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爹说的轻松,可这话咋套啊?她又没经验?
怎么套话?可以不左右二姐的心思,还能知道她的真实想法?
也就是正在沈呦呦和沈知秋边除草,边讨论这事儿的时候。
国公府的马车进村了,
傅怀安坐在第一辆马车的车厢里,身穿鸦青色布衣,头上马尾高束,仅仅绑了一条同色系的绣祥云的发带,
一看和腰间的祥云纹宽腰带就是配套的,宽腰带上只坠着一块圆形的,雕刻麒麟纹样儿的墨玉玉佩。
其他的,连个香囊也没佩戴。
两手搭在膝上,背部挺直端坐,面庞轮廓分明,高挺的鼻梁更显立体,剑眉入鬓,郎目清澈,透着少年的英气与坚毅。
嘴唇呈现出m型,轮廓清晰,人中深陷,唇部饱满,颜色红润,一看就是很好亲的样子。
此时的傅怀安,与那在战场上奋勇杀敌的他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那时他浑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杀伐之气,冰冷如霜,让人望而生畏。
而如今坐在马车里,身上已然褪去了那份凌厉的杀意,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温和与随意。
这种转变就像是冬日里的暖阳融化了积雪,又如春风拂过冰封的湖面,带来了丝丝缕缕的暖意和生机。
阿池骑着马,透过车窗小心翼翼的观察他们家少爷,心想:“看来少爷也喜欢唐家村,明显心情很好。”
与此同时,大白胖媳妇又坐在村口嗑瓜子,现在生活条件好了,他们自己家的酱油醋作坊,也是被带动的越来越好,如今都不吃炒黄豆了。
这不看见村里又来人,她刚凑上前,打算瞅瞅,结果手里瓜子都激动掉啦。
唉哟!俺滴娘嗳,这是谁来了,车里坐着的那小伙子,怎这么好看?
又仔细瞅了瞅,眼熟,好似见过。
正好她婆母腰间系着围裙找来,要拧她耳朵:“你又出来望风躲懒。”
大白胖媳妇急忙闪躲:“娘,娘,你快看,两年前来过的贵人,他们那次来之后没多久,咱们村就成了军需村。”
她婆婆眯眼一望。
然后婆媳俩就开始齐齐大喊:“沈太爷,长栓叔,里正叔!”
没喊沈知秋,因为他如今要考学,沈老爹交代过了,来人不能打扰。
原本已经过了桥的阿池,听到喊声又急急折返回来,交代:
“不要喧哗,也不要对外宣传怀远将军来了,县令什么的要是闻讯赶来,也让立即走,不见,我们只是来串亲戚的,不想被打扰。”
村里人也别围观啦,该干嘛干嘛去吧。
唐广峥是一路小跑着过来的,现在确实不少人出门看热闹,他得维持秩序,
“瞅一瞅就得啦,今儿可别去九族那边串门了,别让人家觉得咱们村人没分寸。”
沈太爷,沈老爹,高猎户,郭郎中一众九族的老爷子们,听到消息也连忙出来接待。
甚至负责接待客户的周迁,沈富贵,沈知春等人也跟着出来维持秩序。
喊话:大家不要聚堆,不要七嘴八舌的冲着小将军喊话,你热情也得矜持点啊!
可村里人咋矜持?他们对怀远将军的感激比北境的老百姓都多,
因为没有怀远将军,就没有他们成为军需供应村。
哪来的他们如今在家里,就大把大把的挣钱,今年好几家都眼馋九族的新房子,要攒钱盖那样的房子哩。
唐广峥比较细心,他瞅着出来迎接的人,没有沈知秋,就连忙招呼着村里的后辈,去他家通知声:
“别在屋里只顾着看书了,将军都来了,不差这一会儿半会儿的。”
现在由于超市步入正轨了,一般每日每家超市里,只会去一个老太太,
这就导致,花老太几个听到动静出门,看见傅怀安的车架时,齐齐一拍大腿,连震惊的动作都一样。
万万没想到,小将军这么快就来啦,不是听说又受伤了吗?怎么不在家多休养一段时间?
李静舒坐在炕上给二虎缝补捕快服,
这小子在衙门当捕快,县城衙门一般没有大案,基本整日就是调节一下邻里纷争,或者给这家找个鸡鸭,那家丢个牛羊的。
衣裳穿着特费,这不前一段时间的那个偷夜明珠的大盗又出现了,又偷了许员外家的吴道子真迹《嘉陵江山水三百里图》。
昨日让人带回来消息,这回休沐又不能回家了,别的衣裳可以去成衣铺子买,捕快服不行,缝缝补补还得穿。
听见外面闹哄哄的,李静舒放下线篓子也准备出去瞅瞅。
老沈和呦呦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她就去作坊转一圈的功夫,家里就没人了。
李静舒才换了拖鞋,走出屋门,就看见沈太爷,沈老爹,还有花老太太,引领着小厮们一筐一筐的从外面往二进院抬东西。
一筐枇杷,一筐香瓜,两筐杨梅,两筐樱桃,四筐西瓜,四只鹿腿,
还有四筐鸽子蛋,四筐鹌鹑。四盒燕窝,四盒鱼翅。
另外还有一大笼一大笼的各色点心糖瓜,共十笼。
身后的傅怀安也被家里的老爷子们引领着进门,李静舒也挺吃惊:“傅怀····,唉哟,快进屋坐。”
她和她闺女犯了同样的错误,平常在私下里,一口一个傅怀安的叫,这怎么见到真人了,直接就说秃噜嘴了?
傅怀安笑看李静舒:“婶儿,可否唤我名字传霆?”
李静舒有些尴尬,这一个婶儿给她叫的,她咋回应?
但也不能直接给人家晾在那里,只能实话实说:“呦呦她爹提醒过我,不能直接叫名字,不尊重,
可实不相瞒,我这个人,不知道为点啥,就是叫什么少爷,公子,将军的不习惯。
这不一下子没注意,就直接叫出口了,真对不住啦。”
傅怀安那双清朗的大眼睛,直直注视李静舒,目中满是认真:“婶儿,叫我传霆可好?”
“你不是叫怀安?那传霆是?”
“怀安是字,外出行走用的,传霆是名,长辈都这么唤我。”
这话说的,李静舒更不知所措了,啥意思,我是你长辈啊?咱担待得起吗?
“这,我·····”
“婶儿,传霆。”
看到对方目光中的郑重之意,李静舒也只好昂着头,望着眼前这高大的小伙儿:“好,传霆,来屋里坐。”
可进屋时,她又忍不住在心里嘀咕,你说他们家老沈也明明不矮,平时进门也没感觉大门低矮。
咋傅怀安进门,就感觉有些要碰到头似的。
“我看着你好似瘦了许多,听说之前就受过箭伤,这次又受伤了?呦呦她爹还挺惦记你,之前带走的伤药有没有用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