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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璟驰的视线落在沈舒意身上,缓缓道:“可谢某的清誉怕是要毁在沈小姐手中了。”

沈舒意:“……”

沈舒意淡淡瞥了他一眼,率先走向那马,淡声道:“谢大人有命活下来,该知足了。”

言外之意,你还要什么清誉。

谢璟驰转身,视线落在少女纤细的身影下,夜幕中,不由得轻轻翘起了唇角。

*

夜色中山路越发难行,尤其为了赶在大比结束前回去,一行人并未绕路,而是选择了陡坡。

所谓的安远将军留下了八名侍卫,沉默寡言,沈舒意倒未曾发现什么不对。

陡坡险峻,谢璟驰坐在沈舒意身后,双手将她圈于怀中。

再加上有披风,沈舒意倒未觉得冷。

反倒随着越行越远,脊背能感受到男人炙热的胸膛。

谢璟驰双臂环于沈舒意身侧,紧勒着缰绳。

一路颠簸,他身上虽有伤,却双臂有力,未见半分晃动。

沈舒意坐于马上,看着漆黑幽静的密林,不免恍惚。

世间的一切像是个轮回。

前世,萧廷善也曾遭遇过无数刺杀。

只是那时她觉得他是善的,便觉得旁人都是恶的。

她也曾与萧廷善共乘一骑,于生死中奔走,也曾在昏暗的光影下,依偎着取暖,于清晨的微光中,期许未来。

可是…人总是能共患难却难共富贵,她与萧廷善,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错误,一场骗局。

“谢大人是个好人吗?”沈舒意忍不住开口,有白色的雾气在嘴边散开。

既然萧廷善是错,那么这一次,她又是对是错?

谢璟驰垂眸看了眼面前的少女,虽见不到她此刻的神情,却好像能感受到她这时的低落。

“不是。”谢璟驰答的干脆利落。

他的答案让沈舒意诧异,却又觉得好像就该如此。

抛开前世对他所知,若是萍水相逢,她或许不会认为他是个好人。

沈舒意道:“为何?”

这一次,谢璟驰沉默许久,半晌,才道:“杀孽太重。”

沈舒意愣了片刻,随即释然。

是了,他和萧廷善不同,谢璟驰于外,从来不是一副好相与的模样,他手上染着的血,若是细究起来,或许并不比萧廷善少。

想到这,沈舒意忽然不再纠结于过往,更不纠结于此刻。

她更不再纠结于这一次救了谢璟驰,是对是错,人生从来不是刹那一瞬,而是无数个漫长的日夜。

若她错了,那就如今朝一般,去修正错误。

不论那个人是萧廷善、还是谢璟驰。

没人能永远正确,只求当下,无愧于心罢了!

沈舒意收回思绪,杏眸清冷:“杀一人者罪、杀万人者雄,窃钩者诛、窃国者候,谢大人何必介怀。”

谢璟驰微怔,半晌,勾起唇角沉声道:“多谢。”

*

时间虽紧,好在两人总算在大比结束前同赵家兄弟汇合。

“表姐,你没事吧,你脸色……”赵宝鲲见状,低声上前。

再回过味来,见沈舒意和谢璟驰共乘一骑,不由得转头看向谢璟驰道:“谢大人,你可不要存什么非分之想!”

虽然这谢大人长得人模狗样,但是…但是他肩不能提、手不能扛的,表姐可不能被这副皮囊给蒙蔽!

谢璟驰抬眸看向他,沉声道:“方与沈小姐探讨,沈小姐的八字与谢某正相合。”

“相…相合?合什么合!”

赵宝鲲愣了片刻,结结巴巴道。

这好端端的,怎么还合上八字了呢!!!

沈舒意:“……”

她什么时候和他合过八字?谢璟驰这人,是真不要脸!!!

眼见沈舒意不做声,一向沉默寡言的赵宝鹏,这会也忍不住看向沈舒意,闷声道:“表姐,他欺负你?”

沈舒意对上赵宝鹏的视线,长出了口气。

她能说是吗?

宝鹏这孩子当真了怎么办?

打断谢璟驰一条狗腿可怎么是好?

哦对,官银一事,她险些忘了。

“没有,多亏谢大人我们才能得救。”沈舒意缓缓开口。

她话音才落,连翘便跑上前来:“舒意姐,你怎么样?”

连翘声音哽咽,紧抓着沈舒意的手臂,上下打量着她,几乎下一瞬就要哭出来。

沈舒意温声道:“这不好好的吗?我们先出去再说,否则过了时辰,这一场又要白忙。”

见此,一行人也没再耽搁。

沈舒意落后了几步,看向谢璟驰道:“谢大人,江南……”

沈舒意的话还没说完,谢璟驰便好像知道她要问什么,当下道:“官银被换,水患不可。”

“不可什么?”沈舒意问,一双澄澈的凤眸直视着谢璟驰。

谢璟驰扯了下唇角:“沈小姐,八个字了。”

沈舒意气笑了:“谢大人头上的伤就不算吗?你把细布还我,药还我!药给我吐出来!”

沈舒意被气的有些炸毛,这人怎么能无耻到这种地步。

怎么说他们也是过命的交情,谁曾想五处伤口她处理了两遍,他却只给算八个字。

谢璟驰眼里多了抹笑意,凤眸直视着她道:“实非谢某恩将仇报,只是伤了头,一时难以想起。”

沈舒意:“……”

沈舒意板着脸,气的不轻,骑在马背跟在赵宝鲲一行人队伍末端,反复思量着谢璟驰所说的那八个字。

官银被换。

也就是说,江南水患朝廷拨下去的赈灾款,根本就没有尽数到达百姓手中。

年年赈灾、年年治水,可水患却始终未能根治。

这银子,怕是都进了柔妃娘娘和萧鹤羽的口袋。

水患不可…不可什么?

沈舒意杏眸清冷,思量片刻,看向谢璟驰缓缓道:“水患不可根治。”

所以上次谢璟驰说天灾人祸,其实是在暗示她,萧鹤羽一党不允许也不接受江南水患根治。

毕竟一旦水患被彻底解决,那么朝廷的这笔数额巨大的银子就会省下来,萧鹤羽也就少了一份不小的进项。

谢璟驰笑了笑,道:“是。”

江南水患,不是治理不好,而是不能治好。

“官银被换,他们如何做到的?”沈舒意蹙眉,轻声发问。

每年的赈灾款,绝非一笔小数目,萧鹤羽如何将其吞进的自己口袋。

对上少女澄明的眸子,谢璟驰的眸色晦暗,沉声道:“沈小姐,十个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