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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他们几个人商量对策,一个跨越三代的绝妙计划蓝图初步构成,将成为消灭“它”存在中的主力军。

吴老狗的孙子会是这个绝妙计划中最关键的一环。

俺也没想到原来在这个时候他们就已经将未来吴峫的人生道路安排好了。

他是怎么长大的,为什么他和小羽长得一模一样,他从小练习瘦金体,他二十六岁之前不能沾染倒斗分毫,二十六岁之后入局,成为对付“它”的关键。

吴峫想都想不到,他还没有出生的人生,就已经被他们安排好了。

他的出生和存在都是带有强烈的目的性,他被所有人蒙在鼓里,被安排被引诱,在身边若有若无的诱导下做出毁灭汪家的举动,在众望所归下达到计划的目的。

其实对于吴峫这种永远被蒙在鼓里的人,俺有强烈的同情心,俺能对他感同身受,能切身体会他的痛苦和无奈。

因为俺同样也是那个蒙鼓人。

张起灵、张岂山、红红、齐黑瞎和吴老狗他们从不与老夫提起消灭汪家的绝妙计划,不让俺参与九门中的事情。

他们经常背着俺鬼鬼祟祟聚集在一起,彻夜长谈,第二天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有时候老夫半夜起来去外面吹风,然后瞧见窗户里闪烁着微弱的灯光,凑近查看,里面坐着满当当的人。

有张起灵、张岂山、张驲山、张海楼、红红、吴老狗、齐黑瞎有时候甚至还有张海客,或者是解九爷。

偶尔有空缺的人,很少有全部人到齐的时候。

老夫看见他们聚集在一起感觉有些奇怪,然后直接推门而入问他们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大半夜不睡觉在议事厅里坐着。

得到的却是一阵沉寂的回应。

他们也不说话,该抽烟抽烟,该沉思沉思,都不抬眼看俺,就当老夫是片空气,真他爹的无语。

老夫也不管他们,他们爱咋地就咋地,俺直接越过他们,走向张起灵,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张起灵抱在怀里。

张起灵对俺露出责怪的眼神,他说:“别闹。”

老夫道:“我闹什么了啊,你们大半夜不睡觉在议事厅里话也不说,一个个坐着干瞪眼才是在闹好吧。”

“俺才不管他们呢,但是你不一样啊,你可是俺的好老婆,你受寒了怎么办,回被窝吧,暖和和的,又舒服。”

老夫轻声哄道:“俺的好老婆,我们回房吧。”

老夫不顾张起灵的反对,直接把他公主抱回卧房,挨着他睡到天亮。

第二天起床,俺问他,昨晚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他们怎么都在议事厅。

张起灵也不回答,只是沉默以对。

好吧,不愧是哑巴张,称号和性格完美契合。

关于那些事情,张起灵不说,齐黑瞎和红红也不和俺说,老夫一直被他们蒙在鼓里,和吴峫一样是个苦逼的蒙鼓人。

昨天晚上张起灵他们在卧房里彻夜长谈,老夫在外面等了他一个晚上。

张起灵出来后俺俩酿酿酱酱一个上午,完事后老夫抱着他回主卧房,浅眠休憩。

等俺出来后,就看见张岂山要坐车回去了。

“你们要回沙城?”老夫问。

张驲山回答:“不,去格尔木。”

老夫点头:“哦哦。”

其实吧,俺想问他们为什么要去格尔木,是不是要去研究长生不老,关不关俺老婆。

但凡让老夫发现张起灵受到一点伤害,别说格尔木疗养院了,就算是汪家大本营,领袖的地盘,市长和将军的家宅,九门的九家盘口。

我把这些地方全部烧得一干二净。

老子列一个黑名单,挨家挨户去灭门,再一把火把地盘全烧了。

他爹的一个都别想活,都给爷死。

至于汪家老大、领袖、市长、将军这些人,我得把他们关起来,将中国古代十大酷刑全部上一遍。

再拿出摄影机拍成电影发给那个“它”看,让“它”瞧瞧自己的棋子被搞成什么样子了。

我再把“它”揪出来扯着袖子打,他妈的叫你神秘,隔岸观火很爽是吧,当个缩头乌龟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自以为操控格局很牛逼是吧。

老子给它抽筋扒皮、黥面刖刑,再来个宫刑。

只要张起灵受到一点伤害,哪怕是少了一根头发,我都会陷入无尽的疯狂,心死道消,堕入黑暗,三界除名,永无轮回。

再无修道的资格。

如果我连自己的老婆都护不了,我还配活下去吗?

呵呵呵。

我在原地傻笑,连张岂山他们走了都没看见。

后面几天红红也走了,他说丫头在家,他不放心,得早点回去照顾老婆。

在他走的时候,俺把他拦住,质问他到底和张岂山发生了什么,为什么那天他从里面出来,心情异常沉重。

还有我们刚来巴乃时,他和张岂山意味深长的对视。

以及他们两个日益渐行渐远。

他们之间这些细小的举动,俺看得一清二楚。

俺总觉得张岂山和红红发生了什么,以至于后面他俩渐行渐远,连话都不愿意多说。

以前他们关系真的很好,天天粘在一块儿,跟个连体婴儿似的,分都分不开。

那个时候丫头没进红府,尹星月没来沙城。

张岂山天天来梨园,让二月红唱曲给他听,红红很乐意,每次新学了曲子就要先给张岂山唱,俺都得靠边站。

曾经他俩那么好,为什么现在却变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见面除了寒暄,再无后话。

为什么。

看着红红即将上车离开巴乃,老夫叫住他。

“红红!”

他打开车门,回眸看我。

老夫终于问出那个在心里一直不敢提起的问题。

“你和张岂山是不是有一腿!俺要和丫头告状!”

在场的人:?!

二月红:?!

在院子里擦刀的张起灵:......

整个场面犹如凝固的冰块,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尴尬,每一个人的表情都像是被定格在了不知所措的瞬间。

良久二月红抬腿坐进汽车后座,重重地关上门。

他用精致柔和的侧脸对着俺,他瞥眼,冷冷的视线扫过来。

“梅子墨,想象力这么丰富的话,我看你别修道了,当什么道士啊,简直是浪费你绝佳的天赋。”

“我看你去写话本小说吧,去写深宅内院,门阀世家的爱恨情仇,相信我,写出来绝对脍炙人口,比《石头记》还受欢迎,曹雪芹看了都甘拜下风,觉得自己不如你。”

“别人疯狂抢购你写的话本小说,你挣得盆满钵满,以后就不用去西街摆摊算命了,能挣几个钱?”

二月红的眼神寒到极点,他总算愿意施舍给俺一个正脸了。

他说:“梅子墨,我和张岂山之间的事情,你最好不要感兴趣,也不要插手。”

他的言辞好似冰冷的寒风,裹挟着尖酸的嘲讽,刮得人身心俱寒。

没等俺反应过来。

二月红换了副嘴脸,染上笑容,语气也柔和下来。

“起灵,我先回去了,我和丫头在家做好阳春面等你归来。”

张起灵停下擦刀的动作,抬头,面无表情地点头。

红红离开,吴老狗和橘子皮还有刀疤陈文锦也坐上那辆车子,他们向我们告别。

陈文锦小妹妹挥手:“香香哥哥再见,冰山哥哥再见,瞎子哥哥,海神哥哥再见!”

齐黑瞎过去捏她的脸蛋:“一路顺风。”

陈文锦问他:“你们什么时候回去呀。”

齐黑瞎:“过几天吧,巴乃好玩的地方太多,我们玩够了再回梅园。”

车队驶离,老夫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俺脑海里不断重复刚才红红的话,内心更加确定了一个既定的事实。

那就是红红和张岂山一定发生了过节,他们之间一定有心结,是那种带着情感纠纷的瓜葛。

怎么办,俺好好奇啊,去问红红?可是他骂俺。去问张岂山?那个老谋深算的狐狸,俺肯定问不出来。

去问张驲山?他肯定把俺的话当成是屁在放。

这样下来只有回去问丫头了,只有她不会不理俺。

只是万一红红真的和张岂山有一腿的话,问丫头就太伤她心了。

算了算了,不能问她。

哎,真烦啊。

老夫又被一群人蒙在鼓里,好难受。

哎,心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