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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在车上将事情的经过从头到尾梳理了一遍,张起灵天授失忆,消失在广西巴乃没了踪迹,俺通过张家情报网传来的消息,千里迢迢跑到越南才找到他。

听刀疤讲,张起灵在半个月前被当地人捡到,当时他脑子不清醒,别人问他他也什么都不知道,越南人就以为他是个傻子,把张起灵抓起来当作下墓吊尸的诱饵。

还给他取了一个名字:阿坤。

然后追赶他下各个凶险的墓穴,用来试探墓穴的危险程度,如果阿坤活着出来了,就说明这个墓穴很安全。

而后他们下斗。

他们并不知道张起灵身手强悍,早就把斗里吃人的怪物处理掉了。

老夫知晓到老婆被人利用,用去干那么危险的事情,气得叫黑瞎子停车。

齐黑瞎脚踩刹车:“咋了疯子。”

老夫张口欲说,但又看了眼身旁一脸淡漠的张起灵,心中强烈的报复欲被清冷的月光狠狠压下去,随后是一阵清风细细安抚住我焦躁的内心。

张起灵那双眼睛仿佛在说:不必计较,没有意义。

他总是冷冷的,淡淡的,对世间万物自有来自神佛的悲悯感。老夫看着他,愣在了原地。

前排的齐黑瞎沉声道:“疯子,前面有黑烟。”

黑烟?俺从车上下来,突然闻到一股烧焦味,温度骤然上升,我们三个人往前走,来到半山腰可以俯视整个村子的地方。

着火了。

整个村子被点燃,到处都是火红色的火焰,漆黑的浓雾成团冒出,下面满是已经被烧成灰的人。

村庄被黑雾笼罩,火势过大,根本不可能有人存活,即便如此张起灵还是冲了进去。

“老婆!”老夫也闪进去。

齐黑瞎看着已经失控的局面,却依旧还要去救人的两傻逼,他气急反笑,也跳入了火海。

张起灵从火海里跳出来,手里还提了一个小孩的衣领,接着老夫和齐黑瞎也出来了。

小孩被烧得全身漆黑,但他能被张起灵带出来,就说明他一定是活人。

齐黑瞎拿出水瓶,给小孩子喂水。

他看向远方,看见了对面一群拿着火把的土夫子,在火光中若隐若现。

“是四阿公的人。”齐黑瞎道。

老夫蹙眉:“橘子皮?”

这场火是他放的?为什么?他为什么要放火烧村子里的人?

齐黑瞎看着下面熊熊燃烧的大火,还有对面放火的土夫子们,讪讪道:“事情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了,疯子哑巴我们走吧。”

我们走的时候将村庄唯一幸存的小孩安放在河水边,还给他留了一些干粮,做完后我们上车离开越南。

对于陈皮放火烧山,害死村民的事情,老夫后面回到梅园展开全面调查,才知晓那村子里的老人小孩全是盗墓同行。

村庄里大大小小的墓穴都被开采过,只有少数几个极为凶险的大斗没有被盗,以目前当地土夫子的能力来说,无法执行高风险行动,只有向北方的华夏大地寻求高人的帮助。

陈皮是他们请来的高手,双方已经商量好分赃事宜,就要准备下斗摸金。

然而陈皮在下斗前一天命令手下的人放火烧山,一个不留,大火蔓延至隔壁村庄,这个地方除了张起灵救出来的那个小孩外,无人生还。

陈皮为什么要屠村?

老夫将这个疑惑告知二月红。

红红只是喝茶抿唇,没有任何反应,似乎对这样惨无人道的手段毫不在意。

他说:“我这个徒弟是什么样子,子墨你还不清楚?”

老夫垂下眼眸,是了陈皮早年间以一百文杀一人的狠辣事迹传遍沙城。他师父以美名名扬天下,而他以恶名震耳倒斗界,道上无人不晓。

这些年陈皮频繁下斗,与他共事的伙计大多是些不怕死的亡命之徒。

他们下的斗是凶险万分的凶斗,陈皮在事先会给伙计们讲清楚要冒的陷,得手后也不会赖账,下斗不会负责别人的生死安危,并且要做好被他抛弃躺机关的准备。

在倒斗行动中,通常只有他和刀疤脱身,其余人全部死亡。

少部分能活下来的人,会在死里逃生后获得巨额财富。

跟着陈皮混,生死富贵皆在一夕之间。

这本身就是一件高风险的事情。道上人传,只要跟四阿公下一次斗,成则家财万贯,一夜暴富;不成则变替死鬼躺机关,尸骨无存。

陈皮心狠手辣、果敢决绝、艺高胆大,他在江湖恶名远扬,各家看了都得绕着走,大伙都怕他。

这样一个人做出放火烧山的举动,并不意外。

老夫推测陈皮应该是想自己独占大斗,不愿和越南人分株脏货,才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

二月红喃喃道:“伤天害理,呵,伤天害理。”

老夫若有所思,是了盗墓本身就是违法犯罪,倒斗这行本来也上不得台面,土夫子说到底也是贼,与土匪小偷抢劫犯无异,对这些人游走在法律边缘的人渣不要有过高的道德期待。

老夫深深叹气道:“我们终究是贼啊,不干不净。”

二月红说:“所以我觉得,我配不上丫头。”

红红爱丫头,爱到愿意为了她金盆洗手不再沾染倒斗事务。如今国泰民安,他只想和爱人过幸福安稳的日子。

老夫道:“俺也觉得,丫头这样干净的女人,嫁个一个贼是委屈她了。”

二月红抬眸看我,眼神深不见底:“子墨你原本也很干净。”

在我二十八岁遇见张起灵之前,老夫只是一个招摇撞骗的江湖老油条,从未踏足盗墓行业。

老夫平日里行行骗,专骗沙城富人的钱,也进过几次局子,每次都是张岂山派张驲山来捞俺,后面那些被骗的达官显贵碍着佛爷的面子不敢和俺计较,只得自认倒霉,就当破财消灾了。

老夫以前还是个战五渣,没学过武功,一点也不会打。话说俺学武功干什么,法治社会也用不着啊。

后来老夫遇见张起灵,为爱自愿踏入最深的泥潭里,卷入一场关于终极、长生的千年阴谋中。

我不再干净。

张起灵想让我干净,杜绝我接触那些事情,让我成为他身边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蒙鼓人。

但是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老夫早就已经同他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为了能更好地保护他,老夫拜黑瞎子为师,在二十八岁高龄情况下开始学武。

黑瞎子那傻逼调侃俺,说学武得趁早,越早学越有优势,古时候武术世家的娃儿三岁就开始学武了,十多岁再学已经来不及,错过了塑造的黄金时期。

他无情嘲笑老夫是二十八岁高龄武徒,这个年纪才开始学武实属过老,怎么追得上别人家自幼习武的小孩。

“疯子你这岁数,去武馆没人要哦。”

老夫不屑抱胸,鼻孔朝天:“so?你到底收不收?”

齐黑瞎看了眼哑巴,又看我,咧嘴笑:“收,怎么不收,疯子你骨骼清奇天赋异禀,瞧着就是位万里挑一的练武奇才,虽然起步晚了点,但有黑爷在这都不是事儿,你说是不是哑巴?”

后来那傻逼就开始来训练俺了,每天都和张海楼合伙殴打老夫。

俺经常被他们欺负得跪下求饶,老夫看向远处擦刀的张起灵,用眼神求助。

张起灵显然没有读懂老夫饱含委屈的眼神,擦干刀就来找俺试刀,老夫差点被砍到。

再后来随着功夫的提升,老夫就找吴老狗和解九爷,同他们一起下斗。

老夫就此踏入倒斗行业,开启双面人生,白天摆摊算命,晚上下斗摸金,挣得盆满钵满。

钱慢慢多起来了,根本花不完,俺在全国各地还有国外疯狂购置房产,浙江、京海、香港、两广、上海、四川还有河南,全国各地的房子统统拿下。

还有一笔特别烧钱的支出,那就是治疗黑瞎子的眼疾。

他那双眼睛世间独有,病症案例也只有他这一例,老夫不得不花高价请国外最先进的医疗团队,修建实验室,为他量身打造研究眼睛。

这项支出花钱如流水,俺前前后后已经砸了好几百万进去了,在那个几毛钱一碗面的年代的已经算得上天价。

几年后资金链出现问题,老夫无力承担巨额的医疗费用,只得去找九门最有钱的解家帮忙。

解家自解九爷就开始承担黑瞎子治疗眼睛的费用,后面花花上台,他没有丝毫犹豫,延续了下去。

瞎子眼睛治好了,这份人情他几辈子也还不清,他对老夫没多少表示,他说麒麟守护队不分彼此。

他对小花,卖身还情,像旧社会那样以身相许风光嫁入解家,成了一家人也不用分彼此。

他可真会打算。

现在他在前面开车将老夫和张起灵送回沙城。

我们走之前还去当地报警,把老婆好不容易救出的小孩的方位告诉警察,还有烧山的事情,警察和消防员同时出动,控制火势。

我们将事情做完,便匆匆赶回国,毕竟我们身份特殊。

车辆飞速行驶,很快到达沙城梅园。

张海楼抱着吴峫和后院的白眼狼玩,在听见老夫大喊“俺回来喽”后,吴峫挣脱他的怀抱,屁颠屁颠跑过来。

小孩奶声奶气叫着:“哥哥!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