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布扎格眼珠朝上翻,一半白眼珠露出来,“我是鱼肉,你是刀,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安休甫呵呵笑,“不承认没关系啊,你现在佛力都耗尽了,怎么保持清醒,跟我对话的?”
多布扎格目光再次下移,双目再次变成黑色,但是这个黑色极速收缩,最后变成了瞳仁,
“你?你是故意,故意在我身上种摩耶草?”
安休甫,“故意谈不上,你偷袭我在先,而我实在手段有限,所以就带你来这里了。”
多布扎格,“你是邪灵!我不会看走眼!”
安休甫,“就这水平,还熟读佛经道典?七情六欲,哪一个单独拎出来,能称为人?那你是魔,还是佛?”
多布扎格闭目,“我,我是人!我只是修佛者!”
说完一口浊气从口里吐出,接着又深吸一口气,
“着相了,我早就成魔了。”
说完多布扎格周身出现了金色的佛光,佛光四溢,他头顶的摩耶草被金光照射,瞬间成了齑粉。
他从石棺上站起来,身上金光全部褪去,一步迈出,落在安休甫跟前,弯腰把安休甫的包拿起来,取出安休甫刚才喝过的可乐,一口气喝了个精光,之后打个嗝,笑着说道,
“这一趟,没有白来。”
不是焦素贤看走眼,那就是多布扎格的本尊,但是他的本尊,有了业魔的特征,而他的心魔,披上了佛衣!
安休甫眼睛贼亮盯着多布扎格,“露两手?让我看看佛门手段?”
多布扎格苦笑一下,看向刚才盘膝的石棺方向,微微眯眼,露出劫后余生的深沉。
安休甫拍推一下多布扎格,“大师?高僧?”
多布扎格回头,一脸严肃,
“贫僧不卖艺,这年前就一趟离开宁绪的火车了,我要赶车去了,明年春暖花开,来边卢找我,我收你为徒都行。”
这一句说出的同时,还有一句话同步传入安休甫耳朵里,
“那个大嗓门的女娃,是清远赫里台东旗的大祖祭,就在这里。我的那个孽徒离开宁绪了,我必须先去找他!你也别在清远久留,小心卷入她们赫里台的内斗。”
多布扎格话音落下,人就融入一片金光中消失不见了。
安休甫本来肤浅的得意,都写在脸上。
得意是他又多了一个超级帮手。
但是,听到大嗓门大祖祭,脸上的得意瞬间没了。
他知道多布扎格说的是谁,是焦素贤。
他本来是不打算回清远的,但多布扎格人格分裂了,一个人分成了两个,一个在巴陵偷袭他,他这才回到宁绪。
弯腰匆匆把包捡起来,大声喊道,“大师,等等我啊?等什么春暖花开,我跟你在边卢等春暖花开。”
说完就做出要破开空间壁垒离开的架势。
但很快就跟中了定身术一样,手悬在空中。
这个姿势保持三秒钟,安休甫脸上的笑容收敛,一只手把挡住眼睛的头发朝后推一把。
朝着多布扎格刚才坐着的石棺方向眯眼,
“焦糖?”
他真的需要躲着焦素贤?
还是假装不知道焦素贤在这里?于情于理,他好像都没有必要躲着焦素贤,他又没有做什么亏心事。
喊完‘焦糖’两个字,没有看到焦素贤现身,他后知后觉发现自己不该称呼焦素贤‘焦糖’,咳嗽一声,瞪着眼盯着石棺,微微伸脖子,
“焦素贤大巫?”
前方还是没人出现。
焦素贤就在安休甫身后,她不出现,是她想的太多了。
想的多了,就有些胆怯了。
况且,她真的不想看到安休甫还是这么一副轻佻模样。
她都主动跑去东湖找过安休甫了,安休甫只要不傻,应该知道自己跑去做什么。
她歪着头,盯着安休甫,她也真的没法理解,这么一个高手,脸皮怎么能厚到,跟一个焦东杰在明宿观斗的有来有回?
她是一直在拔高安休甫的实力,但每次都低估。
说安休甫实力高吧,浑身都是弱点,就如现在。多布扎格恢复实力,马上就察觉到她的存在,但安休甫明显没有那个能力。
而以她的见识和阅历,一眼就能看穿安休甫的实力组成。
安休甫百分百是一个邪祟,这一点没有什么可怀疑的。
邪祟就是因为与大道相抵触,所以没有灵觉。
她见识过好几次安休甫动手,在东湖,也见到安休甫跟人动手,安休甫完全察觉不到有人窥视。
这跟安休甫表现出来的实力不匹配。
大道本源的很多术法,威力很大,但却缺乏灵动性。
而创造这些看似无用的术法和法阵,就是用来对付没有灵觉的邪祟的。
不过安休甫又跟阴邪之物不同,是因为安休甫掌握了两仪之力!
安休甫的两仪之力,又是哪里来的?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能自己修出两仪之力?
“大巫?我不是仙,我只是偷学了一门仙术。”
安休甫盯着石棺解释。
焦素贤抱在胸口的手放下,她准备现身了。
巫族时代早就落幕,她真的会在乎安休甫是不是什么仙?
即使仙不出现,巫的时代也会终结。
看不懂当下,可以看这历史长河。
谁能拦住岁月变迁,大道演变?
安休甫坦白自己不是仙,那说明,安休甫是认真琢磨了那天自己的话,而且见面就给她解释了。
“二哈!”
苏禹敬的身影突然出现在石棺上方。
安休甫朝后退了一步,整张脸都紧绷起来。
苏禹敬蹲在棺材盖上,盯着浑身都看着僵硬的安休甫,笑的眼睛成了一个月牙,
“苟富贵,勿相忘,呵呵.......”
安休甫跟中了定身术一样,一只手捏着衣襟,眉头皱着盯着前方棺材上蹲着的苏禹敬。
他的心跳在短暂停止跳动后,就如擂鼓一样在蹦跶。
有些人,这辈子真的不想再见了。
因为不是一路人。
他不想见的,不是只有一个苏禹敬,还有一个楚诗诗,现在还有一个简晓黎。
苏禹敬却笑的更开心,由蹲改成盘膝打坐,身体前倾,
“谁说的,苟富贵,勿相忘的?这才几个月?不认识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