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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克舀起一勺浓厚的汤汁,连带着大块炖肉囫囵吞下。

当莎莉看到他以那种别扭的方法吃饭,而肉汤还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的时候,如同又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一样。

馆内的说笑声以及洗牌声不绝于耳,给派克的感觉就像是回到了学校食堂一样。

吵闹,但是又富有某种气氛,与他想的不一样,没有什么过来收保护费的流氓,没有什么对外乡人极度排斥的行径。

就目前而言,一切都美好得跟做梦一样。

直到那群如同飞蝗一般吵闹的人出现…

临近派克进食完毕的时候,一群看着像是牧场佃户的半大小伙,哄吵着推开门进来。

其中纹身的占绝大多数,而在这将近零下的天气里,他们似乎并不在意保暖的问题,只是极力的,穿着尽可能少的衣服显摆自己身上的刺青。

其图画的异端程度,可以在监狱里反复执行十几次死刑。

要用一个贴切的词语来描述他们,那就只能是精神小伙。

派克默默往墙角挪了挪,留下尽可能多的位置供给他们表演,寻仇也好,找麻烦也罢,反正只要不闹出人命,就不在派克的管理范围。

毕竟还挂着一个治安官的名字,出了什么事还得管不是?

莎莉注意到了派克的退缩,挤眉弄眼的示意他做些什么,哪怕是出手阻拦一下。

可却得到的是后者的摇头拒绝。

“呵……真是一群可悲的傻蛋!这已经是这周第三次了!”

声音源自派克身后的角落,他回头望去,找到了那个自始至终都没有被他发现的隐藏者。

那个人浑身着黑衣,披着黑色的斗篷,穿着吸音的皮革靴,斗篷下隐隐约约的藏着些不知道干什么用的器具。

派克当然不想管,转头端起碗来继续干饭。

而那群精神小伙,似乎开始了属于他们的欢乐时光。

偷摸调换赌徒的纸牌,调戏“服务生”,逗弄酒鬼,只要除了正事,基本上什么都干。

(此时的派克非常喜欢某个穿着黄胶鞋和七分裤的职业法师的一名言———还( )有你们不干的事吗?!)

“这还不如精神小伙呢……”

派克感觉自己都没胃口再吃下去了,眼前那堪比马戏团表演一样的场面,与他所想的黑帮收保护费的样子完全不同,他便觉得无趣,放下几枚硬币便准备不露声色的开溜。

他贴着墙的边缘慢慢往出口走,却听到身后的莎莉小声的叫喊。

“等等!先生!别往那边去!”

不出意外的话,大概是要出意外了。

“喔——等等!看看这是谁啊?怎么都没见过?”

随着这一句话,餐馆里的各种精神小伙同时将目光投了过来,随着派克心里咯噔一声,麻烦便就此开始。

“看看这是哪来的野人,哟!夜巡官!”

这夜巡官三字一出,瞬间就吸引了店内所有人的目光。

“完蛋嘞…”

人群当中,钻出来一个矮子。

不对,应该是一个只有17、8的青年,只是个子矮一些罢了。

他毫无顾忌的上下打量着派克,突然便嗤笑两声。

“哪来的要饭的?”

“………

没事…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如果没有这层身份关系,派克怕是已经一拳捣上去了,但是为了“和谐乡里”他必须得忍耐!

“如果没事的话,“请”你让开一下,我还有事要忙”

“那我要说“不”呢?”

他露出那口长着牙垢的烂牙,字里行间都写满了【劳资就是来找茬的!你能怎么办?】

派克的眼神已经开始打量了起来,右手慢慢朝枪上摸。

那小矮子看到了派克的动作,突然用那夸张的语气说

“哇哦!你想干什么?杀了我吗?以夜巡官的身份,对着一个无辜的镇民动手吗?!”

派克是真的不想理这个三块钱的铅笔,可是无奈,通往出口的路已经被人堵死了,如果真要强行出去,那不亚于赛恩在小兵堆里开大。

下一秒,那个小矮子突然抢过派克的手,要把他的枪抢过来。

派克迅速反应,抓住了他的那只鸡爪子,稍稍用力,便让后者痛的跳脚。

“松!松开!杀人啦!!”

就如同一条疯狗一样,没有任何理由的就开始发疯,这让店里的顾客脸上全部浮现出厌恶之色,但是全都不敢上前招惹。

“你想干什么!”

“放开我们大哥!”

周围的人一拥而上,已经开始准备动手了,甚至有几个已经戴上了指虎,要给派克上点药。

可谁知派克仿佛自来熟一样,一把拉过那个矬子,搂着他的肩,一副都几把哥们的样子。

“哈哈!兄弟!我敬你有勇气!所以我要请你喝一杯!

来来来,这边走!

莎莉小姐,麻烦拿桶最烈的酒!”

那前台的少女和其它准备找事的人一样,陷入了迷茫,但是她却是最先清醒的一个。

“啊?哦!哦!”

她快步跑去后厨,推开那些看热闹的厨子和侍者,从酒窖里面取出一桶他们称为恶魔之吻的烈酒。

在外面,显然人群还没搞明白派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是面带茫然之色的看着,而那几个抄凳子的,带指虎的,全都面露尴尬之色。

动手?已经是这个局面了,你跟我说动手?

她抱着那一大桶酒,一摇一晃的从后厨走出来,步伐不稳的递给派克。

“承蒙照顾…5马克…”她似乎在体能上有点力不从心,仅仅是几步路的距离,便已经气喘吁吁。

“呃……我能否先赊账?”

她红着脸瞪了一眼派克,显然是被后者的话给气到了。

但是碍于周边的人群,只能勉强答应。

“但愿您遵守约定,夜巡官先生!”

“当然会的,女士”

他在餐厅的角落里拉过一张圆桌,强行按着挣扎的矬子坐下,然后自己又抽了一张木椅。

“你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没什么,朋友相见,不来瓶酒怎么行!”

派克心里暗暗的想着“就你最跳,不拿你开刀拿谁开刀?”

他将那酒桶放在桌上,在与桌子表面接触的时候,发出了一阵由重物落地发出的沉闷的声音。

那挫子看着派克的措辞,不禁眉头一抽。

“那我要是不喝呢?”

“不喝?”

派克爽朗一笑,用那铁链般的胳膊搂住他的脖子,故意用很大的声音说

“别跟兄弟客气!!今天的酒管够!!要多少有多少!!”

随即背过身,捏住他的两颚,开始给他匡匡灌酒。

“唔!!”

在后面人群的视角里是两个相见恨晚的朋友在互相喝酒吹水,但实际情况是…

“放手……”

“来来来!接着喝!”

“你个……”

“什么?还想喝?”

“疯子!”

“他奶奶滴!给劳资喝!”

转眼,那桶酒便一半没了影,那个矬子的肚子就如同注了水的气球一样。

随着他瘫软在椅子上而荡起“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