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8有些事总得解决
小苇的那些事属于禁忌范畴,在信息不流畅的环境里,社会上知道的不多。
就算知道一些,也不一定能说出小苇具体姓名,更难和本人联系起来,郊区学校不了解巨细很正常。
由于小苇禁止两个小丫头透露自家情况,在老师眼里,银铃的这个干姐姐就是个种田的乡下人,无权无势,自然无足轻重。
在一碗水端不平的时候,只能不论对错地牺牲弱小,以求和谐稳定,开除银铃就成了必然。
派出所的民警当然清楚,小苇这尊瘟神有多不好惹,当即用医院电话向局里汇报。
来的是苏大强,看到小苇,也只有苦笑:“你可真能整事。”
小苇更无奈:“是事儿硬要找上门,不能怪我。”
记录好事情经过,桂秀带义杰急匆匆赶到:“吓我一大跳。你特么不和义杰说清楚,害我找了一大圈。”
小苇看看义杰和桂秀:“你们去过东篱?”
桂秀两手一摊表示无奈:“黑灯瞎火的。义杰不会瞎说的。”
小苇暗骂:看来东篱要彻底暴露了,可我还没钓到小鲜肉呢。
苏大强合上记录本:“班主任说那话确实该打,但理归理,法归法,明白?”
小苇满不在乎将双手一伸:“拷上吧。”
义杰和桂秀一下子拦到前面:“什么意思?伤还没好,谁特么又找死了?”
小苇苦笑摇头:“别担心,这次应该不会受刑。你们尽快找人将银铃的班主任开除,再处分校长。五个欺负银铃的,一个都不能放过,尽管往死里整。我的事你们先别管。”
桂秀咬牙道:“你特么确定不会有事。”
小苇点点头:“再敢欺负我,谅他们没这个种。”
苏大强忙保证:“上次那种事保证不会再发生。”
桂秀发誓:“我这就通知所有人,再有闪失,鱼死网破。”
带上手铐就没法拄拐,苏大强毫不犹豫将小苇抱起就走。
这次被关进那个有床的单间,苏大强抱来两床干净的被子,一瓶热水,甚至端来了热饭和三小碗热菜,还有几块红烧肉。
“你慢慢吃,我去取毛巾和洗脸盆。”
小苇掏出手枪和一个弹夹递过去:“身怀利器,杀心自起。你先帮我保管一下吧。”
苏大强不接:“这次是故意的?”
小苇不置可否:“有些事总得解决,否则,都不好交代。”
苏大强把枪推回小苇口袋里:“我啥也不知道,你自己小心。”
小苇也不勉强,上次祸害了那么多人,这里无疑成了龙潭虎穴,不知有多少枪口瞄着呢。
不紧不慢地享用完,绿珠带着换洗衣服赶到,一起洗刷好,才挤睡到小床上。
正要入睡,就听房门外一声断喝:“谁?”
随着拉枪栓的声音,走廊深处有人答:“二组的0513,这么晚,你们还在执行任务啊?”
站岗的回:“你别过来。抓到一个重犯,谁也不许靠近。”
“哦。那你们辛苦,我们也要出发做任务了。”
床上,绿珠抱着小苇耳语:“就打了一下班主任,不会这么严重吧。”
小苇已经紧握手枪,含糊地轻声回:“还有上次祸害我的,也被收拾了。自然有不少人不会善罢甘休。”
“冤冤相报何时了。看来,诛连九族,痛打落水狗,都是对的。”
小苇感叹:“除了循环相杀,别无他法。谁也不敢保证能笑到最后。”
第二次醒来天还没亮,在苏大强的命令下,小苇只好不情愿地穿好衣服,低声吩咐了绿珠几句,才上了囚车。等看清状况,已经到了城东北角的监狱。
小苇第一次见识到什么叫高级牢房,设施比她的市里房间还要高级。
两间宿舍和一个卫生间的小院子,如果不是带小方洞的铁制院门,还有院墙上的电网,和学校边上的家无异。
苏大强将小苇抱到床上:“这里相对比较安全,安心疗养好再说。”
小苇装鹌鹑:“你确定很安全?随便搞点误会,或者吃点不干净的东西,我的小命就没了。”
苏大强很肯定地点点头:“等天亮了,会给你安排个服务员。”
小苇四肢大张往床上一摊:“我无所谓。随你们咋玩去。”
苏大强以为做得隐秘,但真要报仇,很容易就能查到这里。小苇感觉苏大强实在太幼稚,但也没别的法子,只能听天由命。
早饭是从门洞里递进来的,两碗不算稀的玉米粥,一碟萝卜干,超越了绝大部分地区的生活条件。
八点左右,狱警带一个年轻医生进来,仔细检查了下小苇的伤势,配了些内服外敷的药,煞有介事地号脉,然后认真地吩咐着,看小苇一脸的不屑,半个字都懒得说,有点生气,抬高声音问:“怎么用药,你听清楚了没有?”
小苇冷笑:“你这些土霉素啥的狗屁不值,还不如吃点生姜大蒜辣椒,喝点盐糖水,抹点烧酒,都比你的法子有效。还有,下次别装模作样的给人号脉,有本事号脉看病的要么从没出现过,要么早就死绝了。”
医生一愣:“你——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受的都是内伤,除了加强营养,慢慢调理,别无他法。”
“我问你号脉咋了?”
“从古到今,号脉都是骗人的把戏。能从脉象上看出毛病,人早就病入膏肓了。你年纪轻轻,别走歪门邪道。”
“你在怀疑我号脉的技术?”
“纯粹骗人的玩意,让我怀疑,你也配?”
“我能号出病来怎么办?敢不敢打赌?”
小苇大笑:“我敢跟你赌命。前提是,你得把眼睛蒙上,耳朵堵上,鼻子塞住,然后再把人拉来让你看脉象定夺。敢赌么?”
静了几秒,医生艰难问:“你懂医理?”
小苇淡淡地回:“懂得不多,但比你多点。”
先于六十年的人生阅历,小苇送走过很多亲人,和医院不知打过多少交道。很清楚医疗究竟是怎么回事。就算三十年后,底层看病都是一个模式,要么酒精消毒,打青霉素加链霉素抗菌消炎,要么各种故弄玄虚的中药调理。人均寿命不过三五十的当下,医疗技术,更是落后得让人无语。
面对小苇凌厉的气势,年轻医生终究没敢较真,只丢下一句:“小姑娘大言不惭。既然比我懂,那你就自己看着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