能少个他？
“这样哦，”怀安歪着头一一扫过身前围着的众人。
就在众人轻松一口气时，小家伙奶声奶气的问，“我也有练程家枪法哦，我可不可以跟娘亲一起跟你们切磋呀？”
“这……”
众人面面相觑。
当娘的就能要人命了，再来个好大儿，不会超级加倍吧？
就算不超级加倍，万一伤着小家伙的小胳膊小腿，别说衡王夫妻，光是祖父就能扒他们一层皮了吧?
可是他们敢拒绝吗？
敢吗？
当然不敢！
于是，众人推着程晖出来回话，“当然，我们非常迎接怀安哦。”
“我记住哒，舅舅们接下来要吃饱喝足哦。”
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话。
可配上怀安稚嫩却严肃的小脸，众人心头莫名一颤。
总感觉那不是让他们吃饱喝足。
而是暗示他们把脖子洗干净等着他来砍。
程晖等人：“……”
好害怕。
京城套路深，他们好想回西北。
程老将军看的眼皮直跳，被个四岁的小奶娃吓住，他们的出息呢？
若程晖知道自家祖父此时心里的想法，一定会声泪俱下的告诉他。
大佬面前，出息不了一点，真的。
“时间不早，末将得入宫面圣，不知王爷你们……”
“本王和锦佑随你们一起入宫，裳儿护送其他人回将军府。”
程老将军一惊，当即拱手道，“那有劳王爷、王妃了。”
又朝孟锦佑的方向拱了拱手，吓的孟锦佑连忙扶住他，“外祖父折煞我了。”
孟老将军爽朗一笑，轻拍孟锦佑的肩膀，“阿佑大才，没让外祖父失望。”
年纪轻轻就坐上丞相之位，这能力可不是谁都有的。
孟锦佑温和浅笑，“能得外祖父称赞，阿佑之幸。”
不卑不亢，不骄不躁。
孟家有此外孙，荣耀至极。
*
一群人兵分两路，陆宸骁和孟锦佑翻身上马，领着程老将军等人入宫。
孟云裳母子被领去程老夫人的马车。
“裳儿拜见外祖母。”
程老夫人一见她，顿时老泪纵横，“外祖母的小心肝啊，这么多年外祖母可算是见到你了。”
她这么一说，孟云裳的眼泪也立马止不住。
扑到程老夫人怀里，连喊好几声外祖母。
程老夫人搂着她，祖孙俩几年不见，却丝毫不见生疏。
直到程老夫人看到马车门口乖巧坐着的怀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