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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蔓蔓看着厉枭霆愤怒的样子,心中却感到了一丝莫名的兴奋。

她的眼睛里闪烁着挑衅的光芒,嘴角的笑容更加灿烂。

“哦,厉总,你这是在担心我吗?”林蔓蔓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戏谑,“还是说,你害怕我会发现什么你不愿意让我知道的秘密?”

厉枭霆的眼神变得更加冷冽,他俯身居高临下地盯着林蔓蔓,声音充满威胁:“林蔓蔓,我警告你,不要试图挑战我的底线。”

林蔓蔓却毫不畏惧,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挑衅:“挑战你的底线?厉总,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了。我林蔓蔓想要的东西,还从来没有得不到的。”

她的话音刚落,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放开!”林蔓蔓撇开他的手,瞪了他一眼才接通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了急促的声音:“不好了老大,季时晏先生的病情突然恶化,现在情况非常危急。”

“您快过去吧!”

林蔓蔓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她立刻对电话那头说:“我马上过去。”

挂断电话后,林蔓蔓看向仍然挡在她身前的厉枭霆,“季时晏的病情恶化了,我现在没空和你再吵。”

厉枭霆没有讲话,别过身。

林蔓蔓正从他身边经过,一股强劲的力量攥住了她的手腕。

厉枭霆斜眼看她,“我跟你一起去。”

深夜的季家庄园显得格外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狗吠打破了这份宁静。

季寒川的手下阿赛早就已经等在了门口,车刚刚停稳,他就已经走到副驾驶外拉开了车门,“林小姐,您终于来了。”

“到底怎么回事?上次我跟你们家小少爷通话时,他还告诉我你们少爷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

林蔓蔓对自己的医术从不怀疑,既然她说已经度过了危险期,那就不会再有意外发生。

除非......

阿赛一边领着林蔓蔓上楼,一边解释道,“情况很复杂,少爷原本已经有清醒的趋势了,可就在前几天,小少爷忽然发现少爷身体的各项指标有些不对劲,今天竟直接口吐鲜血,再度陷入昏迷。所以才赶紧请您过来。”

几人快步上了摆渡车,抓住空档互相交换信息。

不一会儿,就到了别墅入口。

跟林蔓蔓想象中一样,入口处早就已经围满了季家的人。

季家二老爷季建业一家站在台阶之上,似乎是料定了她会来,特地在这里等着她似的。

看见她的一瞬间,就纷纷围上来,将早就准备好的台词念了出来。

“林蔓蔓,你竟然还敢来!要不是因为你这个庸医,时晏怎么可能出事?”季建业的老婆沈宜春最先走到她面前,指着她骂道。

说完,她的儿子季闫晨也挡住了林蔓蔓的去路:“如果不是你,我哥才不会陷入昏迷,你肯定是假意治好了我哥,其实早就有预谋的给我哥下了什么药,想趁此机会拿捏我们季家!”

跟季建业和沈宜春比起来,季闫晨的声音听起来很没有底气,像是提前被人教过的一样,装恨的表情之下藏着怯懦,演技属实是有一些拙劣。

“闪开,别挡着我路。”

林蔓蔓懒得与他们周旋,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先检查季时晏的身体情况,稳住病情。

阿赛也为林蔓蔓抱不平,“你们最好别耽误林小姐上楼诊断少爷,否则小少爷追究起来,你们谁都脱不了关系。”

作为一个手下,他已经算是抛开主仆身份不顾一切警告众人了。

听到阿赛的话,季建业的女儿季灵湘顿时冷笑了起来。

“呵,你不过就是季家养的一条狗,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跟我们说话?你少在这里拿什么小少爷来威胁我们,我哥现在会躺在病床上生死未卜,跟他固执己见要相信这个庸医有很大关系!我哥肩上抗的可是我们整个季氏,现在出事,他季寒川也有一半的责任!”

阿赛气得脸色涨红:“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小少爷不是你能置喙的!”

但季家人仗着自己的身份,压根不把他一个小小的手下放在眼里。

季建业慢悠悠地走了过来:“阿赛,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时晏的病急是没有用的,我已经请了最好的医疗团队过来,现在应该已经在路上了。至于这个女人,她必须为她的行为付出代价!她冒充冒充神医混进咱们季家,又对时晏暗中痛下毒手,这种女人如何能留!”

随着他的一个眼神,他带来的属下也虎视眈眈得看向了林蔓蔓,大有要对她动手的趋势。

沈宜春跟着附和,“没错,今天必须把这个心怀不轨的女人给我送到警察局!”

“你们敢!”阿赛也急了,连忙带着手下就要跟季建业带来的人火拼起来。

忽然,一道身影在混乱中冲入人群,将沈宜春一把拽出来,冰冷的匕首放在了她的脖颈上。

“都给我住手。”厉枭霆单手握着匕首,锋利的刀尖对准了神宜春的脖颈。

正扭打在一起的两方人立刻停了下来。

季建业看见自己的老婆被当做人质劫持,瞬间慌了,“你赶紧把刀给我放下!”

厉枭霆做了变装,季建业并未发现他的身份。

他身姿挺拔,薄唇紧抿,以一种绝对压迫的语调开口,“想救你夫人,就让林蔓蔓上楼。”

“爸!凭什么啊!你可不能答应这个人!都说了这林蔓蔓差点害死我哥,怎么能让她继续去诊断!简直是疯了!”季灵湘生怕季建业松口,连忙阻止道。

沈宜春被女儿这态度惊呆了,“灵湘,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季时晏的命是命,你妈我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她吓得双腿发软,只能倚靠在墙壁上才能勉强站立。

季闫晨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哭丧着脸劝道,“是啊姐,我们也不能不管妈吧!”

自从上次的事情过后,季灵湘简直恨毒了林蔓蔓,她就是看不惯所有人都站在她那边,把她当成救世主的样子。

明明她才是名医,她才是翘楚。

可所有人竟都去听一个半路出家的。

她狠下心来,不屑得睨了一眼厉枭霆,“你觉得他敢吗?这里是在季家,要是她对我妈做出什么事来,他也要吃不了兜着走,他......”

季灵湘的话还没说完,伴随着一声惨叫,厉枭霆帅气转动匕首,以刀柄狠狠打在沈宜春的脸上,下一秒她的脸上就鼓起了一个发亮的大包。

林蔓蔓憋着笑,不由觉得自己带厉枭霆来还真是带对了。

在这种紧急情况下,轮果断和狠厉,还真是没人比得过他。

“你干什么!给我住手!”季建业看见老婆被打,急得跳脚。

厉枭霆却没有理会她的尖叫,他转头对林蔓蔓说:“我们走。”

他沉声说着,拉着林蔓蔓头也不回地快步朝人的房间赶去。

林蔓蔓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沈宜春,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

房间里,季灵歌看到林蔓蔓前来,立刻哭着央求林蔓蔓救下她父亲。

她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林阿姨,我求求你,你一定要救救我爸爸,他对我来说是最重要的人了!林阿姨,求求你!!”

林蔓蔓看着季灵歌,心中涌起了一丝同情。

她转头给了厉枭霆一个眼神,厉枭霆立刻会意,他上前将季灵歌和季寒川带出房间。

“你们先出去,林小姐需要安静的环境来治疗。”厉枭霆的声音平静而有力。

季灵歌还想说什么,但因为忌惮眼前这个男人,她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跟着季寒川走出了房间。

门外,沈宜春看到林蔓蔓在房间内一闪而过的身影,立刻像一只被激怒的母狮,冲上前攻击:“你这个女人,你把时晏怎么样了?我告诉你,你要是敢伤害他,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厉枭霆砰的一声关上门,厉声警告:“沈女士,我建议你冷静一点。林小姐现在正在想办法救人,如果你再这样无理取闹,我不介意让你再尝一尝刚刚的滋味。”

沈宜春被男人的气势所震慑,她一下子失去全部戾气,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这时,林蔓蔓打开门,走出房间,脸色变得异常严肃:“季先生的身体里有了数十种毒素,我想知道,一直以来是谁在照顾他?”

季寒川听到这个消息,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震惊地问:“这怎么可能?我父亲的身体一直都很健康,怎么会突然有这么多毒素?!”

林蔓蔓正色看他:“寒川,我只想知道,这段时间以来,有没有人接触过季先生?”

季寒川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他低头思虑了片刻,随即沉重地摇了摇头:“没有,这段时间都是我亲自在照顾我父亲,没有任何人接近过他。”

林蔓蔓的眉头紧锁,感到了一丝不解:“那季先生怎么会中毒?这完全不合常理。”

季寒川的心中也是充满了疑惑和恐惧,他看着林蔓蔓,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林阿姨,你一定要救救我父亲,他对我来说是最重要的人。”

季灵歌在得知父亲的情况后,再也无法保持冷静,她推开门,急切地冲进了房间。

房间里,季时晏安静地躺在床上,面色虽然依旧苍白,但呼吸已经平稳了许多。

季灵歌走到床边,轻轻地握住季时晏的手,眼中充满了泪水。

“爸爸...”她声音哽咽,眼神中充满了担忧和无助。

“爸爸,你怎么样了?”她不禁又问,紧紧握着男人的手,感受着他微弱的脉搏。

林蔓蔓站在一旁,轻声安慰道:“灵歌,你放心,我已经用医药手段暂时控制住了季先生体内的毒素。但之后还需要进行长期的观察和治疗。”

季灵歌转过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林蔓蔓,眼中充满了感激:“林阿姨,谢谢你,真的谢谢你救了我爸爸。”

林蔓蔓微微一笑,她走到床边,仔细检查了季时晏的情况。

确认他的生命体征已经稳定下来后,她才松了一口气。

人体里含有十几种毒素的情景在她这里也算十分少见,这一回的治疗,她心里也充满了忐忑。

“林阿姨,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季灵歌突然跪在地上,对着林蔓蔓重重地叩了一个头。

林蔓蔓震惊地看着季灵歌的举动,连忙上前将她搀扶起来:“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季灵歌坚持不肯起身,她抬起头,眼神坚定而执着:“林阿姨,我季灵歌虽然年纪小,但我知道什么是恩情。今天你救了我爸爸,这个恩情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以后,我愿意用我的命来报答你!”

林蔓蔓心中一震,这样小的女孩,竟然这样懂得知恩图报。

她心底一阵柔和,轻轻拍了拍季灵歌的肩膀,“灵歌,你不必这样。我救你爸爸,也是为了他能够康复,不是为了你的报答。”

季灵歌终于被林蔓蔓搀扶起来,她擦了擦眼泪,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不管你怎么说,我以后有机会一定会报答你的!”

“只是...我爸爸一直在家里养病,谁都没有机会接近他,怎么会中毒呢?”季灵歌的眉头紧锁,她不解地问。

林蔓蔓沉思了片刻,然后说:“这个问题我也在思考。季先生的病情非常复杂,毒素的种类也非常多,不像是一次性下的毒。”

一旁的季寒川突然开口,小脸冷漠:“如果不是一次性下的毒,那么就是有人一直在暗中对爸爸下手。”

林蔓蔓点了点头:“有这个可能,但具体是什么人,我们还需要进一步调查。”

“可是爸爸一直都在家里,除了他们,还能有谁...!”

季灵歌的眼中闪过一丝怒火,她立刻转过头,瞪向从一开始就在门外偷窥的季建业和沈宜春两人。

她走到门口,故意提高了声音:“真是奇怪,爸爸一直在家里养病,怎么会有人有机会下毒呢?除非是家里的某个人...”

她的话音刚落,季建业和沈宜春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

季建业结结巴巴地辩解:“灵歌,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怀疑我们?”

沈宜春也急忙说:“是啊,灵歌,你可不能冤枉好人啊!”

季灵歌冷笑一声:“我可没说怀疑你们,我只是在说一个事实。毕竟,除了我们这些家人,还有谁会有机会接触到我父亲呢?”

季灵歌的眼神凌厉地扫过季家人,“而且我听说呀,有些人为了自己的利益,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也不知道,我们家有没有这样的人...”

她的话让那夫妇感到一阵心虚,他们纷纷低下头,不敢直视季灵歌的目光。

季建业干咳了一声,试图解释:“灵歌,你这样说就不对了,我们都是一家人,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

季灵歌冷笑一声,眼神中充满了不屑:“一家人?那可不一定。有些人,表面上是家人,背地里却做着见不得人的事情。”

沈宜春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她怒斥道:“季灵歌,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难道怀疑我们?”

季灵歌冷冷地看着沈宜春,声音中带着一丝嘲讽:“我可没说是谁,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沈宜春被季灵歌的话噎得说不出话来,她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显得极为尴尬。

季建业见状,连忙打圆场:“好了好了,灵歌,你爸爸现在身体不好,我们不要在这里吵了。有什么话,等他身体好了再说。”

季灵歌冷哼一声,虽然她年龄还小,但她也知道现在不是和这群小人翻脸的时候,她需要更多的证据来揭露他们的真面目。

厉枭霆看着季灵歌,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这个女孩虽然年纪轻轻,但心思缜密,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这让他不禁想到了自己的几个小孩,也是如此的聪慧。

“好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治好季先生。”厉枭霆打破了沉默,“其他的事情,我们可以慢慢调查。”

季灵歌深吸了一口气,她走到林蔓蔓面前,语气坚定:“林阿姨,我父亲的病就拜托你了。无论需要什么,我都会尽力提供。”

林蔓蔓微微一笑:“季小姐,你放心,我会尽我所能。”

......

林蔓蔓叫上厉枭霆暂时离开房间,好让季寒川和季灵歌可以跟自己的父亲相处一会儿。

“想来这两个小家伙今天肯定吓坏了。”林蔓蔓走到走廊的尽头,这里有一个向外突出的阳台,可以看见庄园外那丛林茂密的大山。

“好在季时晏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厉枭霆长舒了一口气,“不过,你当真怀疑给他下毒的人是沈宜春?”

“当然没有。”林蔓蔓坦白,“其实我也不知道凶手是谁,只是觉得沈宜春一直吵吵嚷嚷的,烦人。从我到季家开始,这一家人就没停止过对我的猜忌,也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好好教训一下她。毕竟,我这个人睚眦必报。”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林蔓蔓略带挑衅得看向厉枭霆。

月光之下,她的眼眸犹如湛蓝的湖面,又像是落入银河的星辰,风吹动她额前的碎发,坦然的笑容有种说不出的美感。

视线猝不及防的相遇,厉枭霆的心脏忽然以一种从未出现过的频率跳动起来。

他下意识得滚动喉结,压住心里那一丝莫名的悸动,淡淡道,“看出来了。”

林蔓蔓唇角微勾,移开视线望向远方。

也是在这个时候,楼下突然传来了一阵惨叫声。

根据声音的源头可以判断,应该就是在他们面前的山林不远处。

林蔓蔓和厉枭霆对视一眼,十分有默契得跑回房间叮嘱季寒川派人守好季时晏的房间,第一时间冲了下去。

而先前就已经离开庄园的季建业和季闫晨已经先他们一步到了现场。

只是大晚上的视线受阻,两人都只是拿着手电筒站在安全地带,朝远处一片漆黑的森林照射过去。

林蔓蔓和厉枭霆果断推开两人,默契抢走两人手中的手电筒,与季家的保镖一起朝着山林深处尖叫声的源头走去。

约莫走了十来米,就看见一个女人不停尖叫后退,哪怕是退到已经靠着一颗巨大树干了,还是不停得用双脚瞪着地面,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

林蔓蔓抬起手电筒照在女人身上,对方立刻蜷缩成一团,不停得喊着别过来别过来。

直到厉枭霆走进,拽住女人挡在脸上的手腕后,才发现这个人竟是季家的三夫人杜媚烟。

季建业和季闫晨此时也已经走了过来,更多的手电筒照在杜媚烟脸上,让她彻底无处遁形。

“三婶,你怎么会在这里?”

“是啊弟妹,这大晚上的你在这儿干什么?”

听到熟悉的声音,杜媚烟终于停止了尖叫,颤抖得指着不远处的草丛,“那边,那边有个人......”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距离最近的保镖立刻打着手电筒过去查看了一番,大喊道,“是具尸体!”

厉枭霆闻言,也赶紧跟了过去。

正巧几个保镖合力将匍匐在地上的人翻转了过来。

直到这时大家才注意到,这个人的面部已经被损毁得根本看不清长相,看起来应该是被钝器狠狠砸在面部,将整个五官都砸得血肉模糊了。

只能从他身上的穿着判断,应该是个男性。

在场的人哪里见过这么血腥恐怖的场面,一个个得转身就止不住得呕吐起来,恨不得把昨天吃的晚饭都一起吐出来。

林蔓蔓快要走到尸体旁的时候,厉枭霆下意识得挡在她面前,“别看,人已经死了。”

见他神色凝重,林蔓蔓大抵也猜到了什么。

只是作为一个医生,曾经在c国还有过法医经验,这种血腥的场面对她来说并不算什么。

“没事,我不怕。”简单五个字,却透出超乎寻常的淡定。

厉枭霆也不知为何,不由得选择向旁边挪动了两步,尊重她的想法。

尽管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在看到地上的尸体时,林蔓蔓还是有些震惊。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会下如此狠手。

“林蔓蔓,你真是个扫把星,怎么你一来,我们季家就没太平过!”季闫晨躲在一边,但大抵的情况已经知晓了,不由分说地就把错都推到了林蔓蔓身上。

林蔓蔓压根不想理会他,转头对身旁的几个保镖说道,“你们谁是负责人?”

“我!我是今天的领队!”一个手臂上布条的男人站了出来。

“让人守住现场不要乱动,马上报警,既然发生了命案,就必须让警察来处理。”

她的话音刚落,季建业就沉声反对,“我们季家从未与外界来往,这庄园也是为了时晏养病,从未透露过任何地址,绝对不可以报警。”

“那你的意思是,季家有权凌驾于法律之上是吗?”厉枭霆冷声质问。

季建业脸色难看到了极致,这样的话就算是给他季建业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随口乱说,只能妥协了下来。

......

半个小时后,警察接到消息后赶到了季家庄园,但来的人并不多,只开了一辆车过来。

等副驾驶上穿着警服的男人下来以后,林蔓蔓才发现来的人竟然是楚朔凛。

季建业整理好自己的西装,快步迎了上去。

“楚警官,实在是麻烦......”

他正伸出手要问好,楚朔凛就眼尖得发现他身后的林蔓蔓,眸底闪过一丝惊喜的同时,直接忽略了身旁季建业伸出的手,走到了林蔓蔓面前。

“林小姐?您怎么会在这儿?”

林蔓蔓微微颔首,“这件事说来话长,等晚些时候我再跟楚警长慢慢说,我们先去看看现场吧。”

“好,听林小姐的,劳烦带个路。”

几人一前一后朝着现场走去,只剩下二老爷季建业尴尬得站在一边,嘴角的笑容僵在嘴角,显得格外滑稽。

“爸,那林蔓蔓到底是什么人?怎么连楚警长都对她那么尊敬的样子?”季闫晨不解道。

季建业收回僵在半空的手,“你问我,我问谁啊!还不快跟我一起过去看看!”

......

楚朔凛带着其他警员用警戒带隔离了尸体方圆三米,又拿出仪器勘察了一遍现场,将搜集到的一些线索用粉末花圈标出,排上序号记录在册。

但遗憾的是并没有太多发现。

“林小姐,尸体需要送回检验科由法医进行尸检,结果可能还需要几天才能出来。”

一个年轻的警员走到林蔓蔓面前,跟下属向上级汇报一样,第一时间把工作内容上报。

“不用了,我可以。”

林蔓蔓从他的口袋里抽出一双手套和口罩,走到了尸体旁。

“诶,林小姐......”另一个警员本想阻止,却被年轻警员伸手拦下。

“你别说话了,这位林小姐神通广大,连我们老大都佩服得不得了,她既然敢上,肯定有她的道理,你一边呆着去。”

他的声音虽小,却还是传到了一旁的厉枭霆耳边。

男人好奇看向正蹲在尸体旁进行检查的林蔓蔓,这个女人身上到底还藏有多少秘密。

连一向出淤泥而不染的楚朔凛以及他手下的警员,似乎都对她印象颇好。

很快,林蔓蔓根据尸体身上尸斑,确定了死亡时间。

“初步断定,他应该是死于钝器击打头部,而脸上的这些伤痕,是凶手在死者已经断气的情况下,为了不被人查出他的身份故意为之。季家庄园地势较低,夜晚温差大,所以我估计死亡时间应该是48小时左右,也就是两天前。”

“现场有没有留下什么指纹?”她抬头问年轻警员。

“没有,倒是提取到了很多脚印,但还需要进一步检测到底是谁的。”

“那就辛苦几位再找得详细一点。我得把情况告诉季家的人,让他们配合调查。”

林蔓蔓一边起身,一边将手套取下。

死者身边没有任何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说明凶手就是铁了心不想让人知道他的身份。

可是凶手为什么非要他的命?

这死了的人,又是谁呢?

林蔓蔓和厉枭霆回到别墅内,将现场的情况一一告诉给了季寒川。

“这件事可大可小,季家有哪些人你应该比我们更清楚,必须先确定是否有人失踪。”厉枭霆提醒道。

而此刻,季家别墅的大厅里,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忧心和恐惧。

杜媚烟身上披着披肩,坐在沙发上,整个人还在不住得发抖。

沈宜春坐在她身边,哀怨道,“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这实在是太可怕了,看把媚烟都吓成什么样了。”

“妈,你管那么多干什么??这里都死人了,住着也太瘆得慌了,我不管,我今晚就要回我自己家住!”季灵湘转身朝着门口走去。

还没迈出去两步,就被季寒川的手下给挡住了去路。

“你们干什么?连我的路都赶拦?”

“没有抓到凶手之前,谁也不准离开庄园半步!”季寒川冷声下令。

保安挑了挑眉,伸手示意季灵湘,“小姐,你也听到了,小少爷说了,没抓到凶手谁也不准走,所以,麻烦你回去。”

季灵湘气得咬牙,可又不敢硬来,只能乖乖又回到了原地,跟自己的父亲季建业站在一起。

“寒川,我们可都是有不在场证明的,你这样把大家都关押在这里,恐怕是不合乎情理的。”季建业双手放在胸前,抬起下巴以长辈的姿态警告道。

“二叔公要是不愿意在这里呆,我也可以让楚警长派人,把你带到警局去。”季寒川一句话,就怼得季建业不敢再作妖了。

毕竟,警察办案都是有流程的。

既然是在庄园里出了命案,无论如何也得等警察排除嫌疑才能离开。

见大家都不再躁动,季寒川主动询问道:“林阿姨,你是怎么想的?有怀疑的人吗?”

林蔓蔓思索了几秒,目光落在了最先发现尸体的杜媚烟身上。

“三夫人,我想知道,你这么晚为何会去小树林?”

正坐在沙发上瑟瑟发抖的杜媚烟眼底闪过一丝慌张,但很快就被掩饰过去。

她像是被吓傻了一样,呆愣在原地什么话也不说。

沈宜春为她打抱不平,“林蔓蔓,你没看见她人都这样了吗?还抓着问她干什么?你能不能有点同理心。警察办案也没有你这么无情的吧?”

“这么说起来,二夫人觉得这三夫人大半夜的不在屋里睡觉,却在山林里散步,是很正常的了?”林蔓蔓反问道。

她知道,这沈宜春根本就不是在帮杜媚烟,只是处处都想跟她作对而已。

“我,我什么时候说正常了!我这只不过是让你别逼问她,毕竟她都受了惊吓了。”

林蔓蔓冷笑一声:“我怎么不知道,你们的关系变得那么好了?”

沈宜春从嫁进季家起,就是表面一套背后一套,也从未瞧得上杜媚烟过,她自知理亏,抱怨两句之后乖乖闭了嘴。

看见杜媚烟神色涣散,蜷缩在沙发一脚,林蔓蔓走到她身边,随手拿起桌上的水果叉,对着她的眼珠扎了过去。

装疯卖傻的杜媚烟本能得向后一退,而林蔓蔓的手却停在距离她眼珠一厘米的位置,准确停下。

“真正被吓傻的人,是不会知道躲的。”

得知自己暴露之后,杜媚烟也不再装了,心虚道,“我这不就是怕你们逼问我吗?我就是生了一个很奇怪的病,我晚上会不定时梦游,结果今天走到那个地方的时候突然清醒过来了,被吓到了。我刚才不说,是因为怕我老公知道以后,会嫌弃我。”

杜媚烟找得这个借口,完美无瑕。

众人听到以后,脸上虽有明显的嫌弃,但还是说起好话宽慰她。

“林蔓蔓,你听到了吧?现在可以让大家去休息了吗?折腾了一晚上,再闹下去天都快亮了!”季灵湘没好气得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要是我明天起来长了痘,我跟你没完!”

林蔓蔓眯了眯眼睛,看向季家人的眼神更多了几分玩味。

季家平白无故死了一个人,杜媚烟又表现得那么异常,她跟死者之间到底什么关系?

夜深了,季家庄园渐渐恢复了宁静,因为时间不早,季家人特意将厉枭霆和林蔓蔓两人留宿一晚。

季寒川为林蔓蔓和厉枭霆安排了卧室,他礼貌地询问:“我为你们两位各自准备了一间卧室,你们是否需要住隔壁?”

林蔓蔓和厉枭霆相互看了一眼,两人的眼神中都带着一丝嫌弃。

他们彼此看不顺眼,自然不愿意住得太近。

林蔓蔓轻笑一声,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挑衅:“宝贝,我看还是算了吧。我和厉总并不是很熟,没有必要住在隔壁。”

厉枭霆也冷冷地回应:“我也认为没有必要。我和林小姐之间,还是保持一定的距离比较好。”

“确实,毕竟厉先生长得实在不是我的菜,我也怕您心思不轨呢~”林蔓蔓摆了摆手,叹道。

“幼稚。”厉枭霆毫不留情地开口,没有再多说。

季寒川被两人夹在中间有些无所适从,他冷漠的小脸难得出现了尴尬的神色,立刻改口:“好的,我会为你们各自安排在不同的楼层。”

林蔓蔓微微一笑,眼神中带着一丝得意:“谢谢宝贝啦,这样最好呢~”

厉枭霆冷哼一声,转身离开,没有再说什么。

季寒川带着林蔓蔓穿过季家庄园的长廊,他的步伐沉稳而快速,显得有些急切。

林蔓蔓跟在他的身后,眼神中带着一丝柔和的光芒。

这个年轻的小孩虽然外表冷漠,但内心深处却充满了对父亲的担忧和对家族的责任感。

她这个作为妈咪的,还真是欣慰不已啊。

“那个,我父亲的情况...”季寒川的声音打破了沉默,他停下脚步,转过身来面对林蔓蔓,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

林蔓蔓微微一笑,语气温柔:“宝贝放心,我会尽我所能去治疗你的父亲。但是,你也看到了,现在季家的情况很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