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伙人当下交手,只是敌多我寡,沈舒意一行人显然位于下风。
就在这时,四周有猛兽的嚎叫声接连响起,好似遥相呼应般,嘶吼声不绝于耳,惊的林间的飞鸟振翅而逃。
窸窸窣窣的逃窜声,让一行人下意识看向四周,有小兽似乎感到了威胁,纷纷一头扎进山间。
闫以山皱眉:“怎么回事?”
尤安一转头,便对上一双双绿油油的眼睛,一瞬间,几乎吓的丢了魂。
他领兵多年,不是没见过狼,可这会黑漆漆的夜幕里,那双双泛着绿光的眼睛,实在渗人!
最重要的是,太多了……
尤安低骂:“怎么这个时候会有兽群?”
一白衣女刺客不安道:“是方才那异香!”
闫以山转头:“你的意思是,这兽群是沈舒意他们引来的?”
对上闫以山的视线,沈舒意弯起略显苍白的唇角。
“闫大人,后会有期!”
话落,沈舒意便调转马头,九俦一鞭子抽在马肚。
“走!”
一行人纵马疾驰,纷纷跟上。
与此同时,周遭的兽群越逼越近,闫以山等人才打算追,几头猛虎相继蹿了出来,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闫以山后退了几步,却眼见着沈舒意一行人穿过狼群,狼群竟是纷纷让出一条路来,如入无人之境。
“为什么狼群不袭击他们!”闫以山怒。
白衣女刺客沉声道:“想来是他们身上戴了能驱逐野兽的东西,我们元夏本也有这种东西。”
闫以山心有不甘,再次试图追上前去,可狼群和猛虎,纷纷朝着他们的方向跳了下来,发起攻击。
嗷呜声在林间响彻个不停,不等闫以山反应过来,一头猛虎便朝着他扑了过来。
一时间,闫以山、尤安等人纷纷被兽群纠缠住,脱不了身。
眼见着沈舒意等人朝着远处离去,闫以山不免心急。
他同尤安对视一眼,当即道:“你们拖住兽群,我和尤安率人去追!”
元夏和罗国的刺客当即骂出声来,合着最后拿他们喂野兽?他们蛰伏多年,如今却把这种半点好处讨不到的活打发他们?
真是无耻!
闫以山和尤安当即带人去追,可四周野兽不少,故而有人拖延,他们也还是被耽搁了不少时间。
沈舒意等人继续向林中前行,直到听见后面的喊杀声变远,一行人纷纷松了口气。
络腮胡忍不住道:“小姐高明!我们不费一兵一卒,就能让她们伤亡惨重。”
众人纷纷应和,沈舒意翻身下马,打量起四周的地势。
同时吩咐众人:“抓紧处理伤口,一会还有一场恶战。”
她能想到这法子,还是受到秋猎时乾武帝遇刺的启发。
既然旁人能用,为何她不能?
她手中的人手比之吕枭,本就处于弱势,那就只能借助外力。
只不过,吕枭派出来的人,不会那么废物。
何况他们人多,总有一部分人追的出来。
沈舒意打量了一圈,从一个陡坡下去,来到一片平地,九俦和琴心一直跟在她身后。
沈舒意的视线落在了一个五六人环抱粗的树上,转头看向九俦:“砍断它。”
九俦应声,用亢龙锏直接捣进树干,而后和琴心合力,将其挑断。
‘砰!’
一声巨响,又惊飞了满林鸟兽,溅起满地烟尘。
沈舒意的视线落在粗壮的树干上,看向琴心:“借剑一用。”
琴心立刻将剑奉上,沈舒意提剑草草于树干上,划出一行字来。
琴心愣了片刻,九俦则是沉默不语。
“走,去上面埋伏。”沈舒意沉声开口,回到陡坡上之后,看向休整过的众人。
“清点箭矢,宝鲲、宝鹏,带人沿这条小路埋伏,火把亮起时,就放箭射杀!”
“是!”
“二宝带琴心、剑魄带一半人手,从西边小路绕回后方,配合宝鲲宝鹏。”
沈舒意一面吩咐,一面惋惜。
人手还是太少了,箭矢也所剩无多,否则,足以将吕枭手下的这些人马、尽数留在此地!
“九俦带着我、再来两人做诱饵,你们现在……”
“小姐,不可!”
沈舒意的话还未说完,一行人纷纷开口。
“无妨,光逃自然是不行的,不把他们留在这儿,今夜我们难以离开此地!”沈舒意心意已决。
就在这时,更高一层的崖壁上,跳下来几人。
“什么人!”赵宝鲲立刻戒备。
一行人只见不远处有几道身影,其中一人伏在另一人背上,正朝着他们的方向快步跑来。
赵宝鹏等纷纷拉起长弓,瞄准了方向。
沈舒意愣了片刻,直到看清来人,眼角微湿。
“哥?”
入目,一个虎背熊腰的男人背着沈舒寒,身侧另跟着顾云赫、沈凌云两人。
“运良,放我下来。”沈舒寒对着背他的男人道。
站定,沈舒寒的视线落在沈舒意一行人身上:“都没事吧?”
“哥,你怎么找过来的?”沈舒意问。
赵宝鲲兄弟看到顾云赫也愣了,对着他的肩膀给了一拳:“你小子行啊!什么时候同我表哥搞到了一起!”
顾云赫龇着一口白牙,笑的开怀:“你怎么忘了,我和舒寒本就是好友。”
赵宝鲲这才想起来,可不,沈舒寒当年名动京中、能谋善略、追随者众。
顾云赫就是其中一个,还有背他的这个,赵宝鲲记得,他是戍边名将程坤的儿子程运良……
程运良意外被丢失在林中,得狼抚养长大,性格乖戾、脾气古怪,偏不知当年沈舒寒是怎么收服了他,让他一直对他唯命是从。
至于一旁的这个沈凌云,是沈家庶子,姨娘早逝,在沈府多年一直低调谨慎,鲜少露面。
没想到,竟然会替沈舒寒做事。
沈舒寒笑了笑:“回去再说,你打算在此设伏?”
“是,吕氏一族罪恶滔天,不杀不快!”
顾云赫抬头对着山间吹了声口哨,一时间,近百名黑衣人在山间站起,化作一道道黑影。
寒光四射,显然早有埋伏。
沈舒意没想到,时隔多年,哥哥竟还与她心意相通,一时说不出的激动和快慰。
“哥哥同我想到了一处去!正好我差些人手。”
沈舒寒瞳孔清润,看向已经渐起马蹄声的方向:“正巧,那就来个瓮中捉鳖。”
二宝傻笑的晃着双锤:“谁是鳖?”
赵宝鲲摸了下鼻子,兴奋又激动:“自然是尤安那个嘴贱的,还有闫以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