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子离乡,孤舟行远
这阵法光是名字就听得人心生悲切。
“此阵建成于八千年前,为当年天下第一阵法师陆行远所创,但其实是个有瑕疵的阵法。”妘芸眼里闪过追忆。
“什么瑕疵?”
姜隁好奇,对方好歹是天下第一阵法师,这种人都有傲气,绝不会容忍自己的作品出现瑕疵的。
“孤舟出发点确定,但终点不固定,可能在数千星河之外,也可能在宇宙边荒!”
“以前,我也问过父王,为什么会建一个这样有瑕疵的阵法,父王说等我真正长大了就会明白了!”
她眼中闪过明悟,道:“现在,我终于明白过来!这片世界是座樊笼,被异域全面封锁,插翅难逃。要想离开,也只有将自己交给命运,用随机的方式打开时空隧道传送出去,如此,那些域外不可名状的大能才无法将我们堵截!”
“当年烛行云被域外诸神围杀,逃无可逃,除了这坐孤舟阵,我想不到还有其他方法能令他逃出生天!”
果然如她所说,姜隁在弧形支架下发现了细微的痕迹。
那是暗灰色的痕迹,被灰尘覆盖,仔细辨认后发现是血迹,但因为年代太过久远,已经干涸剥落,几乎不可查。
此行孤身赴异域 别母星族亲
横跨五千星河 赴浩渺未知之征途。
背负罪星未来,尽求异域法
涤尽屈辱,打破樊笼,九死而无悔!
没有落款,但字迹就是烛行云的,妘芸没有说错,这位大荒天骄果然从这里出发,横渡星空去了异域。
短短几行字,道不尽的辛酸与悲壮,姜隁戚然,隔着数千年,对他生出敬意,但随即他又为自己的未来而担心。
他又何尝不是背负着大周国的希望。
“领航员啊!到时候该怎么躲过新一轮的收割!”
他在孤舟阵前站了好久,最后颓然叹气,对着烛行云的字迹拜了拜,然后离去。
“未来作何打算!”妘芸问道。
姜隁站在玉石阶前,仰望恢弘的瑶池仙宫。
“未来?先活好当下吧!”
他抬腿迈步,沿着玉阶向上,九十九阶台阶拥有莫大的压制力。
或许是因为吃了黄金果的缘故,姜隁虽然走的费劲,但一切还在他的极限承受范围内。
朱红色的大门恢弘,缭绕着白色的灵气,吸上一口仿佛唤醒了身上每一个细胞的活力。
“倒是个修行的好地方!”
他用手一推,朱红的大门应声而开,里面涌动着莹白的光华。
等眼睛适应了光线后,姜隁发现仙宫内陈设有序,三面都设有座位,桌子上摆着美食酒酿。
可惜因为时间太久了,上面的东西早就已经风干发黑,风一吹就化成了灰烬。
对着大门的是一座白玉宝座,它高居仙宫最里面,背后雕着奇花异草,两把巨大的掌扇交叉,排在后面,极为威严。
殿内陈设尚在,可以想象当年西王母大宴群宾的盛况,可惜如今已人去楼空,别是一番荒凉。
西王母的宝座上有着恐怖的威压,姜隁向上迈了一步就感到了煌煌神威,压得他脑袋都要炸开,令他不得不打消上去的念头。
宝座下方挂着两具鱼鳞盔甲,金光灿灿煞是威武,一看就不是凡物。
姜隁心里激动,他馋火神师兄的盔甲很久了,也想有一套,现在看到盔甲后顿时来了精神。
但当它触碰到盔甲时,一副盔甲顿时碎裂,掉落一地。
另一个情况要好一些,但碎掉很多,一套全身,裙甲和头盔废了,只剩下个上身还能用。
“上面好多刀劈斧凿的痕迹,是当年损坏的吗?”
姜隁心疼坏了,这东西绝对比火神师兄身上那套好,可惜经战斗损耗和岁月摧残,性能大减。
姜隁还是将它收起,回头好好研究一番。
他又在大殿中寻了一番,再无发现,倒是在后面的偏殿看到了一个布满了灰尘的大铜镜。
“这是什么?”
姜隁用手擦上面的灰尘。
“这是西王母的三生镜,可照古今照未来,前世今生!”妘芸神情激动。
“哟哟哟,这么厉害,还前世今生,那我得照照!”
姜隁顿时精神了,但那神情,分明是认为妘芸在诈他。
妘芸则沉声警告道:“你确定要照?提前知道自己的结局,会对你造成困扰的!”
切!
姜隁不屑一顾,用力将擦去铜镜上的灰尘。
···
“啧啧啧,三生镜啊,太厉害了!”
三生镜前,姜隁啧啧赞叹,竖起了大拇指。
只见铜镜光滑且清晰,里面的姜隁正竖着大拇指,满脸不屑。
“什么都没有啊,就是面普通的镜子!”
姜隁怪声怪气的揶揄,而妘芸则沉浸在识海中,一声不吭。
“哟,不至于这么脆弱吧!说两句就不行了?”
“喂?妘芸?辣鸡月神?”
不论姜隁怎么说,妘芸始终都没有再回答。
要不是知道她还在识海中待着,姜隁都以为她溃散了。
“呵!”
姜隁得意一笑,心道放她一马,不再刺激她了。
他来到大殿门口,这里灵气最为浓郁,聚拢了这片天地最精粹的能量。
盘膝下来后,他拿出破烂的半身甲,手指间符文扰动,一片一片的铭刻在半身甲上。
仅剩下来的半身甲也并不完整,很多地方金属腐朽,只剩下金丝还在连着。
姜隁用有型的符文修补加固,防止它再行溃灭,用了两天时间这才将它修复完整。
套在身上后,姜隁心念微动,半身甲被激活,浮光璀璨。
只见金甲完好部分的金属上能量流淌,有比符文力量更加高深的力量涌出,姜隁用如意刀劈砍都无法将其破坏。
“捡到宝了!”
姜隁顿时觉得一切都美好了,摩挲着修好的盔甲,爱不释手。
做完这些后,他又将目光投向了手中的无量魔阶。
“这么久了,也该给腾个空了吧!”
他微微一笑,露出一口雪亮锋利的牙齿。
···
五日后,无量魔阶内,随着姜隁实力变化,同样拔高到了七变高阶的斗气邪神念被榨干抹尽,在湮灭规则下,从七变高阶一路跌到七变初级,最终彻底消散一空。
姜隁再接再厉,将目标放到了下一个邪神念,火人邪神念身上。
他与邪神念大战数百回合,将火人斩灭,然后吞噬对方的本源规则之力。
立方体的另一边,火人正快速再生,另一场大战即将爆发。
却在这个时候,姜隁心神不宁,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到来。
嗖!
炽热的火焰射线洞穿虚空,擦着姜隁的面庞过去,在上面犁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鲜血飞洒,姜隁吃痛,瞬间警醒。
“走神了?不该啊!”
姜隁心神波动很大,和火人接连交手后又负伤两次。
勾陈攻杀,劈星!
一击将火人逼退,姜隁果断撤出
呼呼!
姜隁剧烈的呼吸,满头冷汗。
“怎么了?”妘芸问道。
姜隁擦了擦额头的汗,皱眉道:“不知道,我感觉很不好,有非常糟糕的事情将要发生。”
说到这,姜隁突然反应过来:“你终于舍得出来说话了,这几天你怎么了?跟丢了魂似的。”
“先别管我!你现在状态很不好,印堂发黑!”
姜隁一惊,道:“印堂发黑?什么鬼?”
他当即坐下,给自己卜了一卦!
“陆昏星黯,地气阴祟,大凶之象!”
“是外力,有人要害我!”
“要害你的人多了!”妘芸凝眉,觉得姜隁在说废话。
符光浓郁,无尽符文绕着他身体旋转,澎湃的能量使得符文实质化,相互交叠倾轧,发出鳞片的摩擦声,将外界的气息隔绝。
如此,姜隁才感觉好了些。
“不一样,害人不一定要亲自出面,一定是有人通过一些邪门的手段害我!”
妘芸脸色顿时变了,不确定道:“你是说,巫术,祝由,降头,黑蛊那种东西?”
姜隁摇头,道:“不确定,但应该也差不多!凶手在千万里之外施术,即能坏人根基,除了这类邪法,我想不到其他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