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另一道身影映入眼帘,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红发的青年半倚靠在门边,像是已经在柱子后站了很久,光影在他身上落下斑驳而深浅不一的倒影。
“他是谁?”
“苏莱的朋友吧,和她一起从自由国度回来的。”
“听说他和阿米尔联邦的某个州长关系匪浅啊。”
“你说的就是那个外交州长吧。”那人挤眉弄眼,虽然没有明说,但大多数人心知肚明,毕竟当时阿米尔联邦外交州长抓苏莱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就算他们不想知道都不行。
“听说就是那名州长的弟弟,他不是阿米尔联邦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苏莱身边?”
“听说他和苏莱是很不错的朋友。”
“……”
现场议论纷纷,目光各异,夹杂着不善疑惑冷漠的目光从四面八方落在他身上,然而红发青年始终坦然自若,脸上波澜不兴。
格雷文半倚靠着对面墙壁,一手支着另一只手的手肘,一面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小刀。
陈珂和安德尔站在他身旁,微垂着眼,也没有说话。
当年去阿米尔联邦救苏莱和宁唐时,他们就知道苏莱与阿米尔联邦那几位州长的关系都非同一般,但……
最后苏莱可是真的差点被那名外交部的州长杀了,如果不是后面发生的那些惊人的事情,他们的朋友可是完完全全就葬送在阿米尔联邦了。
而站在面前这人可是当年差点杀死苏莱的那名州长的亲弟弟,他们不将人赶出奥兰帝国已经是他们能容忍的极限了。
倏地,空气中传出利刃划破长空的低啸声。
红发青年终于动了,他微偏了头,当众人的目光落在他头侧插入柱子里的半寸匕首时,微微诧异,随后整齐划一地将目光看向格雷文空荡荡的手心,同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安崎微掀起眼皮,红色碎发微扬,露出浅金色的眼眸,视野间便跃进了一双挑衅十足的眼神。对方扬起下颌,冰冷刻薄的话语随之响起。
“奥兰帝国并不欢迎你,滚出这里,阿米尔联邦的异邦人。”
安崎没吭声,只是瞥了眼病房的方向,再将目光重新收了回去,对格雷文的挑衅置若罔闻。
“……”
格雷文扬眉,掌心冷光凝聚,扬声道:“将苏莱伤得那么深的人,怎么还有脸面来奥兰帝国?”
安崎没说话,只是垂在身侧的那只手缓缓攥紧,他面无表情地抬头,唇角翕动,“我没兴趣在苏莱还在昏迷不醒的时候和你打架。”
格雷文简直要被气笑了,“你觉得你自己有资格说这话吗,当年要不是你们……”
“格雷文。”
一双手按在他的肩膀上,陈珂暗含意味的声音传来,格雷文话音一顿,最终还是将已经冲到嗓子眼的话咽了回去。
“发生什么了,你们和他有过节吗?”
有人诧异出声,一副准备八卦的模样,不过见安德尔等人都是一脸冷肃地盯着对方,又乖乖将头缩了回去。
毕竟神仙打架凡人遭殃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气氛剑拔弩张之际,一道声音兀自传来,打破尴尬的境地。
“够了格雷文,他是我的朋友。”
嗓音虚弱,却暗含警告。
黑发紫眸的身影映入众人眼帘。她一手扶着门棂,站在门口,肩上披着一件单薄的白色外套,脸色因之前失血过多而显得有些苍白,但脊背挺得笔直。
“苏莱,你醒了!”
“我就知道你马上就会醒,安德尔这家伙还不信。”
“……威廉你再多嘴信不信我把你赶出庄园?”
“嘿嘿嘿哥,不敢了不敢了,我错了。”
“……”
一大群人乌泱泱地围到苏莱身边,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听着温暖关心的话语直往耳朵里钻,苏莱心底微暖,轻笑道,“抱歉,让大家担心了,不过我已经没事了。”
“真的已经没事了吗?你当时……”流了那么多血。
“安德尔,不用担心,别把我想象的和其他普通人一样脆弱不堪,毕竟可是有人形容我是打不死的卡罗虫呢。”苏莱开着玩笑,这才缓解了不少现场紧张的氛围。
“苏莱,怎么样了?”安崎的声音传来。
苏莱抬眸,对上安崎担忧的目光,继而轻弯了唇角,莞尔一笑,“我没事,不用担心我。”
“对了,安崎,你和我过来一下。”
安德尔和陈珂几人见状,自动支开了其他人。
几分钟后。
一群人挤在门边,个个探头探脑地朝门里看,窃窃私语不绝于耳。
“你说他们两个人待在屋里能做什么啊?说什么话居然要避开我们。”
“估计是要聊什么大事。”密谋版。
“说不定是要叙叙旧。”叙旧版。
“能说啥,孤男寡女,干柴烈火,其中必有jq。”八卦版。
“……”
“扯犊子吧你,滚一边去!”
安德尔暴躁地往说话的人腿上踢了一脚,那人发出一声哀嚎立马就闭嘴了。
“安德尔,你最近脾气有点大哦。”
有人笑哈哈地开玩笑,被安德尔面无表情的瞪了一眼后默默蹭了蹭鼻尖,僵着脖子转头给他留了个光滑的后脑勺。
余光瞥见同样面无表情但目光紧缩屋内的格雷文,安德尔顿了几秒后假装若无其事地移开目光。
一门之隔,屋内两道身影林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