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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京师城内灯火通明,中秋烟火灯会将这座古城装点得如同白昼。逃犯兼大儒何心隐与好友胡文,混迹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何心隐低声自语,眉头紧锁:“奇哉,怪哉,他张江陵怎会允许这中秋灯火比去年更加璀璨?难道他不知此举与我等理念相悖?”

胡文紧张地四处张望,压低声音:“心隐兄,慎言!此地非久留之地,官府耳目众多,我们需尽快离开。你忘了,你可是被通缉之人。”

何心隐苦笑,眼神坚定:“胡兄,我何尝不知?但此情此景,实难让我缄默。想我王阳明心学,倡导人心即道,与民同欲,怎料今日却落得如此下场。”

胡文叹了口气,拍了拍何心隐的肩:“心隐兄,你的理念虽好,却触动了太多人的利益。

张江陵推行考成法,强化集权,与你所倡导的强民、平等相去甚远。但此刻,我们需先保全自身,方能图谋他日。”

“胡兄,你总说我不了解张江陵,可你瞧这中秋灯会,他非但未禁,反而比往年更加盛大,这不正是他性格中的矛盾之处吗?”何心隐眉头紧锁,眼神中闪烁着不解与坚定。

胡文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心隐啊,你太过执着于表象。

张江陵此人,行事往往出人意表,他深知民心向背,这灯会,或许正是他笼络人心的一招呢。

至于书院,天子既已开此先河,他自然不会逆龙鳞而行。”

何心隐闻言,眼中闪过一抹精光,仿佛被触动了什么:“你是说,这一切都是天子与张江陵的默契?

可若真是如此,那天子此举,是否也暗含了对我们道学的支持?”

胡文闻言,差点被茶水呛到,他瞪大眼睛,笑道:“心隐,你这脑洞也忒大了些。

天子乃九五之尊,怎会轻易涉足我等微末之道?不过,话说回来,若真有那么一天,你我二人怕是要名垂青史了。”

“抓住他!”巡城御史朱先的吼声如惊雷般炸响,在空旷的街道上回荡,引得周围百姓纷纷侧目。

只见两名五城兵马司的兵丁如同猎豹般冲出,迅速将一名身着青衫、面容坚毅的中年男子——何心隐,摁倒在地。

这一幕,紧张而刺激,仿佛一场精心编排的戏剧,瞬间点燃了周围空气的沸点。

次日,紫禁城内,龙椅之上的朱翊钧眉头紧锁,听着张居正的禀报。“巡城御史抓住了何心隐?”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意外,更多的则是好奇与审视。

张居正微微欠身,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回陛下,正是此人。

他言行不羁,常以异端邪说蛊惑人心,更妄图颠覆我朝伦理纲常,实乃大逆不道。”张居正的话语中带着几分严肃,似乎对何心隐的行为深恶痛绝。

朱翊钧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哦?如此嚣张?朕倒想亲自会会这位‘奇人’。”

张居正闻言,脸色微变,连忙劝阻:“陛下,此人言辞锋利,恐会扰乱圣听,且其思想偏激,实非陛下所应接触之辈。”他的话语中透露出几分焦急,显然对朱翊钧的决定感到不安。

“哈哈,张卿家多虑了。”朱翊钧大笑一声,眼神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朕自登基以来,何曾畏惧过任何风雨?今日,朕倒要看看这位何心隐,究竟有何能耐,能让张卿家如此忌惮。”

“陛下,此人不仅仅是嚣张,更是猖狂,是大逆不道!当诛。”张居正纠正道。

朱翊钧轻轻转动着手中的玉杯,目光深邃,仿佛在衡量着每一个字的重量。

“先生觉得杀了他就能消弭得了他这种离经叛道之言吗?”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超乎年龄的成熟与深思,“只怕,还会助长这种言论蔓延。”

言罢,他站起身来,目光如炬,“让朕见见他!先生也不必担心朕会被他的言论影响。”

张居正闻言,心中五味杂陈。

他深知朱翊钧的执拗与好奇,却也担忧这份好奇心会引导皇帝走向未知的危险。

“陛下所言极是,但……”他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选择了服从,“毕竟,先生教陛下的,向来是站在使国泰民安的角度。若他的言论真是妖言,陛下自有明辨是非之智。”

朱翊钧微微一笑,那笑容中既有对张居正的信任,也有对未知挑战的期待。“先生放心,朕自会谨记先生教诲,不被妖言所惑。”他的语气中充满了自信与坚定。

在那个阴冷潮湿的大牢深处,何心隐突然接到了皇帝召见的旨意,仿佛一束光穿透了黑暗,照亮了他心中的希望。

他猛地挺直了腰板,对身旁那个一脸漠然的看守笑道:“天子要见我,我道学将兴也!你可有什么愿望想让我转达给天子?说不定能成全你一番。”

看守愣了半晌,仿佛看怪物一般瞥了他一眼,转身离去,留下何心隐独自沉浸在即将面圣的激动中。

当何心隐踏入金碧辉煌的宫殿,一眼便见到了张居正,这位权倾朝野的首辅大人。

他心中一凛,但随即拱手笑道:“元辅大人,昔日虽未深交,但心隐今日在此,还望大人饶命啊!”这一突如其来的“求饶”,让在场众人皆是一愣,张居正的面色更是阴沉了几分。

朱翊钧端坐在龙椅上,目光如炬,他缓缓开口:“何心隐,你为何先求元辅饶命?”何心隐正色道:“陛下,只因元辅大人不认同人皆有欲,更不主张与民同乐,故对小民心存芥蒂,欲除之而后快。”此言一出,殿内气氛骤紧。

“你说人当有欲,那朕作为君王,是否也可有欲?”朱翊钧问得直接。何心隐眼睛一亮,朗声道:“陛下自然可有欲,无欲则无治,只能为庸君!”这番话,让张居正眉头紧锁,几乎要按捺不住。

“朕的欲望,不过是想做个舒舒坦坦的天子。”朱翊钧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无奈。“陛下此言甚诚,此欲无需节制,正是有为天子之动力!”何心隐的回答慷慨激昂,仿佛点燃了殿内的一把火。

然而,张居正岂能坐视不管,他厉声道:“陛下,舒舒坦坦乃私欲,非治国之道。何心隐之言,实为妖言惑众!”何心隐不甘示弱,反驳道:“陛下欲为圣君,正源于对舒坦生活的向往,若无此欲,何以成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