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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生三元很有自知之明,她虽然姿容绝代,但有自知之明绝对不是倾城倾国,红颜祸水,从此君王不早朝的那一款祸国殃民。

因为她根本就不可能对种马男动心,更不会跟那么多女人共用一根蓝黄瓜,牙刷和马桶绝对不会与人共用,这是她对男人唯一的标准。

可世人只看到了她柳夭桃艳,却不知她从来靠的都不是容貌,而是头脑,对女子而言,在男人的眼中容貌是女子唯一的生存手段,但别忘了也能巾帼须眉,文章星斗,只是她们的处境要苛刻点,世人对男子总是中多包容,而对女子完全是苛刻到不顾人性,他们只分对错。

她从妆匣里抽出一支青玉孔雀簪从容不迫的插进盘好的灵蛇鬓里。

“初见殿下,我觉君非池中物,咫尺蛟龙云雨。殿下对三元亦是如此,殿下尽可放宽心,清白交予三元手上,必定不会让旁的女子沾染到殿下半分。”

李承泽微微失神,良久脸色一变,有恼羞成怒之状,“我分明说的是三元。”

微生三元顾盼间微笑着从妆匣里拿出两根手指这般粗失心的牡丹花簪,在他的注视下,神色从容,毫不费力的用食指折断。

“嗯?”

李承泽若无其事,殷勤却目中又流露出赞叹之色,冲她甜甜一笑,娇俏道:“三元说的极是,必会遵守,承泽绝对不会拈花惹草让三元费心费神。”

在心里松了一口气,还好求生欲爆表,不然今日这门怕是出不了。

微生三元愉快的笑起来,把短成两半的牡丹花发簪丢进空的妆匣里。

李承泽只觉得她头上过于素净,站起身扫过她妆匣里发簪,抽起两支点翠玉石蝴蝶帮她簪到空白的发鬓处。

李承泽打量着,似乎有些不满意,手托着下巴思索着。

“总觉得少了点睛之笔。”

“哦?点睛之笔?”微生三元含笑,也不恼,更不催,端详着镜子上那错落两三根的发簪,但每一根单独拿出去就能让寻常百姓家不愁吃喝,前提是不会被坑的情况下,毕竟她收集的都是无不是精品,差的入不了她的眼。

在南庆以粽子叶为流行的国家,她坚持着自己的审美。

看到她后脑勺光秃秃的,他知道缺了什么,视线再次落到妆匣上,被琉璃桃花簪给吸引了目光,拿起别在她的后鬓发上,琉璃折射着光芒,并不刺眼,但从身后看把人的视线一下子吸引不能忘怀。

“人面桃花相映红。”李承泽特意拿起镜子对着她后面后脑勺对准妆匣台的桌子让她看清。

微生三元微微晃了晃头,那琉璃桃花颤颤巍巍,花蕾微微颤动,娇艳欲滴,眼里闪过笑意,抬眸撞上镜中一脸期待求夸奖的李承泽。“瞻山识璞,临川知珠。殿下善于观察和学习,洞察事物本质,放在小女子身上,岂不是大材小用了?”

李承泽把镜子放回桌上,俯身贴着她的脸,但还是保持着一丝距离,以防蹭花她的妆容,“分明三元才是,我收回那句话,我并不觉得遗憾,因为三元永矢弗谖选择承泽。”

李承泽望向她镜中的眸子,眼底没有一丝掩饰的情愫,透着她坚定选择自己的欢喜,透着她对自己坦诚的真诚,克制汹涌难以言说的爱意。“相思无因见,怅望凉风前。还好三元回来了,我苦苦相思而相见无期的三元回到我身边了。”

微生三元侧过脸,轻轻的吻落在他的唇角,随即分开,眼眸交汇,轻声细语的鼓励道。

“己不自信,何以信于人?殿下切莫被外界的流言蜚语给影响,三元对殿下的爱岳峙渊渟,无人可动摇殿下在三元心里的地位。”

怎么办呢,自己选的小猫患得患失没有安全感,只能一个劲的宠了,换做是男主试试看,微生三元绝对会打爆男主的头。

在享用了早饭后,得知要出门去踏青的桑葚和三七死活都要跟着,甚至不等李承泽发话,直接跳进马车里,伸出爪子死死的扒拉着马车上的坐垫不放,一副无赖但你能又奈我何的表情。

李承泽当即阴沉着脸,果断地放弃这辆马车,牵着三元的手往另一个马车上,路过谢必安身边的时候。“你能不能管好它们,它们就没有一点自知之明吗?”

时刻维护自家崽崽的谢必安可不乐意殿下说它们半点不好。“殿下,三七和桑葚不是故意的,它们也是想出门散散心。”

刚上马车还没坐热,就跟被抽了脊骨似的,李承泽倒在她的怀里,躺在她的大腿上,闷闷不乐道:“三元,它们老是欺负我,吃我的,用我的,还把我的属下给拐走了,还要跟我抢三元,它们实在是太过分了!”

“家仆跟我说,后花园都被它们...唔。”

被塞了葡萄的李承泽,也被打断了话,鼓鼓囊囊的蠕动着。

微生三元笑容温和的看准时机一个塞着一个堵住他的嘴,说实话,帮哪个都会被对方告状,别看桑葚和三七是猫,但是它们可精明着呢,尤其是在和李承泽较劲上,虽然有时会被哄骗过去,可要是真耍起小脾气来,别想睡一个好觉。

李承泽更不用说了,发作起来简直就是作天作地的小作精一个,看似好哄但每次都会秋后算账,就是吃饱喝足后还会算计着下一餐。

都不是省油的灯。

被投喂半饱的李承泽扭头拒绝了,舒展着四肢在她腹部蹭了蹭,吃饱之后整个人懒洋洋的。

“这几天都察院都要口出狂言都上升到人身攻击了,这范闲可真是王八转世,真能忍。”

“定是在暗中憋大招。”李承泽见她不回话,顿时觉得奇怪,仰着脸好奇的望着她,刚好看见她嘴角那不屑的笑。

“三元为何不语?”

微生三元将茶杯捧起,轻轻吹凉一口,不重不轻缓缓道来。

“三元强宾不压主,若是贸然插手谈论国事,下一次怕是不知道又要送什么来敲打我了。”

“三元怎么会是喧宾夺主呢?”李承泽惊得从她腿上爬起来,突然想到了前几天庆帝让侯公公送过来的鱼,顿时明白了,眼里闪过一丝厌恶。

李承泽连忙表明真心,同时在心里痛恨老登一天到晚就盯着他不放,一天不搞事就不痛快。

“我对三元以礼相待,真心交付,别管旁人的猜疑,承泽身心都是三元的,更别提这些外在的。”

“我自是信殿下。”她把茶杯递到一脸紧张的李承泽手里,拿起丝绸花卉鲍鱼贝母扇缓缓打开,上面还有花卉和喜鹊,扇炳熠熠生辉散发着光泽,还镶嵌着金花,温柔又典雅。

“文死谏,武死战,只有蝼蚁偷生,终于死于类土,泡于便溺。”

视线被吸引的李承泽,眼里的喜爱都藏不住了,三元的每一件都是那么的勾人,勾的他心尖痒痒的。

“文人死风骨,武士亡沙场,范闲是想借都察院来查清我与北齐走私贪污的罪名,这样他只需要挑出这个口子,都察院那帮不怕死的御史就会顺着这个口子越撕越大。”

李承泽微微叹气,双眼无神,倒在她的腿上,语气中倒是很平静。“怕是我半身家当折合起来也不够填补这内库的漏缺。”

并不害怕被查出来,换做是以往肯定会惴惴不安,想尽一切办法阻止,但是他有三元在,无人能与三元智商匹敌,棋逢对手?李承泽都不敢说出,范闲也不知道是哪来那么大的脸。

“殿下凭本事借的钱,为何要还?”

微生三元把扇子塞进他手里,侧头,低垂着眼眸似笑非笑。

“况且,我养殿下就是。”那点小钱,微生三元根本就不放在眼里,富可敌国都是对她的侮辱。

李承泽眼睛发光,完全没有吃软饭拿人手短的不好意思。

就喜欢三元这个精神状态,细细欣赏把玩着,必定是拿九族培训出来的技术。

“三元可知范闲会怎么自辩并把御史得罪到底?并且还能让那群御史心甘情愿的出头?”

“言言狂吠。”微生三元想都不想脱口而出,仿佛手握剧本似的。

李承泽一愣,随即笑出声,“这倒是会惹怒那群极为看重名声的御史,但还不够。”

微生三元轻笑,一副胸有成竹预判了范闲接下来的动作,透出一股洞察秋毫的冷冽,漫不经心继续道。“奸臣当道,何罪之有。”

“总为浮云能蔽日,长安不见使人愁。”轻触着他的脸庞,指尖拨开他额前的碎发刘海,撞上他炯炯有神散发着兴奋的眼睛,微生三元冲他娇俏的眨了眨眼。

李承泽合起扇子,一双漆黑的眼眸显得若有所思。“奸臣当道,朝野上下黄钟毁弃,瓦釜雷鸣,文臣忠言逆耳,直言不讳,这范闲能屈能伸,倒是没有失去理智,直击史官命脉。”

“世间多不公,以血引雷霆。”微生三元感慨,但语气里平淡没有毫无波澜。

他泛着一股子意味深长之色,眼神闪烁间,透出凌厉的光芒。“可惜,我们这位南庆的这位天子可不是人心善念,而是瓮里醯鸡,自我中心‘明君’,这都察院怕是要被血洗了。”

在背后蛐蛐庆帝的李承泽可不管什么父子之情,语气鄙夷,尤其是在说到明军的时候特意加重了语气,可想而知不管是在作为天子还是父亲,都是一个十足的失败者。

“君子死节,也是铸刀跪呈,让世人杀他。”

她眼里快速闪过窥见残忍真相的麻木和漠然,不过片刻恢复自然,已经习以为常了。

“君子不已冥冥惰行,倒是可惜了。”嘴上说着可惜,但脸上没有任何的惋惜,就连神色都不曾动容的微生三元。

并不会因为预料到事情接下来的发展去好心提醒,。

放下助人情节,尊重他人命运。

良言谁劝该死鬼,慈悲不渡自绝人。

她可不是那种白莲花圣母,做不到。

幸灾不仁,乘危不武。

她不会做,因为她是分人的,换做是男主仇敌,你看她分分钟不把人给扬了送去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