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楼玉宇,仙雾缭绕。
东岳大帝落下一子,却疑惑的“咦?”了声。
云旌抬眸,眼含询问。
“有小鬼逃出了地狱。”东岳大帝觉得好笑,又有些离谱。
云旌失笑,“你这阴间的制度也该换换了,各个惫懒,所管辖之地漏洞百出。”
“你看来是漏洞百出,但是对付那些刚死的小鬼还是绰绰有余,我得看看是谁在故意捣乱。”
东岳大帝眼眸微凝,漆黑的眼珠变成血红色,待看清那小鬼时,他眼眸微颤,下一刻便消失在原地。
云旌挑眉,谁来捣乱?竟然能让东岳大帝如此大的反应?
他跟着来到阴间,看到众阴兵中间围攻一个极其瘦弱凄惨的小鬼。
她一双腿脚被化了,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完整的地方,唯有乱糟糟的头发下,一双眼睛亮的惊人。
众阴兵拿着武器,不住的往她身上打,她凭借灵活的身姿避开,时不时的还能回击下。
只是全无章法。
在一个阴兵即将用勾魂链勾住她的头盖骨时,她抬手抓住,手上顿时冒出浓烈黑烟以及发出滋啦啦的烤肉声。
这小鬼却恍若未觉,猛的用力将链子拉过来,重重的回敲在那阴兵的头上。
她手腕翻转,将勾魂链调头,抓住了勾魂链的手柄,又快又重的朝那些阴兵甩,甩的他们不得近身。
云旌勾唇,倒是个有野性的小鬼。
他看向一旁的东岳大帝。
东岳大帝的眼神复杂极了,又心疼又欣慰。
被抢到勾魂链的阴兵捂着头大喊,“去请五官王,剥了她的皮,抽了她的筋!”
那小鬼横他一眼,不再抵挡躲闪,重重的朝面前的阴兵劈去。
她面前的阴兵赶忙躲闪,她也被后面阴兵的雷鞭打中。
她丝毫未停顿,拼命朝前面飞去。
阴兵们去追,却是直勾勾的往那小鬼左前侧跑去,嘴里还喊着别跑。
是东岳大帝用了障眼法。
云旌微微挑眉,当年秦广王历练时,几次九死一生,东岳大帝都冷眼旁观,竟然会出手救这小鬼。
且还是没有性命之忧时便出手。
“你认得她?”
云旌问完,恍然想到了什么,轻笑问,“她莫不是你那女儿?”
“是我女儿安黎,但她不该如此的。”东岳大帝浅浅解释一句,便去追赶孟安黎。
云旌也觉奇怪,东岳大帝提前为她铺好了路,她还怎会这样惨?
云旌追上孟安黎时,孟安黎正欲过河。
东岳大帝赶忙掷出一只飞鸟,飞鸟自河上飞过,却直直落入水中。
孟安黎已经伸出的脚赶忙收回。
“这是什么鬼河?”
她边骂着边往后看,看到没有人跟上来,眼神稍稍放松了些,转而往河的上游跑。
“真聪明,”东岳大帝化作船夫,撑着渡船慢慢划船而来。
孟安黎听到声音,紧紧攥着鞭子转头望过去,看到那慈眉善目的船家,也没有丝毫的放松警惕。
她死死盯着他,缓缓后退。
“你觉得河得有个源头,所以便往上游去?”
孟安黎不理他。
“那你有没有想过,这个河连接了整个阴间,你根本找不到源头?”
孟安黎还是没说话,并且没停下脚步。
“前面是秦广王的地盘,他是整个阴间的话事人,你这地狱里逃跑的小鬼,还敢往他地盘上闯?”
孟安黎终于停下脚步,低头看了眼自己,“你想要我做什么?”
东岳大帝心里泛起密密麻麻的疼。
他勉强笑笑,“若我说,我只想帮你过河呢?”
“帮我?”孟安黎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也确实是仰天大笑,“哈哈哈......真是可笑啊?你是孟诗绾派来的?”
“孟诗绾?”
东岳大帝想,看来她跟孟诗绾有些恩怨。
他立即分出一丝神识,让秦广王查查孟诗绾以及安黎的生平。
孟安黎撇嘴,“还挺会装。”
东岳大帝知道她此时就是惊弓之鸟,不给她要些什么,她更不会上船。
他说:“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孟诗绾,当然,我让你过河,是要收你的银子。”
“我身无分文。”孟安黎换了个方向,往下游而去。
“你手里的鞭子即可。”东岳大帝着急的说。
“呵!”孟安黎冷笑一声,不再理她,快速朝着下游飘去。
“哎?”东岳大帝要追。
“先等等,”云旌现身喊住他,“她不会上你的船,因为上船以后,就等于将命交到你手里,她更不会将鞭子给你,那是她保命的东西。”
东岳大帝着急,“怎会如此?她到底受了多大的委屈?竟然如此不信任他人?”
“父王,”秦广王飞过来,声音里带着慌乱和心疼。
落在东岳大帝身边后,他甚至都忘了给云旌行礼。
“父王,出了岔子!安黎在仙界的生活出了岔子,她遭受了巨大的的苦难。”
“快细细道来,”东岳大帝看着安黎的背影,“边走边说。”
三人隐身在安黎身后护着。
秦广王将安黎的苦难娓娓道来。
“起先一切都好,安黎按照我们给她写好的命,在孟府里成长,直到孟府来了个孟诗绾.......”
孟诗绾用卑劣的手段陷害安黎,使得孟家父子越来越讨厌安黎,直至挖了她的内丹,将她关在暗牢里。
孟诗绾凭借新奇的想法,逐渐获得韶光的喜爱,非她不娶。
在她成婚这日,故意给安黎松绑,在安黎逃出去后,又让韶光去堵她。
她冷眼看着韶光对她打骂,将她关在玉瓶中。
她又跑出来做好人,请求放了安黎。
韶光和孟修尘直赞赏她温婉善良,不计前嫌。
可孟诗绾转眼就将安黎放在瓮中,立在她和太子的房中,日日夜夜看着他们欢爱。
安黎起初还有所反应,日子久了,便也渐渐习惯,安静下来。
孟诗绾可就不满了,她将安黎拉出来关在笼子里,故意一次次给她逃跑的机会,每次都在安黎以为自己能逃跑时,又抓住她,狠狠地教训她,狠狠地踩她的自尊。
后来,即便给了安黎机会,安黎也没逃跑。
孟诗绾召集她的弟子们指着开着的笼子,得意洋洋。
“看,这就是训狗,她出来一次,就给她重重的惩罚,直到笼子开着,她也不会跑出来。”
孟安黎缓缓抬头,眼神却木木的。
孟诗绾得意极了,朝孟安黎伸手,“嘬嘬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