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啥玩意？
还能这么玩？
赵菲目瞪口呆地看着秦逐。
最开始，她以为网上那些都是流言蜚语，什么薅鸡蛋、武术地推之类的，是友商对秦逐的抹黑。
但，现在看来。
那个根本不是他的黑历史。
那是他的来时路啊！
“高端商战，往往都采用最朴素的方式。”
秦逐苦笑一声，委屈道：“我们镁团也不容易，要资本没资本，要背景没背景，你想想我以前面对的对手是谁？”
“拥有企鹅背景的大众点评、阿里背景的米团、千度背景的糯米团购。”
“现在的是谁，阿里的亲儿子吱付宝，企鹅的亲儿子绿泡泡支付，你说我要是还被道德束缚，镁团能活到现在吗？”
说着，秦逐便低头扶额，表情一阵唏嘘。
看到这里的赵菲，逐渐沉默起来。
听秦逐这么一说，镁团一路走来，的确是挺不容易的。
秦逐偷偷瞄了一眼，然后又飞快地叹了一口气：“曾经，我也想当个好人，当然，现在也算不上坏，只是我这的道德标准，比友商稍微低亿点点而已。”
“的确，我们常用的商战手段，登不了大雅之堂。”
“但，有一点我是可以保证的，由始至终，不论是我，还是镁团的任何一个员工，都是奉公守法的好市民，违法乱纪的事，咱绝对不做。”
听到这里的赵菲，苦笑一声：“男神，咱们镁团这道德标准，低的，怕不只是一点点而已吧。”
“亿点点，说好的亿点点，就绝对是亿点点，镁团人不骗镁团人。”秦逐抬头，理直气壮。
“好吧。”
赵菲再次苦笑。
她所接触的商战：违法且致命。
秦逐的商战：合法但有病。
赵菲甚至都能脑补到自己以后要面对的案子了。
“什么？你说我的员工把你家员工打趴下了？明明是你家员工先动的手。”
“对不起，骂脏话只是口头禅。”
“人格侮辱？行，我让员工道个歉。”
天啊。
这都是些什么鸡零狗碎的事情呀。
我堂堂法学院毕业的研究生，就处理这些案子？
赵菲觉得，以后自己怕是不用回母校了，没办法，没脸。
试想一下，同学见面，人家聊的都是什么融资案、并购案。
自己能聊啥？
我方员工朝对方员工吐口水？
我方员工深夜潜入友商公司，用开水浇死了对方的发财树？
天啊。
想想都觉得社死。
不过，能怎么办呢？
来都来了，总不能现在打退堂鼓吧。
赵菲认命似的叹了一口气。
看到这里，秦逐嘴角微微一扬，眼里闪过一抹精明的光芒。
pUA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特别是像赵菲这种精明能干的律政俏佳人。
尺度稍微把控不好，就容易适得其反。
通过一段时间的共事，秦逐认可赵菲的业务能力，但，怎么说呢，少了点味。
哪怕平日里面对的是老董、老宋这样的道德洼地，也没被同化。
简单来说就是：不够契合镁团的企业文化。
对方讲武德还好。
要是对方不讲武德，赵菲迟早会在这上面吃大亏。
这也是赵建柏不反对赵菲到镁团上班的原因。
想到这里的秦逐，贴心地提醒道：“赵律啊，你记住我说的一句话，只要你没道德，道德就束缚不住你。”
“男神，我感觉你好像在给我洗脑。”
赵菲苦笑一声，然后眯着眼睛打量着秦逐：“你刚刚是不是安排老董他们去做你说的那些合法但有病的事？”
“？？？”
秦逐咂咂嘴，心想，果然不愧是研究生，举一反三的能力就是强。
“咳咳……”
秦逐干咳了两声，一本正经道：“勉强算是吧。”
“果然……”
赵菲再次苦笑，然后问道：“还有我要负责的部分？”
“？？？”
秦逐一惊：“这你都能猜到？你学的是法学还是玄学？”
“我又不是傻子，你前面铺垫了那么多，不就是想让我放下道德，配合你做事吗？”
赵菲生无可恋地笑了笑：“来吧，我准备好了，请尽情蹂躏我的道德吧。”
“……”
秦逐明显有些无语：“我是让你放下，没让你放开。”
说完，他便把接下来需要赵菲做的事，告诉了赵菲。
“不是，男神，你想让我爸把江城商盟品牌商聚众闹事的事，告诉秦氏？”
赵菲脸色一惊：“你这不是想拉低我的道德标准，你这是想把我爸一起拖下水啊！”
“你看看你看看，你这表达，本身就很有问题。”
秦逐一板一眼地说道：“怎么能叫拖下水呢，你爸只是在尽一个法务代理人的责任，把他所看到的消息，转述给他的雇主而已。”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慢着！不对！”
赵菲瞳孔猛然一缩：“品牌商聚众闹事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啊哈哈哈……还没来得及安……”
秦逐连忙改口：“不，还没开始闹呢，过两天就闹了。”
“你骗人！”
赵菲气急败坏：“你刚刚明明想说的是安排这两个字。”
“是吗？不是吧，你听错了，年纪轻轻就耳背，这怎么行？”
秦逐扯开话题：“赶紧去挂个号，公司给你报销挂号费。”
“……”
赵菲显得有些郁闷：“行了，我又不傻，品牌商闹事的事，肯定是你安排的，这很符合你放下道德的理念。”
秦逐闻言，眼角抽了抽。
律师果然不容易忽悠，三言两语的，就踏马把自己的计划给推理了出来。
“既然都被你猜到了，那我也懒得忽悠，不，懒得跟你绕来绕去了。”
秦逐放开手脚，开门见山道：“两个月后，我会正式开展外卖业务，在此之前，我要让所有外卖平台把大部分的资金，都砸进市场。”
“而这，需要一个打先手的，说白了，也就是一个不讲武德，疯狂烧钱的人。”
“温氏，是目前最好的选择，而你，将会是温氏是否砸钱的最关键的一环。”
秦逐故意把赵菲的重要性放大，逼迫她做出选择。
当然，赵菲如果最后做出的选择，不能让秦逐满意，那，秦逐会毫不犹豫放弃这个人。
哪怕她能力再强，再出众，秦逐也只能选择放弃。
听到这里的赵菲，内心很是纠结。
因为，这不仅仅只是自己的事。
这还涉及到自己的父亲。
自己的父亲刚正不阿那么多年，眼看着都一把年纪了，难道要在自己闺女手上英名尽丧？
“给我点时间，我考虑考虑。”赵菲低着头，无精打采地离开。
等她走远了之后，秦逐便偷偷摸摸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出去：“老赵啊，你这闺女也忒难调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