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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沈舒意从不让人失望,没用多久,一卷经文便抄写完毕。

不过区区两张纸,字迹工整圆润,流畅整洁。

春熙姑姑看了一眼,忍不住点了点头,随即将其呈现到太后面前。

太后拿到后,先是看了眼沈舒意,而后视线落在了她抄写的玉箸篆上,微微失神。

是这样的,确实是玉箸篆。

“这字…倒是写的极好。”太后喃喃开口,缓缓垂下眸子,声音多了些哑意:“赏。”

“是。”

春熙姑姑跟在太后身边多年,最是知道太后娘娘的心结。

太后娘娘年轻时得了两子一女,奈何龙虎相争、必有一伤,只剩如今的陛下还在。

至于那位公主殿下,更是去的极早,不过八九岁的年纪,便死于宫闱争斗,成了太后的心伤。

而太后之所以喜欢这玉箸篆,也是因为当年的公主殿下在太后娘娘怀中陪着看书习字时,曾同太后娘娘提起:“母妃,这种字迹真好看,为什么现在的佛经都不用这样的字体了?”

“茵儿喜欢?母妃这就派人多搜罗些玉箸篆给你。”

说出这话后的三日,公主便香消玉殒,成了太后心底永远的痛,而太后费尽心思,也没搜罗到多少玉箸篆写出的字迹。

至此,太后便酷爱玉箸篆,每次见着都觉得像是见到了当年的公主。

春熙姑姑做主,赏了沈舒意黄金千两,首饰头面三套,另有上好的锦缎二十匹,东珠一斛。

乾武帝对于这位早逝的姐姐,并无不满,甚至多有怀念,故而太后一发话,乾武帝便也开口道:“既然该赏的母后都赏了,那朕便同样赏你一枚玉佩,凭此玉佩,朕可许你一个心愿。”

沈舒意倒是没想到,竟能得此封赏。

不过想想倒也不算意外,毕竟前世她就凭借这一手玉箸篆,得了太后恩准,时常出入宫中,费尽心思,帮着萧廷善得了太后的支持。

只是前世她没这么幸运,没能得到乾武帝的赏赐。

看着王喜公公呈到自己面前的白色龙纹玉佩,沈舒意弯了弯眉眼,对着乾武帝和太后行了个大礼:“臣女祝陛下和太后娘娘,青春永葆、寿与天齐。”

太后此刻回过神来,看向沈舒意眼里亦是多了抹笑意。

“倒是讨喜,没想到这沈家丫头既能写得出这样的狂草,又写得出规整圆润的玉箸篆。”

太后对沈舒意确实改观,本以为写得出那样一首词和字的女子该是何等狂妄,却不想举止沉稳,性子倒也讨喜。

“日后得了空,便多进宫来陪陪哀家吧。”太后缓缓开口,显然,对于自己逝去的女儿多了些追思。

静妃和柔妃都错愕了片刻,看向沈舒意的目光多了些复杂。

太后这些年静心礼佛,并不好相与,对于几个儿孙的较量,也鲜少参与。

没想到,如今倒因为一手好字,对这个沈舒意另眼相看。

可不得不说,玉箸篆失传已久,格外难学,沈舒意会写这字,倒是她的造化。

沈舒意柔声道:“臣女遵旨。”

直到下场,沈静语都好像成了被人遗忘的存在,原本得帝王一句尚可,已是不小的称赞。

偏此前沈静语京城第一才女的名头太响,这样一来,倒像是成了笑话。

沈静语心头堵的厉害,回到静妃身旁后,明显能察觉到静妃的不快。

“你同沈舒意同为姐妹,那玉箸篆你可会写?”静妃开口问道。

沈静语咽了口口水,道:“臣女…不曾习过玉箸篆。”

静妃冷笑出声,因着被柔妃压了一头,缓缓道:“虚有其表。”

再简单不过的四个字,将沈静语的脸色臊的通红,连带着袖中的手指都逐渐收紧。

沈舒意回到自己的位置后,张锦萍脸上几乎笑开了花。

“意姐儿可真厉害,回头你得了空可要好好指点指点我家那两个不孝子。”

“二姐姐得了陛下和称赞和太后娘娘的恩典,真是让人艳羡。”沈清欢亦是笑道。

沈美茹则是笑的牵强了许多:“二姐姐得了太后娘娘的青睐,日后必定前程似锦。”

沈舒意笑了笑,只轻描淡写的回应了一句:“运气好而已。”

沈美茹心头不是滋味,怎么也没想到,竟然连沈静语都不是这个二姐姐的对手。

沈静珍坐在稍后的位置,有些心不在焉。

大姐输了?

那她还能成为八皇子妃吗?

自己和博昌哥哥的婚事,是不是就有希望了……

*

不管旁人如何想,沈舒意的心情确实不错。

前世她在太后身边多年,对太后的脾性和喜好都格外了解,若能接近太后,得了太后庇佑,她无异于多了诸多便利。

至于哥哥……

有了连城先生出手,哥哥的伤迟早是会痊愈的。

此前自己替他调理许久,如今连城先生接手,想必哥哥的伤要不了太久,就会有不小的起色。

既如此,她便要提前替他造势。

也好让他明年秋闱时,不敢被人轻易敷衍。

一场柔和甚至略显无趣的插曲结束后,便到了百官甚至众多女眷都格外期待的项目。

按照每年秋猎的惯例,所有十八以下的少年郎,均可参加狩前大比。

说是大比,也是乾武帝对诸多年轻小将的一次考校。

若能在这次大比中崭露头角,不日便会得到提拔,受到乾武帝关注。

因此,不仅各家各户对此颇为期待,就连那些少年儿郎也是跃跃欲试、热血沸腾。

赵宝鲲和赵宝鹏这次亦在其中,两人皆是换上了一身银白色的铠甲,泛着寒光的铁甲将少年人显得锐气逼人,一瞬间威武许多。

赵德川看着将要上场的两个儿子,拍了拍两人的大臂,沉声道:“不论如何,尽力而为。”

“是。”两人齐齐抱拳,声音清朗!

既然已经决定上场,赵德川便也不再怯懦,眼里只剩下一往无前的气概。

赵德海沉默片刻,缓缓道:“还是要多当心些,总有心怀不轨、落井下石之人。”

不说旁人,若是对上那柴家小子,怕是对方就不会手下留情。

“小叔放心,若对方赢的磊落,就算侄子死在场上,也绝无怨言。”赵宝鲲沉声开口。

赵宝鹏亦是道:“侯府沉寂太久了,不论结局,也该让人知道,我们清远侯府绝非软弱可欺之辈!”